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天時間,食血蟲就把天淵七界十三個空間薄弱點全都找到了。

不過,沒找到之前,還有一份希望,這找到之後,石三更鬱悶了。所有空間薄弱點都是一個樣,忙半天磨開了,卻只有不到一寸的小洞。

一寸能頂什麼用?

現在十三個空間薄弱點,最大的,也只開到了一尺半,想再擴大……

不知道為什麼,石三總覺得,不太可能了。

下方守洞的那個雷龍,一點點的試探他們的同時,好像也在試探它自己能承受的底線。

一尺半的洞,不管他們用什麼樣的方法,如何壓縮血海,三天來都沒有再擴大。

石三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他試著轉到其他空間薄弱點,情況基本一個樣。

十天時間,他們一共開啟了一個一尺半的洞,四個一尺左右的洞,剩下的八個……,雖然都還在變大,可是隱隱的,石三懷疑,不會再超過那個一尺半的了。

“三哥!”

紅桃也急,“我們這樣分散著磨,也許本來就是錯的。”

這十天,小子們一刻不停地衝擊各個洞口,表面上看,洞不大,損失不大,可事實上,那一個個小洞在一刻不停的消耗他們。

時間久了……

“聖尊提的那個百禁山,我們打的最久,洞口開的也最大,也許,我們應該重點關照那裡。”

她在那裡下的力氣最多,若不是三哥還想試探其他地方,根本不會離開。

可是,轉了這麼久,忙了這麼久,都等於白轉白忙,還不如就守一地呢。

“一尺半了,再加把勁壓縮血域,我就不相信,下面的那些連仙級都不到的人啊妖啊,還能頂得住。”

紅桃不服氣的很,“就算他們能頂一時,也不可能時時刻刻,一點鬆懈都沒有。”

“……”

石三沒說話,不過確實纏住了她,往百禁山方向去。

百禁山的空間薄弱點,是他帶著大家,一點點的從兩個拳頭大,磨到了一尺半。

剛開始的時候,他跟紅桃的想法一樣。

可是……

一次次的透過朦朧的空間壁壘,石三總覺得,那妖龍不對勁。

按理說,一個小界不應該出現讓他忌憚的妖……

“聖尊說,他有因果落在這裡,所以要借我們的手,可現在想想……”

重回百禁山的上空,石三放出一縷神識壓在快速往下的血柱,“那因果,只怕很不簡單!”

他上當了,沒多問一句。

“你是懷疑……”

紅桃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她感覺到石三的身體一顫,似乎是受了什麼重擊。

“……果然不對勁。”

雖然壓下的神識被切,被雷力擊沒了,可是,短短時間,也足夠石三也看楚,是誰在御使那些帶著雷力的花刀。

那花刀上的氣息,跟旁邊的雷龍分明同出一源。

一源啊!

石三‘嘶’了一聲,咬牙切齒,“好好的龍族,不去幹神獸的龍事,反而學著人族玩什麼本命法寶。”

難不成聖尊主要是拿這龍沒辦法?

能和人族一起,守禦於此,這妖龍……

“我再看看!”

說話間,他的神識又壓了下去。

咻咻~~

咻咻咻~~~~

守在血柱旁的陸靈蹊當然能感覺到那抹窺視,這一次,切割血柱的花刀上,天罰雷力不僅翻倍,還在洞口處凝鍊一絲,順著那抹窺探的神識扎過去。

咔嚓~

旋轉的血海中,亮起一道紫色雷電。

“嘶~~~~”

神識受創的石三長嘶一聲,當場又吃了一個大虧。

大怒之下,他又朝血海嘶鳴數聲,本來平鋪在天淵七界宇宙上空的血海,瞬間湧動回大半,十三個據點之間,只餘丈寬的血橋相連。

嗤嗤~~

嗤嗤嗤~~~~

旋轉的血海,以更快的速度磨起空間壁壘,擠壓下來的血柱也更加的凝實。

陸靈蹊的龍尾輕擺,一邊御使重影花刀在血柱上多切幾刀,多分幾塊,一邊還透過重影花刀,查上面的傢伙,還敢不敢再把神識透過來。

八門鎖天陣在‘咄咄咄’的加持空間壁壘,九方機樞陣的八個幻道上,一排排爐鼎在飛走,在排回來……

“林師姐,三層九方機樞陣已經連在了一起!”

柳酒兒傳音過來,“新增的一千八百個爐鼎也已經就位,你可以再把洞口擴大一些了。”

十三個空間薄弱點雖然都有準備,可是,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真沒想到,這些食血蟲能全摸到。

各界修士不得不回援,就是原先準備投入到這裡的爐鼎,也都被分了好些回去。

好在仙界的支援始終都在,談前輩又送下三千個爐鼎。

“人手也就位了?”

“就位了。”

柳酒兒道:“火麟兒他們還親身進入地火之中,增加火力。各個火口的火,品質都不錯,而且大家忙了這麼久,也都有經驗了,現在的速度,比最開始的時候,又提升了幾分,你就放心吧,只要你能頂得住,我們就絕對能頂的住!”

“這不是頂得住,頂不住的問題。”

陸靈蹊有大量的碧心果汁和黃金谷酒,神魂和靈力方面的消耗,能迅速得到補充,可是,其他人不一樣。

“不是還有很多過來支援的修士沒活幹嗎?以老手帶新手的方式,讓新手熟練活計。就是你……也一樣。”

十天了,大家的活都單一、枯燥,先前緊張還沒什麼,現在感覺可以頂住,心情只怕都有鬆懈。

陸靈蹊不敢賭,也不想賭。

他們明明還有很多可用的人,又何必忙的忙死,閒的閒死?

“守禦天淵七界,我們人人有責,大家不懼生死的過來,總要乾點什麼,要不然,將來想要吹個牛都沒本事。”

這是阿菇娜跟她說的。

若不是她攔著,她都要透過洞口,往外面射幾箭。

這是能隨便射的嗎?

不說天狼弓會不會被血海腐蝕,只說食血蟲,萬一因為她那一箭,發現他們還很有餘力,乾脆放棄天淵七界,找向其他小界可怎麼辦?

陸靈蹊可捨不得他們走。

當然,她也不想其他界域,因為這些蟲而生靈塗炭!

“我說的話,聽見沒?”

“……聽見了。”

柳酒兒老老實實的認了,“我這就跟重平師伯他們商量!”

老頭子早就想搶她的活了。

就是她師父也想搶。

柳酒兒現在考慮是給師伯幹,還是給師父幹。

好不容易搶到活,看守了一個火口的阿菇娜不知道,她還沒幹兩天的活,又要被其他人搶了。

山娜到她身邊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明所以。

“這裡不能出一點意外!”

別人怕阿菇娜,山娜可不怕,“煉食血蟲的活,枯燥、單調,為防意外,所以,我師父和重平前輩他們商量好了,從現在開始,每三個時辰一換班!”

他們人手充足,確實不需要累的累死,閒的閒死。

石三和紅桃壓著血域拼了一會,現在洞口又擴大的時候,心情很是振奮。

所有的食血蟲都覺得勝利在前方,原先聰明一點,畏死不前的食血蟲,都開始蜷縮著身體,隱進凝實的血柱中,想要得個頭功。

嗤嗤嗤~~~

咄咄咄~~~

咻咻咻~~~

三種聲音交雜在一處。

陸靈蹊看守的血洞,開始從一尺六擴大到一尺七,一尺八,一尺九……

時間在彼此都有信心,悶頭大幹中一點點的向前。

十一天,十二天…,十五天、十六天……

轉眼間,大半個月過去了。

仙界不知情況,一直提著心,吊著擔的普通修士,也終於發現了點不對。

“天淵七界是不是守住了?”

“我也覺的是!”

“我聽說啊,火部今天又往天淵七界支援了一千枚靈火。”

“嗯嗯,我也聽說火部的修士,大半都出去尋火了。火部的那位炎興長老還帶著一些心腹開著星船,往宇宙中尋找靈火。”

“啊?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說話的修士大力點頭,“我三爺爺就是火部的,他本來要跟炎興長老一起的,可惜,最後被髮到了萬炎禁地。”

那是火的世界,只有火部的人能夠出入,仙界如今流通的各種靈火,大都出自萬炎禁地。

“那裡原先要封禁一段時間的,現在放開,就是因為要支援天淵七界靈火。”

“可是,那些火想要被人認主,被認主的修士使出來,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吧?”

“就是啊,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天淵七界可能有特別的御火方式。”

“只能是這個解釋了。我真希望,他們能一燒一大片。”

“嗯嗯,為他們一燒一大片,喝杯酒!”

“哈哈哈!”

聽到的修士,都舉起了杯子。

“不過,經此一戰,天淵七界只怕又毀的不像樣子!”

“唉~”

嘆氣的不是一個兩個。

他們在這裡猜測天淵七界被打成了什麼樣,久等虛乘不到的聖尊,面色卻越來越凝重。

都想往仙界伸爪子的石三,真的那麼蠢,只在百禁山一處使力嗎?

“師尊!”

安畫也坐不住,“鈴山今天增兵了。”

什麼?

聖尊的眉頭一擰。

“師尊!林蹊……應該擋住了食血蟲大軍。”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這……大概就是事實,“並且,他們已經穩固了戰局。”要不然,一庸要準備支援,準備著向他們求援,如何還有餘力往鈴山增兵防禦?

“您說的那個石三……,看樣子不怎麼聰明!”

一處啃不動,都不知道啃第二處。

安畫恨不能出去通知他們,天淵七界還有不少空間薄弱點。

可惜,現在的他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

“長老團剛剛有人提議,是不是派星船出去,提醒您的說那個石三,被鄢青長老罵了,鄢青長老說,早幾天我們或許還有機會,但現在,虛乘和一庸,不會給我們這機會。”

確實!

聖尊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不過,他又很快懷疑起來,“一個小界,如何能擋食血蟲大軍?”

世尊都忌憚的食血蟲真那麼好擋的話,他就不會在手扎中特別提醒他們,以後看到食血蟲,繞著走了。

“安畫,你說,他們用的是什麼方法?”

這?

“我和鄢長老也猜了半天,可是,我們沒有見過真正的食血蟲,更沒有交過手,無法推理!”

原先他們是可以推理的。

世尊留有手扎,仙界當初應對兩條食血蟲的過程,他們也全都知道。

安畫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就不太看好石三,但也報了很大的希望,卻沒想……

“師尊……”

安畫躊躇了一下,“您看,我們是不是主動跟虛乘和一庸提議說,我們聽說了食血蟲的事,做為這方宇宙的生靈,我們願意陪同他們一起,支援天淵七界?”

什麼?

聖尊有些呆,“你覺得虛乘和一庸是傻子?”

“不是,他們當然不是傻子。”

安畫搖頭,“不過,師尊,那些食血蟲到底是您引來的,您身上背有一定的因果,如果您主動做出補償,或許……”

“沒有或許,你回去吧!”

聖尊聽懂了徒弟的意思,擺手道:“食血蟲成事,老夫會背有一定的因果,可是他們現在屁事沒成,能有什麼因果。”

一群過路的蟲罷了。

而且,徒弟想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瞞天過海,完全不可能。

天……哪是那麼好欺的?

“天淵七界……”

趕走了徒弟,聖尊在小谷中轉了好半天,也確實奇怪,他們是怎麼對付食血蟲的,到底一閃,衝出了罡風層。

果然,他停在那裡沒一會,虛乘就堵了來。

看到面容平靜,無悲無喜亦無怒的虛乘,聖尊的心不由沉了沉。

“老夫聽說食血蟲的事了。”

他試探著道:“虛乘,食血蟲非同一般,你就沒什麼跟老夫說的嗎?”

“說?說什麼?說你怎麼能引那東西,往我們這裡來?”

虛乘冷哼,“聖尊,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你違背了我們當初的協議是真,老夫這裡,也沒什麼可說的。”

天地自有因果。

此果世尊已經受了,他就不相信,聖尊能跑掉。

“老夫現在只幹一件事,就是看著你。”

別想再跑天淵七界了。

“想走……,打贏老夫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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