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朝堂之外，以朋友相論
小聖賢莊之中藏書浩如煙海，諸子百家的典籍這裡都有收藏。
而這些典籍來源太廣，有的已經是幾百年前的古籍了。
因此這些典籍使用的文字也是多種多樣的，不僅有現存六國的文字，還有很多典籍使用的是已經消亡在歷史之中的文字。
可這些本應消失於歷史之中的文字，並不包括千年之前殷商所使用的文字。
因此就算荀況再如何博學，也不可能認得承影劍身之上所銘刻的到底是什麼內容。
白淵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了一句，在得到顏路否認的回答之後，他也沒有感覺太失望。
“看來如今最關鍵的就是要想辦法破解承影劍身之上的文字了。”
眾人又重新將目光轉向那柄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宵練劍上。
“承影和含光是孿生之劍，那同為孔週三劍之一的宵練，與另外兩柄劍又有什麼關連呢？”
“看不出來，怎麼都看不出來。”
“這樣的情報，寡人怎麼看都覺得荒唐！”
如今小聖賢莊最大的威脅解除了，無名也回來了，小聖賢莊的安危也不用白淵去擔心。
眼看太陽也要落山了，白淵嘆了口氣。
他們除了需要保證嬴政的安全，同樣也是大秦的護盾，有監察百官之職。
“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敢將如此重要的情報和物資送給外敵。”
咸陽城，章臺宮中。
聽到曉夢的問題，白淵故意打趣兒道。
“影密衛監察不力，沒能及時發現有人勾結外敵，還請王上降罪！”
“你們也想辦法去查一下承影劍身上的文字是何意思，若是有什麼線索，我們可以利用傳音玉盤進行聯絡。”
留下宵練劍，白淵沒有再做停留，帶著曉夢迴到了海邊的院子。
曉夢抿了抿嘴：“才不會，我本以為你會等破解完孔週三劍的秘密才回去的。”
“所有名單上和外敵有勾連者，一律從嚴懲處，寡人的眼裡，可容不得半點沙子！”
影密衛是嬴政花了很大代價才培養起來的貼身衛隊。
“這樣吧，宵練劍我先留給你們，這次我和曉夢出來的時間也不短，我打算先帶她回去，看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
不僅僅是勾結天黎組織，同樣還有人勾結了趙國、楚國、燕國等國家的朝臣，為他們傳遞秦國的一些機密情報。
他其實早就做好的心理準備，明日就回去是他早就定好的計劃，與孔週三劍無關。
不過無名也沒有拒絕白淵的提議。
離開咸陽也將近一個月了，白淵本來沒打算在桑海待這麼久的。
前段時間因為白淵的那番話，嬴政就開始徹查手底下的這些人，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兩人休息了一夜，翌日清晨，天才矇矇亮，兩人便騎著馬開始往回趕。
白淵搖了搖頭，他對此也是一頭霧水。
“那就依你所言，若是我們有了什麼發現，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怎麼？難不成你還捨不得回去了？”
聽到白淵居然肯將宵練留下，無名和顏路還有些意外。
三柄劍的來歷實在是太過久遠，在沒有其他資料的情況下想要破解其中的秘密，的確是有不小的難度。
他手底下還真有不少人勾結了國外的勢力。
“孔週三劍的秘密肯定沒有那麼容易破解，真要留下來解決這件事再回去，那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四人研究了一天，最終除了這柄完全體的承影劍之外，就沒有其他收穫了。
有兩位天人高手坐鎮小聖賢莊，天底下比這安全的地方可沒幾個了。
可這一次，如果不是白淵提醒，嬴政都不知道手底下還有這麼多身在秦營，心在他國的小人。
因此影密衛的確是讓那個嬴政有些失望。
影密衛的統領跪在殿下，低著頭不敢直視嬴政的目光。
他可是答應了凝煙她們會早點回去。
但是此刻，他還有事需要影密衛去辦，因此忍住了怒火。
白淵輕輕揉了揉曉夢的頭髮。
嬴政屏退了宮廷禁衛，手中拿著影密衛調查到的情報，臉色變得鐵青。
嬴政對影密衛的期望就是，他們能夠將大秦內部威脅到自己一統天下大計的因素都提前消滅，防患於未然。
影密衛統領聞言，趕緊應了一聲：“臣遵旨！”
好歹宵練也是一柄名劍，但是白淵似乎並不看重這柄劍。
“影密衛監察不力，自然需要嚴懲，但念在你們以往的功勞的份上，寡人給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師兄，我們是明天就回太乙山麼？”
嬴政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影密衛統領走後，嬴政坐在王座上，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蓋聶，你說寡人對他們還不夠好麼？為何他們要背叛寡人？”
嬴政最痛恨的就是奸細、叛徒，可自他繼位以來，都出現多少次了？
以前他手中沒什麼權力，這些大臣不忠，他能夠理解，畢竟大多數人都不會願意依靠一個不知何時就會倒下的靠山。
可如今他穩坐王位，大秦蒸蒸日上，去年還拿下了韓國，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這些人明明只需要好好為他辦事，為大秦貢獻一份力量，等到來日大秦的旗幟插滿整個天下，他們都會是大秦的功臣，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現在卻入了歧途，成為了秦國的敵人。
蓋聶聽到嬴政的問題，能夠明白嬴政此刻的心情是多麼差。
他認識嬴政的時間很長了，從嬴政還未掌權，孤立無援之時就開始幫助他。
兩人除了是君臣關係，這麼多年相處下來，算是亦師亦友。
蓋聶嘆了口氣，出聲安慰道：“這和王上對他們好不好沒有關係，是這些人的貪念作祟，好在發現的及時。”
嬴政捏著拳頭，沉默了許久。
他乍然問道：
“白淵先生可回來了？”
白淵的訊息，嬴政一直都有關注，因此他也知道白淵前往了齊國。
蓋聶微微搖頭：“暫時還沒有白淵先生的訊息，不過從道家那邊倒是傳來了一個和儒家有關的訊息。”
“儒家前任掌門魯仲連過世了。”
嬴政聽到這個訊息，瞳孔微微一縮。
“儒家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難怪白淵先生會去齊國，想必也是因為儒家掌門的死，所以去照看一下。”
白淵曾經在小聖賢莊學習過一段時間的經歷並不是什麼秘密。
他和儒家的那些人關係也不錯。
當初白淵大婚的時候，還邀請了魯仲連來喝喜酒。
如今朋友過世，白淵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讓人盯著天宗那邊，如果白淵大師回來了，第一時間通知寡人。”
嬴政給蓋聶下了一條命令。
沒辦法，因為自己手下出現了叛徒，所以嬴政已經開始擔心和天宗的合作，還有自己與白淵的關係會受到影響。
站在一個王者的角度，白淵還有天宗對於大秦有利也有弊。
白淵和天宗給大秦，給他自己，都帶來了很多的好處。
但是白淵的實力卻也同樣讓人忌憚不已。
任何一個君王，都不可能對這種級別的高手徹底放心的。
就算關係再好，但為君者，走的註定是一條稱孤道寡的路，沒有警惕之心，那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這個位置從來都不是那麼好坐的。
不過拋卻自己的身份不談，若是以朋友的角度看待，白淵又是一個足夠令他放心的人。
可以說嬴政的內心也是十分矛盾。
騎行一路，連續幾天奔波不休。
白淵和曉夢總算是從齊國趕了回來，進入了太乙山地界。
回到太乙宮，兩人第一時間就到後山竹林尋找北冥子和赤松子二人去了。
北冥子和赤松子彷彿早就知道兩人要來，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茶水，示意兩人坐下說。
“師弟，這次桑海一行，去了這麼久，想來事情應該都解決了吧？”
赤松子輕笑一聲，撫著自己的鬍鬚說道。
白淵點了點頭，將桑海發生的事情大概說明了一下。
“既然無名也回了小聖賢莊，那應該就不需要我們擔心了。”
赤松子聽完，微微點頭。
在得知了無名的事蹟之後，他稍微一對比，看白淵都覺得順眼了很多。
雖然白淵也經常往外跑，但也沒有和無名一樣，一走就是好幾年，而且聯絡都聯絡不上。
至少白淵時不時就會回來一趟，有了好東西也會和他分享。
這麼一想，赤松子甚至覺得自己這個師兄當的還不錯，比魯仲連是要好得多。
“這次我來找師尊，是想詢問一下關於孔週三劍的事情。”
在說完儒家現今的情況之後，白淵就直接步入正題，向北冥子請教道。
北冥子眼睛微微睜開，點了下頭。
“孔週三劍自從孔周死後就消失不見，這麼多年都從未有人將其集齊過，沒想到你們做到了。”
北冥子感嘆了一句。
“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道家對孔週三劍的記載也不多，你想要尋找孔週三劍的秘密，或許可以讓秦王幫你。”
“秦王嬴政？”
白淵愣了一下，倒是沒想這件事還能扯上嬴政。
“孔週三劍又稱為商天子三劍，其中的秘密應該只有殷商時期的典籍可能有所記載，而涉及商天子的典籍，周王又怎麼可能放心讓其流傳出去？”
“因此相關的典籍若是沒有被毀，應該就藏在大商的王族手中。”
“而大周被大秦所滅，這些典籍自然是落入了秦國手中，或許就躺在秦國的寶庫之中。”
白淵聽到北冥子的解釋，立刻點了點頭。
“多謝師尊提醒。”
果然，他回來的沒錯，一回來就得到了線索。
在北冥子這裡坐了一會兒，白淵和曉夢便起身告辭。
兩人一起回到碧落山莊。
凝煙她們早就得知了白淵回來的訊息，翹首以盼。
因此兩人一回來，就被眾人團團圍住，問了很多東西。
即便白淵和她們基本沒有斷過聯絡，幾乎每天都用傳音玉盤跟她們“煲電話粥”。
但是用凝煙她們的話來說，光是聽到聲音，又如何比得上真人？
一個月不見，她們可是想念的緊。
因此，白淵甚至晚飯都沒吃上，回來沒多久就被凝煙拉入了房間之中。
也就是他們本身就不需要依靠一日三餐來補充體力。
不過一回來就熬了一晚上沒睡，白淵體力再好，也感覺有些吃不消。
第二天，白淵在家裡休息了一天，陪著即墨花雪等人哪都沒去。
如今已經知道了線索，白淵反倒是不著急去找嬴政。
那些典籍如果還在，那也不會丟。
若是已經遺失了，那他就算去找嬴政，讓他幫忙，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所以白淵打算順其自然。
不過才休息了一天，他就突然得到訊息，稱嬴政帶著蓋聶來太乙山拜訪他了。
這讓白淵感覺有些意外。
但是既然人都已經來了，他也不能不見。
碧落山莊外面，嬴政和蓋聶在一名道家天宗弟子的帶領下，來到這裡。
嬴政身上只穿了常服，看上去不像是一位執掌秦國大權的君王，而像是一個俊俏的貴族公子。
他身邊除了蓋聶之外，也沒有帶任何侍從。
本來按照君王的出行禮儀，他身邊至少也要跟著幾百上千人的禁衛隨行。
一方面是為了安全考慮，另一方面就是為了展示君王的威嚴。
不過既然是來見白淵，嬴政就沒有帶這些累贅，生怕帶著他們會引起白淵的不滿。
他想得很清楚，離開朝堂，他更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和白淵結交，這會比君臣關係更加可靠。
嬴政和蓋聶等了沒有多久，白淵就親自前來開門迎接二人。
“不知王上駕到，有失遠迎！”
白淵有些隨意地拱了拱手。
嬴政不在意地搖搖頭：“這裡不是王宮，沒有什麼王上，先生稱我為尚公子便可。”
尚公子這個稱呼，雖然曾經被白淵評價為掩耳盜鈴，但卻表現了嬴政的一個態度。
白淵聽後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並未在意太多。
“有什麼事我們進去再談吧。”
他作出一個請的手勢，邀請嬴政和蓋聶進入碧落山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