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化神劫

曹魏獨立於高天之中,蒼穹之上的雷雲翻湧,猶如巨浪狂濤般,朝外洶湧而去,所籠罩的範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了起來。

與此同時,本來西荒長老殿中的無相和金姆,兩人頓時臉色一變。

只見無相拂袖而起,怒道了一聲:“胡鬧!”

此話一落,他便高聲喊道:“南冥前輩,無相以下玄界人族當代族長身份,命你從寶庫中取出玄寶武具、溟海戰艦、絕雲戰圖,你別再拖著不放了,要快!”

隨其高聲,只見在此青銅殿中,一位眯眼含笑的老者突兀地出現在了無相背後,二話不說便抄起手中的柺杖,狠狠地敲在了對方後腦勺上。

受此一擊,無相整個人頓時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撞在了殿中青銅柱上。

待其落下後,老者拄著柺杖出現在了無相身邊,緩聲說道:“沒大沒小的,有什麼事情好生商量便是了,竟用下玄界人族族長身份壓我?”

“十萬火急啊,前輩!玄鴻已開始渡劫了,要是去晚,那他可就沒了。

前輩也不想誤了鯤鵬聖祖的事情吧?”無相翻身而起,重新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只見他全身泛發朦朦青光,無數縷藍白靈光交織。

而原本在四面八方的各族大修士一接到化神修士傳訊,亦紛紛動身,朝著最近的傳送大陣趕去,轉而傳送到了各自所掌控的世外莽荒通道。

“總之是有天大的事情發生了,要不然人族一下子也不會齊聚如此之多的大修士。

我看這些人當中,有些關係並不好,能讓他們走到一起的,十有八九是長老殿無相或是金姆老祖的命令.”

一位尖嘴猴腮的猿族元嬰沉聲說道。

只見敖蒼咧開了森森白牙,笑道:“父親,在此等境況之下,你竟選擇渡化神劫,當真是令孩兒倍感意外啊!”

“人族不允許我等對外查探訊息,你不知道,老夫又如何知曉?”一位頭生四角的異族元嬰回應道。

只是剛一出來,這幾位異族元嬰一下子看到了,那些率先趕來的數十位人族大修士,正大步朝其走來。

“千餘年前的常宇域一戰好似在昨日,只希望這些大族能消停一些吧,要是再打下去,不管哪一方受損,最後受苦的還是我們這些小族.”

吞虎族的元嬰嘆聲說道。

其中一位吞虎族的元嬰修士傳音低聲問道:“諸位,世外莽荒之地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言罷,他一頭扎入其中,消失不見。

各族化神也隨之而動,紛紛朝著世外莽荒之地而去。

待光華稍斂,無相身上驀然多了一副樣式古拙的藍白鎧甲,閃動著瑩瑩靈光。

直至數十位大修士消失在通道盡頭處,那一層朦朦朧朧的水幕之後,它們方才急忙離開了此地,轉而搭乘傳送大陣,出現在了常宇域中。

在離開了人族所掌控的城池之後,這幾位異族元嬰彼此相視了一眼,盡皆鬆了一口氣。

鵬族所在空浮島上,在一座萬丈絕巔上,嘯遊這頭化神鵬鳥展翅而起,扶搖直上,身影消失在蒼穹雲海裡。

西荒莽荒通道之中,一些附屬在人族麾下的小族元嬰修士正好借徑從世外莽荒離去。

而與此同時,遠在世外莽荒之地的眾多大荒聖教黑袍大修士,紛紛暗中聯絡各族化神老祖。

在雲霧渺渺的蛟龍祖島之中,一條足有數百丈長的蒼龍,從化龍池中衝出。

這些大修士少則數十位,多則一兩百之數,可所凝聚氣勢之盛,浩浩湯湯,一往無前。

言罷,它朝前疾馳而去,衝進了前方一道空間裂縫之中,消失無蹤。

“吾主的事,老夫自是不會拖延.”

南冥緩聲說道。

一見此景,這幾位元嬰急忙退至一側,俯首行禮。

不待對方說完,無相就一把撕開了空間裂縫,只留下了一聲:“金姆,我先趕過去,剩下的你來安排.”

言語之間,這幾位異族元嬰修士,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它所在的吞虎一族,腹中的那一層內膜,乃是製作儲物袋的最佳材料,因而人族七十域三千元嬰宗門中,多多少少都有豢養。

看著族中煉氣、築基期的小輩,一次次地被人族剝皮,生不如死,而它身為元嬰修士,卻無可奈何。

除此之外不說,諸如它們這些小族元嬰修士過的也並不如意。

人族長老殿為了安全起見,是絕對不允許它們突破到元嬰後期。

一旦到了這個境界,它們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

對此,其實所有的異族元嬰都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奈何情勢所迫,它們也只能打碎牙齒,吞到肚子裡。

可是隻要人族衰弱,這些常年受到壓迫的異族,它們也不介意趁機咬下一大口肥肉。

……

……

世外莽荒之地,曹魏飄然於空,閉目凝神,身處在劫雲最中心之下。

而這一方劫雲從數千裡方圓,直至擴到了近乎方圓萬里之廣,方才有所減緩。

在化神雷劫還未完全成型之時,早已有無數道雷霆從天而降,有的細如髮絲,看似毫不起眼,但在其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道空間裂縫;而有的卻如天柱一般,隨著一聲震天巨響,在耀目的白光之中,滄海中一座座島嶼化成了飛灰。

只見曹魏周身遍生五彩霞光,緩緩睜開了眼,神色淡然地環視了下四方。

在金靈眸視線所及之處,除了秉正、夔崇、雲機、火蓬、冥靈等五位大荒聖教的化神修士,還有上百位身著黑袍的大修士,正在虎視眈眈。

一見此景,曹魏笑道:“哪位道友肯捨命與本君共渡此劫?”

此話一落,在場之中的化神也好,還是那些大修士也罷,不進反退。

誰也不肯捨己為人,為他人做嫁衣。

特別是那些壽元無多的大修士,雖然明知自身化神無望,但卻更加地惜命。

然而就在此時,夔崇這位大修士忽然消失不見,當它再次出現之時,早已將一位黑袍大修士制住,猛然朝著曹魏所在拋去。

隨著此人身上的隱神袍褪去,露出了原本模樣,更在夔崇的封禁之下,顯出了本體原形。

在場眾人一看,便明白了這位道友的來歷,乃是相柳一族的大修士。

而隨著有修士闖入劫雲範圍之中,天地好似有所感應。

在這一刻,原本已停下擴張趨勢的化神劫,又再次翻湧了起來,鯨吞著世外莽荒之地那清濁未分的蒼莽氣息,煌煌天威橫掃四方。

而一見夔崇動手,在場的百餘位大修士紛做鳥獸散。

在夔崇等化神修士身後,僅有那十餘具玄魄屍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曹魏不再壓制自身,舒展了身形,化作了千丈之巨的法相,而後伸手一抓,將一道從天急墜而下的閃電強行攝來,催動磅礴至極的神念,將這一道雷光凝聚成矛。

緊接著只見縈繞在其身邊的生死二氣,猶如龍蛇相纏般,附在了矛身之上。

下一刻,曹魏將手中的天雷矛猛然投擲而去。

此矛剛一脫手,便沒入了空間裂縫之中,倏然消失不見。

而在近乎萬里開外的這頭相柳,還沒來得及掙脫夔崇的封禁,就被那千餘丈之巨的巨大天雷矛撞上,矛尖貫穿了對方九首之身。

在一陣電閃雷鳴之中,這頭七八十丈之巨的相柳在一陣刺目的白光之中化作了飛灰,連元嬰都來不及逃遁。

隨著這頭相柳隕落,原本正在擴張的化神雷劫,又漸漸地恢復到了先前萬里方圓的程度。

“夔崇,你手底下的修士還沒有資格干預本君渡劫,不如你親自來?”曹魏朗聲說道。

話語聲壓過了那轟鳴雷聲,傳入了眾多修士耳中。

而下一刻,無相已然出現在了身外化身的身邊,將其融入體內,多增添些許實力,而後他冷眼掃過大荒聖教之中的五位化神。

“諸位,玄鴻乃是我人族修士,爾等干預其渡劫,已違背了我等之間的默契共識.”

無相沉聲說道。

言及於此,他聲傳四方,厲道:“各位道友,此例若開,那爾等也別怪老夫也不再守這規矩了。

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我各族相爭,最後到底是哪一方能得利?只怕大荒聖教最是樂於見到這般情況了.”

話語間,無相瞥了下遠處,隱約看到了萬里開外,那站在天劫之下的曹魏,高逾千丈,周身五彩霞光縈繞,好似匹練一般,飄然俊逸。

一見此景,他暗道了一聲:“鋒芒畢露啊,這小子竟在不知不覺間將法相修行到了這一地步,難怪有底氣以化神劫,試探我等人族與氏族的態度!看來玄鴻再也不打算蟄伏下去了.”

而在其思緒之間,一個偌大的龍首從空間裂縫中探了出來。

敖蒼朗聲笑道:“無相道友,消消氣!今日乃是我父親渡劫,諸位道友還請給我個面子.”

緊接著隨此聲起,金甲凝光的嘯遊從空間裂縫之中踏出,冷聲說道:“夔崇道友,玄鴻渡劫之際,爾等大荒聖教不可干預,否則老夫便與人族、蛟龍共擊夔族。

伱夔族大修士可不多了啊,能耐得住幾回折騰?”

此話剛落,又有一陣日月光華乍現,夔族當代化神修士夔鏗顯身而出,沉聲說道:“夔崇道友,稍安勿躁.”

它與對方雖都是夔族,可彼此之間的利益並不一致。

起碼對方考慮的是大荒聖教,而它則要顧忌到夔族的傳續。

下玄界之中,以夔族修士最少,實力最差,如今也就勉強維持著大族的形象。

可要是族中那些有望化神的大修士,一旦被無相盯上了,那下場可就不好了。

與此同時,禍鬥、黑水玄蛇、相柳、璇龜等各個大族化神也陸續現身在此地。

在這一刻,九大族群化神修士極其默契地站在了同一立場之上。

畢竟他們出於自身的利益考量,皆不想有人打破了這持續了二十餘萬載的規矩,便宜了大荒聖教和氏族。

而這也是無相不加掩飾威脅其他大族的原因所在,他不可能便宜他人,帶著人族率先去和大荒聖教為敵。

畢竟這般行為極其不智,要就和其他大族榮辱興衰同起同落,如此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好處。

只因今時不同往日,在氏族現世的時代,它們依仗自身真靈血脈,縱然在下玄界這等靈機衰敗之地,也能化神輩出。

而大荒聖教背後又有明心尊者,只要對方願意,區區的化神修士還不是隨手便能造就?

要是他們九大族彼此相爭,那最後誰也落不得好。

在此刻,他們九大族竟隱隱站在了一起,而非如之前那般恨不得對方暴斃。

在無相等各族化神修士,緊盯著大荒聖教五位化神之際,玄申等氏族化神也陸續現身。

一看到兩方之間針鋒對麥芒,它卻開口笑道:“諸位道友不如先鬥過一場,也算是給我們解悶!”

在其言語之間,天地傳來了一聲巨響。

一道劫雷猶如狂蟒般從劫雲中急墜而下,曹魏一手高舉過頂,張開了五指,將這一道攝在了掌心之上,凝成成了一顆雷柱,張口起將此珠吞入腹中

做完此事之後,他輕嘆了一聲:“看來諸位是不打算在此刻插手了?”

“有孩兒在,父親儘可安心渡劫.”

敖蒼輕笑了一聲。

“玄鴻道友,無須多慮,我大荒聖教絕不做這等落井下石之事.”

秉正緩聲說道。

言語之間,他眉頭微皺,暗道:“玄鴻,就看你能否渡過此劫了,要不然你也沒有什麼合作的價值.”

而在其思緒之中,秉正的一縷神念早已探入了儲物靈寶之中,看著朱金的命牌仍完好無損,可對方並沒有從荒璇龜腹中出來。

一想到這裡,他不禁暗思了起來:“玄鴻難不成放了朱金一命?這般婦人心腸,可不似他的為人,可當真奇怪!既然朱金還活著,那它現在又在做什麼?”

思緒之間,秉正眼眸暗沉,盯著行走在萬千雷霆之中,好似閒庭信步的曹魏,不禁露出了一絲輕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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