第三百八十九章 噩夢
“就是。整日在這府裡也沒有個花錢的地方。這錢啊都要發黴了。明天我把銀子給你，咱們把煙花多買些，放他個一晚上。”
……
一個個熱烈的討論著。眼看有些收不住，玲瓏道“太晚了，改日再商量這些事情吧。”
府裡的眾人這才一個個的帶著興奮回房間休息。連帶著多日來不曾安眠的古湘。在今夜也睡了個好覺。不曾有人入夢來。
可遠在京城的韓良德卻一展轉難眠。好不容易入睡了，眼角不由自主的流出了一滴眼淚，胸腔裡也一陣悲涼，彷彿缺了一塊兒生疼生疼的。
迷迷糊糊中一個夫人。攔在他的馬前，不斷的說著什麼，倔強的眼神。像帶著鉤子一般勾的他心頭一顫。
韓良德離得太遠，他想聽清楚那憔悴的夫人在說什麼，他驅馬上前，馬蹄聲一聲聲不止是在寂靜的街道上響著，似乎也踏在了他的心上，每一步都讓他的心不斷的收縮著。
韓良德翻身下馬，想要走到眼前的夫人身邊。剛捱到夫人的身旁。寂靜的街道上。便湧出了無數的人。
他們一個個猙獰著，似惡魔般指著夫人：
“瞧，就是這個人。不守婦道，當街攔下韓大人的馬，真是太不要臉了。”
一時間各種爛白菜葉子，臭雞蛋，朝著夫人扔了過去。
夫人仍是一動不動，只是倔強的目光中帶了一絲希望，她道“我託你的事。查清楚了嗎？”
“我託你的事情。查清楚了嗎？韓良德我問你話呢？”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守信的人，韓良德你就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我真是瞎了眼。”
“不…不是的。”
韓良德被夫人的眼神刺痛整個心臟
夫人一聲比一聲大。
震的他心口越發的疼痛。他想極力辯解。夫人卻不屑的轉過了頭。一步一步。隱在了人群之中。他伸出手用力的一拉卻撲了個空
“別走！”
他撕心裂肺的喊道。
不知為何他的心總有一道聲音。她走了就再也不會回頭看他一眼。
這聲音穿過了臥室，守在外面的安慰。聽到他的叫聲。飛快的點燃了燈火，房間頓時亮如白晝。
風逆趕來連忙問道“主上，您就是做了噩夢？”
韓良德神色不明的看著手裡拽下的那一塊兒布簾，過了許久說到“我可答應過別人什麼事情而沒有辦到嗎？”
風逆以為他想起了古湘。連忙說道“要說這個事兒還真有一樁。您回京時曾說要回去邊疆取古湘為妻。現在算來已經有九個月了。您非但沒有回去履行你的承諾反而在京城和郡主高調的秀恩愛。”
“不不是這件事兒。”
風逆怔住了，不是這件事？
他仔細的思索了許久，除了瞞著古湘掃平障礙這件事，他實在想來出來韓良德還有那件事沒有處理。一時間風逆甚至把韓良德對這一眾兄弟的所有鎖事，都想了個遍，最後他堅定的說道“主上，真的沒有了。”
韓良德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夢裡那個夫人不過是神色，與古湘相似，卻完全沒有古湘的嬌豔。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再者，他不會讓古湘落到如此地步，有他護著，那些人怎麼敢朝古湘扔東西，他定會護著她，讓她安然無恙。
更別提那夫人面黃肌瘦，整個人全憑著一口氣撐著，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了，這可不是他的湘兒，也許他只是太過擔憂古湘了，才會做這麼一個夢。
想到這兒，韓良德微微鬆了一口氣。頭疼的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風逆連忙應下，房間再次迴歸了平靜。
韓良德苦思冥想了許久，卻理不出頭緒。只是記得夢裡那雙眼睛。對上那雙眼，只會讓他自行慚穢。在他的注視下，他不只是心痛更多的是一種疼惜。
這種感覺。是他鮮少有的情緒。
他煩躁的扔掉了手裡的布簾。起身熄了燈，再次睡下。卻依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天快亮的時候，他不知不覺睡去了。
這一次不是在街上。也沒有擁擠的人群。那個神似古湘的夫人。一下子回到了年幼的時候。這一下不止是與古湘有了九分的相似。
她在冰冷的河裡不斷的掙扎著。而他在河邊剛準備垂釣，便聽到了呼叫聲。
“韓良德救我！”
“我是沅家的大小姐，救我一命，這條命都是你的。”
鬼使神差他伸了手。
向來不曾多管閒事的他。不只是救了她，還帶著她直接回到了沅家。可沅家的人怎麼說的“這不是沅家的姑娘，若是韓大人硬要說是，那就是。”
一時間古湘那張絕豔的臉與夢景中那張畏畏縮縮的姑娘重合了……
“古湘”
韓良德這話一出，他自己驚醒了過來。一身的冷汗。彷彿從水裡剛撈出來一半。
明明夢裡沒有任何驚恐的事情。卻讓他的心一陣陣痠痛。
他顧不得還沒有穿戴整齊。起來就往外走。開啟門。看著外面熟悉的景象。他的心才緩緩的落地。
韓良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揮手招來風逆“備馬，我要去邊疆，京城就有你費心周旋一下。”
“不可”風逆頭一次違揹他的命令“主上，馬上就要收尾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告一段落。”
韓良德看著攔在他面前的風逆，眼光微冷。
風逆硬著頭皮開口道“主上，慕白已經去了邊疆，古湘小姐會明白你的心意的，也會明白你的苦衷的。這個關口，你千萬不能離開京城，不然功虧一簣……”
後面的話風逆沒有再說出口，這裡面暴露了多少的底牌，費了多大的精力只有他親近的人才知道，這些血不能白流。
可這些事兒和昨夜的夢境糾纏在一起。堵的他心口難受。讓他整個人的情緒都低落了下來。
一連幾日神思恍惚。
而邊疆這幾日全部流傳的都是玲瓏府裡放的煙花。有那些訊息通透的人家還特意跑到玲瓏家裡去打聽。他們的煙花。哪裡買的？言語之中頗有些想要自己也買些煙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