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突變,讓城牆上的修士一齊驚呆了,等到反應過來,大部分都如伊澤一般,衝了出去。

黃傳俧手捂胸口,根本不敢動,眼珠子死死圍著盧悅打轉,到了這時,哪怕他再蠢,也知道真正朝他出手的,應該是誰了。

好大的膽子,他是天地門中峰的核心弟子,化神修士的徒弟,她怎麼敢的?

可是生機的流失,卻讓他空有好幾張大威力符籙,對那個一直快速遊走在魔獸群裡的女修沒有一點辦法。

等他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往口中塞一粒造化丹時,離他最近的一隻魔獸,已經張開血盆大口了。

“啊……!”

淒厲的慘叫聲,讓所有想往這趕的修士都抖了抖。

“師兄……!”伊澤雖然速度已經提到極致,卻再不敢進前,周圍原本想要救援的修士,也沒人敢進前。

“叮……!”

悠長的劍鳴,劃出一道無匹劍氣。

延遲十息,衝過來的盧悅眼中平靜無波,面對伊澤的紅眼,一點表情未露。

“是你!”

伊澤咬牙,恨不能一口吃了她。

自從盧悅帶人反攻魔獸以來,不要說死人了,連重傷都未曾有一個。若說今天這件事,與她無關,反正打死他都是不信的。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盧悅聲音涼涼,“我盡了我的責任,至於……黃道友六人,我只能說,他們走得太遠了,明明知道這邊戰場拉得過長,他們就應該與大家攻守有距。”

是啊!

離出事地點比較近的三個小隊,面色都有些難看,確實是黃傳俧他們離得太遠了。

要不然大家怎麼可能救助不急的。

姓黃的這般死在魔獸口中,伊澤肯定把他們也記住了,天地門北辰只怕要遷怒好些人。

明明知道魔獸暴動,這六個人居然還能為了多打魔獸,轉那麼遠,怎麼能怪他們?

至於盧悅,她也盡了全力了,還沒出事的時候,人家就在往這邊趕,只是被其他魔獸阻住。

若她不顧其他人的安危,可能救下姓黃的。

可黃傳俧的命是命,難道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伊澤當然看到大家的不虞,狠狠瞪了盧悅一眼,面對眾魔獸,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捲起黃傳俧的屍身,飛身回城牆。

幾隊隨同救援的人,在後面幫著撒土系符,盧悅從旁掠陣,半刻鐘後,大家有驚無險地回到城牆上。

“姓盧的,你敢以心魔發誓,黃師兄的死,沒你的算計在裡面?”伊澤紅著眼睛,她能在這裡算計死師兄,自然也能算計死他。

盧悅看了他一眼,語氣甚為不屑,“心魔誓?他是我什麼人?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

伊澤氣沮,“不相干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是我北辰師叔的弟子。你因為北辰師叔,連我都忌恨上了,更何況他?”

“隨你怎麼想,總之黃傳俧不是我殺的就成了。”

沒證據,盧悅根本不怕他,“魔獸把他們圍住,黃傳俧小隊失陷第一個人的時候,他明明有機會相救,卻只抱著保命符,捨不得撒。若當時撒了,哪有現在的事?”

是啊!

好些修士都反應過來,那道連殺百多魔獸的劍氣,若早撒了,怎麼也能逃出一條路來。

不過,想到傳聞中黃傳俧的心性,大家只能沉默。

“若當時他願意救隊友,保命符撒出來了,我怎麼會不早做準備?”盧悅聲音冷凝,她是利用了魔獸,可黃傳俧若不是那麼自私的話,她想躲著不救,其他小隊的人,肯定也有時間援助一二。

伊澤憋屈死了,這人應該什麼都算到了吧?

“……盧悅,人在作天在看,玩火者必自焚!”

盧悅望望天,半天來一句,“同樣的一句話,我還給你。”

什麼人在作,天在看?

如果天真的在看,怎麼會好人不長命,壞人卻活得逍遙自在?

或者天就是在看,只不過他更欣賞壞人一些。

那她作不作的,又怕得什麼?

“你……”

“伊澤,黃傳俧的死,我也很難過,可你不想擔責任,硬要把禍栽到我身上,最好拿出證據來,否則……”

威脅而出的未竟之言,讓伊澤雙手緊攥。

盧悅懶得再刺激他,轉向眾修士,“鑑於今天的意外,提成減半,各位道友算好了,把該我的,給我就成。”

看著那個要回城衛所休息的人,安巧兒心下嘆了口氣。雖然沒證據,可她也百分之百能肯定,黃傳俧的事,盧悅絕對脫不了關係。

實在是太巧了,出城反攻魔獸這麼多天,所有人都沒事,只有劫殺過歸藏界修士的黃傳俧六個全死,想讓她不多想,都不可能。

那丫頭與魔獸打得交道最多,按理說不可能出現,救援不急時的事。

可那一會,那些魔獸居然能把她阻住。

是真的阻住,還是她早就算計好時間,特意讓魔獸阻住她?

讓那些蠢東西,逼著她,不得不救援身近的小隊,其實於她算不得多難吧?

“站住!”伊澤咬牙,“事情沒查清楚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你不能走。”

盧悅知道伊澤肯定在黃傳俧的屍身上看到不對,兩次出手,獨特的一指,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硬栽到她身上的。

“這是我師兄的屍身,”伊澤把從魔獸口中搶出來,傷得不成樣子的黃傳俧拿出來,“大家看,這個血洞在右肩頭,這個血洞又直指他心臟。這兩樣傷口,不可能是魔獸弄出來的。

……是誰?最好給我自己站出來,否則我天地門查出,定然不死不休!”

大家你望望我,我瞅瞅你,那血洞的氣息不像是符籙弄出來的,應該是道法,或是什麼特殊指法。

他們在白沙城外這麼長時間,早因為光核,把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彼此也算都有些瞭解,卻從未看過,與這種血洞相似的道法指法之類的。

“當時我離得近,”餘常登蹲下來檢查,“看得非常清楚,黃師兄的護體靈光撐了好幾道,哪怕魔獸厲害,他也能撐到我們相助之時。”

伊澤牙齒咯吱咯吱地響了兩下,當時的情況,他也看到了,明明師兄的護體靈光撐得那樣好,同輩修士的攻擊,怎麼可能兩次都能擊到他身上?

血洞不是魔獸的,那行暗殺之事的,又是誰?

明石和甲六被他從頭到尾打量一個遍,若不是這兩人當時與他一般,都在城牆上,哪怕錯殺,他也會給同門報仇。

不對,與盧悅走得近的鳳瑾也在城牆。

伊澤再次狠狠瞪向盧悅,怎麼會這般巧,她的人,都沒下去?

是她一開始就做好打算,不讓黃師兄活著回來嗎?

“是誰?”

“你又要說是我?”盧悅挑眉反問他,“當時我在魔獸群裡打了多長時間,大家都有目共睹,若是剛剛下去,黃傳俧就遭此不測,我在全盛狀態下,很有嫌疑。”

關鍵問題是全盛狀態!

盧悅眉宇間掩不去的疲態,再加上當時她的距離稍遠,不可能。

伊澤再次把目光放到當時離得近的修士身上。

這件事,一定是盧悅推動,是她以光核相誘,讓別人幫忙動手的。

“……不對!盧悅,你的靈力儲存量,應該在很多修士之上吧?”

瞅過一轉離得近的修士,都各有強硬背景,伊澤只能把問題再引到盧悅身上。

“多謝誇獎!”盧悅笑笑,果然肉不割到身上,任人都可以是看戲的,“我的丹田,被我用盡辦法,肯定比你的大。”

伊澤臉上抽抽。

盧悅昂首環視眾修士,“若不然,有快速飛行法器的人,怎麼都不用?非要給我提成?”

那東西一旦迅速移動起來,其靈氣消耗量,遠超他們的心理安全帶。墮魔海的情況,讓大家不到生死關頭,根本不敢動。

眾修士面上都有些苦,他們看出來了,伊澤一直把懷疑對準了盧悅,大家只是陪襯而已。

黃傳俧的事上,若說盧悅真的一點手段沒出,他們也不信。

這世上誰是傻子啊?

盧悅對天地門修士,可是光明正大地表示了不喜,收他們是三成提成,收伊澤和黃傳俧的,就變成了五成。

只能說,以前比較笨的伊澤這次聰明瞭點,一直沒被光核所惑。

而錢鑽子黃傳俧,或許還有其他打算,只是聰明瞭一萬次的他,這次沒算計過別人,成了冤鬼。

相比於黃傳俧,雖然大家明面上不敢得罪他,可是背地裡,聽過廣泛流傳的傳聞,不恥他的,大有人在。

“……伊澤,你也有飛行法器,也使過幾次吧?”盧悅一臉譏諷,“你算過我那樣出手的靈氣消耗量嗎?”

滴水不漏!

鳳瑾看到伊澤被她徹底問住,總算放下心來。

她也相信,黃傳俧和那五個人的死,盧悅出手的可能,達到百分之百。

“沒事了?沒事了我可以走了嗎?”盧悅朝伊澤冷笑,“或者等你找到證據,再來跟我刀對刀,劍對劍。”

能刀對刀,劍對劍嗎?

若是以前,伊澤還有點自信,可是現在……

一直力挺他的安巧兒再不理他。

他一次又一次的與盧悅做對,大家為光核,早把他孤立了。

而這人出手的速度,還有她對付黃師兄的手段,實實讓他更為心驚。

爹孃給他的東西,在明珠城,消耗得只剩最後一張,他真的有機會嗎?

就算得手後,又能怎麼樣?

別的人不說,那明石還有甲六呢?

這二人的梟羽披風速度也是奇快無比。為了歸藏界,臭丫頭不顧性命的掙光核。

盧悅若真的死了,他們一定會朝自己拼命的。

看著那個一步步走下城牆,轉向城衛房的人,伊澤再也說不出其他的來。

黃傳俧親自帶隊去追殺明石他們,卻還是讓人家在魔潮時逃進白沙城。

伊澤自問,到時,他應該打不過瘋狂連手的兩人。

可是……好憋屈啊!

離得近的修士,聽到某人喉頭咔咔響了兩下,儘量收斂氣息,不敢讓他發現他們在這。

盧悅關上門的時候,軟倒的身體,差點站不住。

大口大口的靈酒,直接從喉嚨直接進到胃裡,兩個丹田因為靈力的急速消耗,都疼得發虛。

若伊澤能再果敢一點,她可真有難了。

盧悅無比慶幸,伊澤只是伊澤,不是黃傳俧。

若是換了姓黃的,人家的試探,她應該頂不住,只怕早就露餡了。

一群說好不好,說壞又壞不到哪裡去的修士,真的能面對天地門,面對她身上的諸多光核,而無有一點動心嗎?

當時她心裡可沒一點底。

“咚!咚咚!”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熟悉的叩門聲音,讓她知道,是鳳瑾回來了。

盧悅揮手,進來的不止鳳瑾,還有明石和甲六。

“你的光核!”

明石把絲囊放到她面前的木桌上,“很累吧?把靈爐拿出來,我給你烤角糜肉吃。”

他到底沒問她是怎麼做的。

盧悅擺手,現在她吃不下任何東西,“你們回房休息吧!黃傳俧的事,一定會影響明天。明天哪怕別人都不出去,我們也要出去。”

明石和甲六互看一眼,他們都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不同於黃傳俧,好容易換來的名額,盧悅從沒讓他們輕鬆過。

每次她給他們圈的魔獸,都是恰到好處,他們能以最快速度掙光核。

她應該是想讓他們早點離開這裡,可……他們能丟下她,早早離開嗎?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不管怎麼樣,光核是他們要賺的,不管別人出不出去,就像盧悅說的那樣,他們是一定要出去的。

鳳瑾揮手關緊房門打上結界,“聽說你要到巨闕城去尋找靈船?”

盧悅猛然抬頭,她和胡青和明明說好的,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鳳瑾一看她的樣,哪能不知道安巧兒說的全對。

“安巧兒來找我了……”

聽著鳳瑾一板一眼,敘述安巧兒的話,盧悅只能揉額。

請所有修士幫忙的事,她也想過,可巨闕城的寶庫圖,誘惑實在有些大。她有千機椅有靈石,走一趟,出問題的可能性其實很小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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