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狩獵時代

第七十一章林提轄的遭遇(二)

當野獸人出現的時候,端坐在馬背上的林提轄險些給嚇尿了。

這特莫都是些甚麼妖魔鬼怪啊!

看看它們,牛首人面,獅口犬牙,臂如蛇蠍,力能生撕···那個摧木折樹,貫能生吞血肉,簡直兇殘至極。

我等身為凡人,如何能與此等妖魔作戰,怕不是尋死耶?!

不過林提轄雖然懵逼,當幾個與他一般武藝出眾的騎士,各個毫無畏懼的挺槍躍馬向著那些“妖魔”發起衝鋒的時候,他卻還是遵從了戰士的本能,同樣跟著衝了出去。

長槍大馬!

衝鋒陷陣!

乃是每一個將門子弟必修的基本技能,哪怕是那些個不求上進的將門紈絝,不要求這項技能有多麼精通,但至少要會。

這裡順便說一句,古代的紈絝子弟,可不是【水滸傳】裡面的高衙內那樣的,高衙內那叫地痞流氓,只要大宋的官員稍微認真一下,砍高衙內一百次腦袋也無人敢多說甚麼。

那什麼樣的人才算得上紈絝子弟呢,還是在【水滸傳】裡面找,而且名聲還很大。

沒錯!就是那位人稱今世孟嘗的【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

待客一團和氣,揮金滿面陽春。

規行矩步端詳士,目秀眉清年少郎。

以天潢之派,金穴之富,而不折節安分,結交江湖,招納亡命,可謂敗家辱門也。

柴進其人風儀之佳,便是後來方臘見了都忍不住要招其為婿。

如這般人物,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紈絝子弟。

林有慶絕對不是甚紈絝子弟,有父輩的榮辱作榜樣,他倒是多勤練武藝,苦習弓馬。

林有慶的習武天賦倒也不差,只父親林廣並不以武力見長,故林有慶只能向禁軍中的老卒和教頭求教。

在大宋有一點是公認的,那就是最高階的秘傳武藝和兵法基本上都被皇家和將門所壟斷。

故而林有慶招軍中老卒和教頭學武,卻只能學些比較基礎和大眾化的東西。

但是林有慶卻依然憑此練了一身的好武藝,原因就在於他基礎性的東西確實練得很好,說一句爐火純青絕不為過。

故而即便林有慶頗有些心神不定,但是當他面對野獸人的時候,卻還以最為恰當的方式刺出一槍,在那怪物的脖頸上豁開一道血槽。

林有慶不知道甚麼叫做頸部大動脈,但是他卻受軍中老卒指點過,在這個位置開個口子,只需要幾個呼吸就能讓敵人流血而死。

這一手真的很有效,須知野獸人的心肺功能遠超普通人類,其心血管的舒張壓力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足以爆掉普通人的腦子。

這就導致野獸人的頸部大動脈被開了口子之後,其失血速度亦數倍於普通人類。

頓時其傷口處血流如泉噴!

這野獸人實則並未把這般傷口放在心上,它只是感受到了林有慶心中的恐懼,卻忍不住咆哮一聲,然後脖子上呲著血便追了上去。

只可惜它只追了十幾步,便感覺手腳酥軟,腦瓜子眩暈,雙眼發黑,然後無力的軟倒在地。

至於一擊建功的林有慶其實也並不好受。

野獸人的面板堅韌如老牛皮,肌肉如橡膠一般緊實,林有慶一槍戳在上面,哪怕只是斜蹭了一下,卻也如一槍杵在了老榆樹幹上了一般,強大的反作用力幾乎將他的臂骨震裂。

與林有慶一同行動的騎將有二十一人,其中包括林有慶在內,有三個騎將是新加入的新人。

他們基本上都是來自禁軍降兵中的悍勇之士,甚至與林有慶還頗有些交情。

不過三個人中唯有林有慶表現最好,至少他建了些功。

另一個喚作張顯的禁軍教頭無有任何作為,而最後一個喚作王文斌的小將甚至駭得尿了褲子。

而其餘十八位老資格的騎將倒也不是每個有有所建功,他們中最強悍的兩個,卻用長柄戰刀砍掉了兩個野獸人的腦袋,卻還有四個人丟掉了自己的馬槊。

當而二十一騎奔行了一陣,放緩了馬速緩緩轉向的時候,其中一個老資格的騎將卻掀開頭盔面甲,露出一臉的絡腮鬍須,回頭對林有慶說道:“小兄弟好本事!在下”

林有慶勉強苦笑一下,道:“原來是寧河(隸屬河州)統制魯將軍,卻不知將軍因何在此?”

原來這騎將正是西北悍將魯彥雄,林有慶遙遙也曾與他照過面。

只林有慶這一問,卻讓魯彥雄頗有些唏噓。

原本這廝在岐山腳下與王煥作得一手好買賣,大把大把的金子往兜裡賺。

只不曾想,一天夜裡,突然有個兇人闖進他的營寨,竟旁若無人的殺了個七進七出。

關鍵是那兇人貌似毫無目的,只為了攪擾軍營,軍中數千軍士,數十位將校,無一人是對方一合之敵。

便是魯彥雄硬著頭皮衝上去,卻也只撐了一個照面。

對方只出了兩槍,第一槍挑飛了魯彥雄的大刀,第二槍便將他掃落下馬。

最後魯彥雄的兒子氣不過這闖營者的肆無忌憚,悍然出馬迎戰,然後魯彥雄的兒子又被抓走了。

為什麼說“又”?

丟了兒子,金子、官位對於魯彥雄來說都不香了。

他求爺爺告奶奶,最終還是在王煥的暗示下,舉營投了“賊”。

魯彥雄雖然只比林有慶早來十天,,但卻已然是一位出色的狩獵騎將,他天性悍勇,有一手獨到的馬上刀法,自來到申陽界後,魯彥雄參與狩獵八次,卻殺死野獸人二十餘頭。

如今更執掌【斬魔刀】,更是如虎添翼,殺野獸人如屠雞一般輕鬆。

所謂【斬魔刀】,其實就是二狗從亞空間的鋼鐵戰艦裡打造的【單分子戰術刀】,安裝上長柄之後的狹刃長桿刀。

這【斬魔刀】鋒利無雙,切金斷玉若幾如無物,不管是身穿盔甲的軍士,還是軀體堅韌如老牛的野獸人,皆可一刀兩斷而毫不費力。

也就是魯彥雄來得時間太短,且對狩獵野獸人的戰術還不怎麼精熟,否則只憑他的戰績,早就有資格單獨帶隊狩獵了。

說起來,二狗所主持的狩獵隊卻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新兵教導隊,任何一個新來的騎將,卻都要在二狗的麾下待上半個月,待熟悉了狩獵野獸人的流程之後,卻才被分流到其他狩獵隊之中。

其他如張開、賈敢等人便是已然獨立帶隊狩獵野獸人,卻也只從二狗這裡拉人。

二狗他們之所以這般做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減少傷亡。

這些個騎將基本上都是武藝高強之輩,算是人類中的鬥戰精英,但是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在第一次面對野獸人的時候,其實並不比普通人強多少。

因為對野獸人的恐懼會無限的放大野獸人的實力。

而當一位騎將戰勝了對野獸人的恐懼之後,野獸人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個大號的牲畜而已。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當狩獵隊伍中有人對野獸人心生恐懼的時候,便是張開、賈敢、王煥、韓存保也無力對抗發狂的野獸人,更別說他們手下的那些個騎將和士卒了。

這個時候唯有二狗可以逆勢鎮壓狂暴的野獸人,也就是說唯有二狗可以保證麾下不會因為手下人心生恐懼而崩盤。

而些個騎將們在二狗麾下承受過狂暴野獸人的洗禮之後,當他們去往其他全是老兵的狩獵隊裡時,卻就會感覺到野獸人竟不過如此。

就像一個一個從噩夢難度畢業的玩家轉入困難難度,那簡直不要太安逸。

當然,二狗這麼幹也有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思,他的狩獵隊就像一個培訓基地和學校,所有從這裡走出去的騎將基本上都受過他的庇護和教導,甚至救命之恩也頗為常見。

這些人只要不是心性太壞,怕不是都是他的潛在支持者。

日後但他一聲令下,不說黃袍加身,至少也能混個那啥不是。

二狗看著騎將們重新折回來,在魯彥雄的帶領下再次向剩餘的野獸人發起了衝鋒,有些冷峻的面上禁不住露出些笑意。

他真的很滿意將魯氏父子收攏到麾下。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

這話放在大宋同樣也適用。

二狗倒不是有甚麼名人收集癖,可魯達這人真的很香,不管是能力還是脾性,都頗合二狗的心意。

正常的時間線上,魯達在西北軍中野蠻生長,都能被佛門收作鎮教羅漢。

如今魯達落在二狗手裡,若是調教好了,不說其它,至少又一個鎮魔大將那是沒得跑。

甚至二狗心中還有個野望。

既然這個大宋真有些梁山好漢,他不奢望能把一百零八將都收羅入麾下,但三十六天罡星撿心性好的弄一半來,通通培養成鎮魔大將,每一個武力都不遜色於天罡天花板盧俊義,那是怎樣一副光景啊!

當然魯達想要真正成長起來,卻還得再等幾年,但是隻魯彥雄就頗讓二狗有些驚喜。

這魯彥雄若論先天稟賦或許不及其子魯達,但也差不了太多,尤其是這廝天性驍勇,便是第一次面對野獸人也不曾有所恐懼,反而勇氣倍生,悍然向野獸人發起衝鋒。

當然結果有些不太好,魯彥雄砍折了自己的大刀,並被野獸人撲落馬下,要不是有二狗看著,他就變成野獸人的糞便了。

不過第一次失利的魯彥雄並未氣餒或者恐懼,在換了座機和兵器之後,卻依然總是騎將當中第一個衝向野獸人的人。

對於魯彥雄等出色的騎將,早有多個狩獵隊的首領向他伸出了橄欖枝,張開,賈敢、徐京、梅展、王文德、項元鎮等人皆對他頗為看好。

不過魯彥雄,卻並沒有離開二狗狩獵隊的想法。

魯彥雄雖然天生勇氣,但並不代表他就沒腦子,正相反,魯彥雄粗中有細,心裡面跟明鏡似的。

按照二狗的建議,魯彥雄最好的出路其實是獨自帶領一支狩獵隊,因為這樣的帶隊首領未來一定會成為一方重將,乃至申陽界的一方諸侯。

而沒有獨自帶過狩獵隊的人,在申陽界這等陌生的異界裡,是沒有資格獨當一面的。

而另一個讓魯彥雄願意留在二狗這裡的原因,卻是他的兒子魯達正跟在二狗身邊作侍從。

其實如今的魯達武藝已經很不賴,別看他現在只有十三歲,但身形已不比普通的成年人差,尤其是他天生神力,使一杆大刀幾十人近不得身。

當然由於魯達的習武環境並不是很好,其綜合實力相比二狗麾下的另一位未來的天罡星劉唐卻是稍微差了一籌,也就與二狗的侄子陳達相若。

林有慶與魯彥雄說了兩句,卻再次隨著大隊縱馬衝向了剩餘的野獸人。

伴隨著一陣刀槍與血肉碰撞的“噗嗤”聲,以及野獸人的嘶吼聲,戰馬的咆哮聲,林有慶再次建功。

他的槍法真的很穩,又有準頭。

這一次他戳瞎了一頭野獸人的一隻眼睛,不過卻也丟了自己的戰槍,不然他擔心自己的手腕會斷掉。

當然林有的眼睛餘光卻注意到,打頭兒衝鋒的魯彥雄又用長刀砍掉了兩顆野獸人的腦袋,簡直猶如神人一般。

但騎將中也有真丟人的存在。

王文斌那廝在不曾與野獸人碰觸的情況下,卻自己顛落馬下,被摔了個七葷八素。

只最後兩頭野獸人見得王文斌落馬,卻都咆哮著衝了過來,欲要將他撕殺吞噬。

卻不想一杆戰槍突然飛出,直接將這兩頭野獸人串成了一串。

隨後二狗如鬼魅一般的出現在野獸人近前,施施然抽出腰間的長刀,將兩頭怪物的腦袋砍了下來,那般輕鬆閒適的模樣,就好似老農夫去菜園子裡割了兩頭蒜一般。

爾後二狗低頭看了看抖成篩糠的王文斌,卻自皺了一下眉頭,喝道:“起來!汝這般膽怯,莫不是要作個小娘耶?!”

你道二狗你為何這般不客氣,原因很簡單,二狗的靈能早能感知些周圍人的心緒。

自入得申陽界以來,二狗教導看護過的騎將不下數百人,他等在初次遭遇野獸人的時候,崩潰者有之,怯怒者有之,痛哭者有之,大小便因恐懼而失禁者亦有之,卻都還有一絲餘勇留存。

但從無一人如王文斌這般,不但一點勇氣也無,卻還因恐懼而絕望,因絕望而生些屈從之意。

說句不客氣的話,這廝是個骨子裡存有奴性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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