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胡家子誰?

自胡邁恢復正常後的一番表現,說實話,二狗並不想收留胡家的這個長孫。主要是這個十來歲的小子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成熟和穩重,便是一般二三十歲的成人相比與他怕是也多有不如。

二狗懷疑這小子體內莫不是也隱藏著一個不知何處而來的孤魂野鬼,就像他自己一樣。

這並非二狗多疑,而是客觀存在的隱憂。

二狗雖然並不是那種喜歡吃獨食的穿越者,但是他仍然本能的排斥任何來歷不明的的同行。

有一句話說得好,最瞭解你的永遠是你的同類,最容易傷你的也永遠是伱的同類。

而穿越者最大的天敵,自然也是穿越者。

當然某些志同道合的同行者除外。

二狗本身就沒有什麼拿得出來的大志向,他自然也就不會期盼有什麼志同道合的同行者。

不過單純把那胡邁留在小壩莊也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且不說小壩莊那幾十口無辜的鄉民,單隻任由那廝在背後瞎搞事兒就是一大隱患,倒不如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來,正好看一看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不得不說這“胡邁”在某些方面做得極為到位,哪怕換了二狗,也做不出他那般近乎完美的辭別。

在面對二狗的心靈之問時,胡邁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卻是幾步走到祖父身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垂淚道:“孫兒不孝,日後再不能於阿爺膝下承歡,萬望阿爺保重身體,莫要牽掛不孝孫兒。”

然後又連叩六次。

那胡里長卻被大孫子的這一手拜別激的是老淚橫流,噓唏不已。

叩別過祖父,胡邁又來到父母身前,再次叩頭三響,悲泣道:“爹爹孃親在上,恕兒不能在恁跟前盡孝了!”

那胡母不由痛哭道:“俺可憐的兒啊!都是為孃的害了你啊!”

胡邁痛哭再拜,一眾胡家人也是哀泣難耐。

旁邊二狗看不過他們這般煽情,不由喝道:“恁這一家老小嘰嘰歪歪的哭個甚!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只是換個名號和住處而已,日後若是想他,自來探望便是。”

眾人聞聽此言,方才有些醒悟過來。是啊,他們到底痛哭個甚麼,又不是孩子死了,只是去廟裡棲身暫避而已,哪來的這麼多的生離死別呢。

於是乎一家子淚人頗有些扭捏起來。

唯有那胡邁有些懵,俺好不容易才醞釀的情緒,咋就這麼沒了恁?!

不過他到底沒有失了禮數,還是認認真真的給父母又磕了三個響頭,最後又給族人們叩首三次,算是徹底將自己的過去進行了一番割捨。

正如二狗所說,如果你不自己想清楚,真正做出取捨,便是改了姓名也是無用。

顯然這位胡家大孫徹底與過去的“胡邁胡超群”進行了分割。

二狗見此,卻是站在廳堂前,鄭重說道:“此番易姓改名非同小可,我有一言須得說與你們知曉。日後任何人也不得再提及胡邁之名,便是你們私下裡自說他,也需只說幼時小名兒,萬不可言稱他此番捨棄之名號。只因那邪崇必不肯罷休,早晚要來糾纏,誰說漏了嘴,誰就有可能被邪崇纏身,成為替死之人。爾等萬望謹記,切不可疏忽。”

在場眾人無不心驚膽戰,多有哀求者道:“萬望陳小英雄救命則個,便是我等不說,那邪崇若來,豈不是也要害人。”

二狗說道:“那倒不必擔心,我會做法將胡邁設一死局。只要你等謹慎些,那邪崇只會以為胡邁已死,必不會糾纏爾等。”

二狗讓胡家人找來胡邁慣常穿著的裡衣(內衣),又取他平日鋪床用的蘆草,卻是由二狗紮成一個尺許的草人。草人正面書寫胡邁的姓名及表字,背面寫其生辰八字,又讓胡邁滴了三滴指頭血在草人頭頂。

如此一番準備後,二狗便與胡家人來到胡家祖墳前,由胡邁之父母親手將那草人焚燒,灰燼埋於墳中。

一切完畢,二狗便與眾人道:“自此以後,胡家長孫胡邁胡超群已是死葬,一年之內你等須得謹言慎行,萬不可開口妄言。且都去吧!”

胡里長並兒子兒媳站在一邊指著“胡邁”欲言又止,二狗道:“莫要多言,日後風波平了,自有說頭兒,去罷!”

於是一家老小或有倉皇逃離,或有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去。

二狗站在胡家祖墳前,看著面色悲切的胡家大孫,道:“且收起你的做派!這位兄弟,你且如實回答,你的內裡還是不是真正的胡家長孫?”

那已丟了名號的胡家長孫詫然道:“俺怎地不是真正的胡家長孫,恩公此言何其怪哉!”

二狗直直的看著胡家子,而胡家子卻也目不斜視的看著他。

二狗道:“兄弟,你不與我說實話也是無用,你得知道我家師父師孃神通驚人,手段狠辣,在此一地界廣為人知。你瞞得過我,卻瞞不過他們,到時若被拆穿,你怕是下場堪憂啊!還是提前實話實說的好。”

胡家長孫竟不為所動,只皺眉道:“鎮山太保的名號,便是那邪魔也多有提及,俺自也仰慕多時。陳家恩公,我真是胡家長孫,只不知你為何不肯相信?”

二狗看著這個明顯面嫩心老的“潑廝”,冷笑道:“你說自己是胡家長孫,那胡家長孫年紀不過十一二,讀書才止兩年,便是驚世的天才,也不應有你這般老成,看著無有一絲少年之意氣。你且說實話,你是哪來的孤魂野鬼,敢來此處占人舍居(身軀)?!若是不肯招認,嘿嘿!休怪我辣手無情!”

說罷二狗卻是舉起了那銅刈,欲躍劈了那胡家子一般。

那胡家大孫卻是有些驚慌,連忙道:“恩公且慢傷吾,我有話說,若恩公聽了後果真信不過我,再動手也不遲。”

二狗其實也只是嚇唬嚇唬對方,真要是在胡家祖墳前把這廝劈了,不管他的來歷如何,那二狗與胡家算是結成死仇了。

眼見這胡家大孫有話要說,二狗自也聽得,他道:“你且說來。”

胡家大孫道:“恩公有所不知,我自被那邪物纏身,便似墜入了一般黃粱幻境。在那幻境裡,我讀書十載有成,便連番考舉高中,更有一番高官厚祿,妻妾成群,子嗣昌盛,終了卻被一群兇殘邪魔打破美夢,落得國破家亡妻離子散,自己也成階下囚,於冰天雪地裡飽受折磨羞辱。

且那幻境非止一場,我多番經歷,讀書考舉、習武從軍、落草做賊、造反稱制···不管何等掙扎,結局都一般無二。

我自沉淪幻境飽受折磨,卻也非是無有長進,那如許多的經歷雖然虛假,但卻長我見識,增我器量,更傷我心境。

有如此歷世在懷,我當然多有老成,如何還保持得少年意氣?!

此番若無恩公搭救,胡某怕是永無超脫回返。

便是恩公不信我言,執意要殺我,我也無話可說。

只願恩公知曉一事,我確為胡家子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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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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