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黃泉幽冥

當飛至黑山上空之時,曹魏竟連御風凌空的修士本能都好似被剝奪了一般,再也感受不到自身千年所修法力,如凡人般從天而落,墜入了兩山對峙的幽谷之中,泥土沒過了膝蓋。

隨行而來的玄申等四位氏族大修士,也紛紛從天而落。

“鬼門關黃泉路,實在太過泥濘難行。

玄鴻,下去要去幽都城,來我祝融氏所在的炎風之野,費些工費開啟兩界之門,也省得這般折騰!”祝遊艱難地在泥沼中朝前趟去,不過剛走十幾步,便弄得渾身汙濁。

在跋涉之間,只見他不由自主地褪去了人形,化作獸身人面模樣,渾身上下生出了紅毛,腰間圍著一條獸皮腰帶,佩掛著三隻火紋小鼓,在其周身火焰騰騰而起,又被此間呼嘯不休的陰風所吹滅,反覆不休。

聞言,曹魏環顧四方,一邊用提示詞探查,一邊回應:“祝煉前輩也沒讓我去炎風之野,只告訴我這一條由進入陰山五嶽的路。

往後若是有空,我再登門拜訪.”

很快,這水浪之聲便如同鐘鼓大響,震得曹魏等人耳膜生疼,而其中又夾雜著鬼哭狼嚎,狗吠雞鳴之聲,更是不絕如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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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陰沉,紅暈暈的燈光,讓此地更顯得陰森。

當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曹魏忽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而這時,曹魏等人也走到了這條青石路的盡頭,在前方則是一座枯朽的拱木橋,搖搖欲墜!

在看清了四方景象之後,曹魏頓時瞳孔驟縮了幾分。

一股股嫋嫋青煙,朝天飄然而去,雲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濃重了起來,化作了漆黑之色。

土蛇的龐大身軀重重地落在了黃泉大河之中,水花高濺。

朝前望去,只見玄申化作了鳥身人面,渾身上下皆生出了青金色的羽毛。

而就在那廢墟之上,歪七扭八地斜插著數十根擎天巨柱,貫通著大地與高空。

聞言,曹魏輕笑了一聲。

過了數息後,他感覺到腦袋昏沉脹痛之感,稍微緩解了下,方才鬆開了祝遊的手,站穩了起來。

隨著黑氣上湧,前方視線所及,不過百餘丈遠,再往後而去,皆是朦朧景象,模糊不清!

“難怪你最後還是選擇前往幽都城,看來你是打算取得后土血脈,補全最後的一環了.”

玄申緩聲說道。

就在這一天,從遠處傳來了流水翻湧,激盪之聲,一層蓋過一層。

畢竟此法,那是他們的老祖宗所創,也許在他們族中,便有最是完整的法門。

他看著前方,望眼過去皆是焦土,散落了數不清的碎石,從石縫之間時不時地發出嗚嚎聲,又冒著縷縷的黑氣,升騰入空。

整座橋開始微微搖晃了起來,而在其後的少司秋隨之走了上去,緊接著便是曹魏等幾人。

不管是肉身,還是元嬰,都像是落入了萬丈冰窟之中,

不過這股怪風來得快,去得也快。

有的昏昏沉沉,有的鬼哭狼嚎。

唯有下半身,仍是人族模樣,雙足行走。

而當眾人朝前艱難地跋涉去,只見在其身後的兩座黑山漸漸地淡去,好似由實化虛,到最後只剩下了依稀的輪廓,消失成煙。

言及於此,他面露疑色,問道:“玄鴻,你又不是靈寰界人族,為何在此地還能保持這般形態?你看看玄申……”

他也沒有打算出口否認,若論世間有誰最是瞭解《驚蟄變》,非眼下這些氏族修士莫屬了。

而那血雨化作了極為濃稠的液體,極其靈動地纏附在了眾人身上,從體表處逸散而出,猶如紅綢般匹練,朝著前方飛去而去。

此話剛落,眾人走下了木橋,曹魏踩在堅實的地上,腳下傳來了一股微熱之感。

隨著黑山消失,曹魏等大修士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幽靜之中,目不見物,耳不聞聲,唯有耳邊傳來的陰風,仍呼嘯不休!

在其身下的泥沼,愈發冰寒徹骨了起來。

只見他在恍然之間,褪去了人形,上半身生出了濃密的白毛,身後肋下生出了一對青金羽翅。

言及於此,他伸出手來,頗為嫌棄地抹去了臉上的黃泉水,而後說道:“不過我倒是好奇,此處幽冥對於善惡,又是如何斷定的?”

緊接著他驀然停了下來,彎腰俯身探到了泥沼之中,伸手扯出了一條黑不溜秋的鎖鏈來。

聞言,少司秋笑道:“這是自然!如西荒人族其他生殺罪罰,只不過是後天人為所定的規矩罷了。

要是他們能得天地氣運,誕生出大乘尊者,借自身道果與靈玄界天道締結契約,鑄就神庭天朝,那倒是有幾分可能以人心代天心,改換陰司之地的規則!”

而這一條路像是有生命一般,瘋狂地汲取著血液。

在水面下,遊曳著一道道長長的黑影。

玄申率先踏上的木橋,腳一踩上去,便傳來了咯吱咯吱聲。

此話一落,祝遊笑聲戛然而止,他緊緊地抿著嘴唇,輕敲幾下腰鼓,左顧右看,裝著好似無事發生的模樣。

在他們前方,遠處坐落了一大片殘垣斷壁,依稀可見曾經是一重又一重的宮殿群。

“正是此法!”曹魏輕點了下頭。

曹魏頓感自身,好似踩在了血肉之中,他俯首一看,剛想動用提示詞,驀然眼前一黑,頭腦昏昏沉沉了起來,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玄鴻,在此地莫動用天眼窺探!我等已算是踏上了陰冥黃泉,禁忌極多.”

祝遊一把將其攙扶住,沉聲說道。

不過數息後,曹魏還是收回了這份心思。

忽然間,一道怒吼聲傳來:“玄鴻!”

一聽此話,少司秋緩聲說道:“民食芻豢,麋鹿食薦,蝍且甘帶,鴟鴉嗜鼠,皆因生存之需,並非罪業!奈何葉合因修此血魂煉魄之法,多有凡俗生靈因其而暴斃,如此便是罪業!玄鴻,你所修的枯榮百轉之法,亦是如此,強奪山川草木精華,其中不免有尋常草木,並非靈植,如此所造下的便是罪業!”

忽然間,曹魏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不過此話剛落,一條猶如某種異種妖蛇,渾身土黃的鬼物,從水面下激射而出,張開滿是細密利牙的大口,一口將葉合這頭璇龜的魂魄咬住,吞入腹中。

當曹魏等人行走大半天后,天上忽然降下了瓢潑血雨,淋溼了眾人。

在橋下,則是一條不知從何處流淌而來的大河,河水渾濁暗黃,無數的魂魄浮沉在其中。

下一刻,在其兩側紅光乍現,那是數不清的紅花,如火般搖曳,一眼望不到頭。

曹魏頓覺從天靈蓋直至腳底板處,整個人有種凍慄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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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祝遊失聲狂笑了起來:“大夥,你看看玄申像不像一隻落湯雞!”

待殘餘的黑氣全都升騰入空,整片迷濛大地也短暫地清晰了起來。

“可算是到了!”少司秋輕嘆了一聲。

而當聽到身後的狂笑之聲,玄申回首怒瞪了一眼,冷聲說道:“祝遊,你再給老子笑一聲,看我不把你塞得滿嘴泥!”

此次一行,他在對方的地盤之上,也只能客隨主便了。

聞言,眾人緊隨在其後,朝前走去。

在其言語之間,曹魏用力地把腿從黃泥中拔了出來,朝前一腳踩下去,泥沼一下子沒過了腰身。

“葉合身上罪業太重了,只怕還得在此地徘徊成千上萬年之久,受盡土蛇永無止境的吞食了。

玄鴻,你手中殺業也不少,怕了嗎?”玄申緩聲說道。

很快一面深藍寒冰所凝成的冰面,以肉眼可見的溼度朝著遠處蔓延而去,石縫之間也不再有黑氣冒出。

“仙凡兩隔,互不干涉,如此善惡,倒是寬鬆!”曹魏輕笑了一聲。

在血雨的沖刷之下,泥土盡去,露出底下的一條青石板路。

而這時,曹魏等人便極其有默契地閉上了嘴,沒有再說半個字,直直地朝著前方走去。

“玄鴻,難怪祝叔讓你走這一條黃泉路,看來你並非真正的氏族血脈啊!當初在四海殿之時,我算是看錯了眼.”

玄申輕嘆了一聲。

此地的白燈籠實在是太多了,所構成的大陣繁複,不是他一時半會兒變更看的透。

“此事又有何懼?天道輪迴,一飲一啄罷了。

自從踏上修行,一切皆是身不由己!”曹魏緩聲說道。

而在花海上空,一盞盞竹布所製成的白燈籠,飄然在半空中,猶如星辰一般,點綴在蒼穹之下,構建出了繁複的陣法,一環接著一環。

“多謝!”曹魏緩聲說道。

而就在此刻,眾人周圍慢慢地幻變著,那黃泉泥沼變得堅硬了起來,凝成了一條六尺寬的血路,望去似無盡頭。

在這裡沒有日升月落,絲毫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在更遠處的地域,屹立著五座黑山,通天絕巔,直入天幕,沒入了黑雲之中。

“著實是奇怪,伱竟真能同時煉化我等四族血脈,融為一體。

玄鴻,你莫不是修行了三皇所創的《驚蟄變》,若不是此法,那我也想不出是何玄門妙法了!”玄申緩聲問道。

那怒吼之聲,戛然而止!

一行人處在那燈籠所發出的光暈之中,在道路之外,所見皆是一種極為陰暗灰沉的色調,山脈黑影起伏、樹影依稀。

言語之間,他踏步走去,每一步邁出,那遺留在身後的腳步,好似被火燒灼過一般,化作了焦黑之色。

言及於此,他輕嘆了一聲,緩聲說道:“不過這幽冥黃泉並非靈玄界附屬,而是橫跨三大靈界,三千小世界,以六道輪迴,維持各個世界的運轉.”

見此,曹魏眉頭緊皺,卻不知發生了何事,只好埋頭朝前走去。

在高空之處,黑雲覆壓如摧城,如大地倒旋於上,給人一股壓抑之感!

忽然之間,一股不知從何處吹風的冷風乍起,拂過了眾人。

“走吧,此地可不太平,莫多作停留了!”在前往的玄申催促了一聲。

一見此景,玄申眉頭緊皺了起來,他看了不遠處的少司秋與季元一眼,前者乃是獸首人身虎爪模樣,身上生有稀疏的白毛,而後者鳥身人面,羽毛暗藍。

曹魏看了一眼,出於陣師習慣審視打量了下,自付以自身在陣法上的造詣,能否在最短的時間裡將此陣破解掉。

這一走,便是足足七天光景。

“好,到時候你可先來禺槀之山,自有族人引路!”祝遊朗聲說道。

而當抬起手來,拔下了束髮的玉簪,原本滿頭稠密的黑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赤色,披散在背後。

在它的吹動下,大地中那碎石之上,竟然瞬間出現了點點深藍色的冰霜。

在其言語之間,隨著猩風血雨,飄懸在天上的燈籠紛落在了青石路兩側,依次並排,延伸而去。

只不過這鎖鏈一入手,卻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除此之外,那一雙雙手,則化作了虎爪,其中右爪抓著那一枚本命靈寶枯榮印。

眾人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此方天地又陷入了寂靜,好似天地初始,又好似身在胎中,一股冥冥之感縈繞在心中。

況且早在七八百年前,幽都氏便已有修士突破至化神期。

如此又過了七天,這些浪濤之聲,隨著一聲極為尖銳,猶如指甲劃過棺蓋的厲聲過後,突然如裂帛乍裂。

不過玄申等人並未停下步伐,依舊不急不緩地走著。

“那要看幽都氏是否同意了!”曹魏輕嘆了一聲。

而這些景色極為相似,每當走過一段路途,這些景色便再次重複,眾人好似在原地踏步一般。

就在此時,忽然間地動山搖了起來,好似有一尊龐然大物翻了下身。

只不過此刻,他沉默不言,以翅為手,持著一根竹杖,好似鴨子一般,搖著尾羽,在這黃泉沼澤上游曳,而原本泛著光澤的羽毛,此刻卻毫無半點光彩,溼漉漉地貼在了身上。

不過這般動靜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而在不久之後,人首蛇身的幽淵搖曳而來,緩聲說道:“你們可算來了,隨我前往幽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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