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公孫羽：老夫年紀大，腿腳不便
昌平君見到白淵拒絕了自己的提議，也沒有感到失望。
以白淵的本事和地位，只要他告訴外界自己有收徒的想法，想要拜入他門下的人也不知凡幾，恐怕能從咸陽城直接排到太乙山。
因此他會被拒絕才是正常的。
不過昌平君也沒有徹底放棄自己的想法，退而求其次：
“先生的意思我已明白，不如這樣，先生暫時收漣兒做一個記名弟子，等過幾年，我一定帶漣兒去天宗接受考核，透過了再讓先生正式收徒，若是未透過，此事便當做我從未提過。”
為了女兒的前途，為了他們昌平君府的未來，昌平君也算是拉下老臉了。
白淵見狀，倒是有些難以抉擇了。
羋漣的天資如何白淵並未仔細檢查過，但是經過這段時間丹藥溫養，心脈重塑，即便算不上是頂尖的天才，拜入道家天宗卻也綽綽有餘。
但白淵現在的確是沒有收徒的打算。
畢竟自己還年輕，收徒的事情不應該都是他師兄去做麼？
可轉念一想，自己雖然沒有收過徒弟，但也算是當過人師。
因為赤松子現在也開始學會當甩手掌櫃了，就像曉夢的武功基本就是他教出來的。
白淵在心中思慮了一番，最終點了點頭。
“好吧，那就依你所言，我暫時收她為記名弟子，不過在她透過天宗的考核之前，此事不可外傳。”
昌平君是大秦的重臣，即便因為嬴政有意平衡朝堂勢力的緣故，楚系一脈的權勢現在有所削弱，但依舊不可忽視。
畢竟他現在還是大秦的丞相。
因此賣他這個面子也未嘗不可，反正只是一個記名弟子的頭銜。
昌平君見到白淵答應下來，頓時喜上眉梢。
中午，他特意留白淵在府上吃飯，準備了各種山珍海味，用來表示感謝。
時間飛逝。
很快，兩個多月過去。
秦國這邊按照計劃，秘密調動了三路大軍，準備伐趙。
楊端和、蒙武、王翦作為三路大軍主將，也早就前往了外地，訓練士兵的同時也是為了制定各項作戰計劃。
在得到嬴政的王令之後，三人也各自帶領大軍，先後朝著趙國的領地進發。
而率先朝趙國發起進攻的，是王翦帶領的中路大軍。
一般來說，他們在開戰之前本應是要先宣戰的，不過戰國時期不宣而戰的情況也非常多。
戰機稍縱即逝。
因此趙國這邊還沉浸在安詳平靜的生活當中，突然就遭到秦國大軍壓境，自然是猝不及防。
去年他們才和秦國打了一仗，還殺了秦國的大將蒙驁，本以為秦國不應該這麼快就打過來，誰知道秦國的報復來的這麼快。
趙國井陘關雖然有十萬大軍防守，但是面對虎狼之秦，他們根本不敢大意。
守關大將見到秦國大軍來勢洶洶，便立刻派人快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將訊息傳回都城，請求支援。
他的這個選擇也非常正確。
因為在休整了幾日，修築完營地沒多久，王翦就直接對井陘關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配合幾臺公輸家族製造的大型機關獸，差點就直接把這個關口給拿下了。
有公輸家的機關獸幫忙，秦國部隊的作戰的能力的確是又上升了不少，讓趙國這邊苦不堪言。
另一邊，趙王因為去年的戰爭，並未將李牧派出去鎮守雁門郡，因此在前線傳來訊息的時候，趙王就立刻派遣了李牧、司馬尚等人帶領大軍前去支援。
而在李牧與井陘關守軍匯合之後，王翦這邊的任務其實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
他們這邊吸引了趙國主力的注意之後，蒙武和楊端和也算準了時間，對趙國發起了攻擊。
這一下可差點沒有把趙王嚇死。
楊端和那邊都還好說，因為是從南邊攻過來，藉助都城南方的地理優勢，他們可以構築天然的防禦工事，暫時拖住了楊端和部的前進步伐。
李牧也利用趙邊騎的強大機動能力，來回支援，打游擊，依靠人數優勢，用二十萬人，抵擋住了王翦和楊端和兩路大軍。
可蒙武那邊是真的擋不住了。
趙國沒有那麼多可用之將，也沒有足夠的兵員，因此想要同時對付三路大軍，戰線有點長，難度太大了。
王宮之中，趙王一臉憂愁的樣子，召丞相郭開進宮，商量對策。
“這次秦國來勢洶洶，恐怕是存心想要亡我趙國，丞相可有良策？”
郭開彎著腰，眼睛轉動著，也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雖然他和秦國有些勾結，但也只是貪財，還沒想過要趙國亡國。
畢竟趙國沒了，他現在的地位也就不保了。
因此思來想去，郭開還真的想出了一個可能行得通的計策。
“大王有所不知，此次秦國攻打我國，其實和太子也有不小的關係。”
“太子？”
趙王愣了一下，露出一絲不解和憤怒之色。
“怎麼會扯到太子身上？”
“臣聽聞，太子幾個月前聯合燕丹，逃了回來，還在秦國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因此惹得秦王大怒，才會突然派兵攻打我國。”
郭開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心裡卻是暗道“老狐狸”。
趙王看似昏庸，實際上他的訊息絕對比自己靈通得多。
趙嘉在秦國乾的事情，趙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不過他是預設了這件事，故意裝作不知道，想要測試一下秦國的態度。
當然，也可能是去年的那幾次勝仗，讓趙王有些飄了。
現如今，趙嘉卻是成了一枚棄子。
趙王果然擺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這個逆子！寡人送他去秦國，是希望他能為我趙國謀求安定和利益，如今卻鑄成此等大錯！趙嘉現在何處？”
“回大王，太子此刻就在城內，只不過怕大王怪罪，一直不敢現身罷了。”
一名黑衣軍士兵老老實實回答道。
“傳寡人令，讓黑衣軍前去將這個逆子帶回來！”
趙王知道現在不是裝糊塗的時候了。
他必須要拉出一個替罪羊，想辦法先度過眼前這一關。
黑衣軍是趙國王室手中的一支禁衛，他們都出動了，趙嘉自然也躲不下去了。
因此趙嘉甚至沒有反抗，十分配合地跟著黑衣軍來到了王宮。
一見到趙王，趙嘉就跪在地上主動認罪。
“逆子！你闖下大禍，讓我趙國面臨兵難之危，你可知自己都做了什麼！”
趙嘉也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
“父王，兒臣深知自己私自逃出秦國是大罪，但秦國本就狼子野心，對我國土地虎視眈眈，即便沒有兒臣，秦國照樣會侵犯我國，既然如此，那兒臣留在秦國，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住嘴！”趙王何嘗不知道秦國的野心有多大，可是他現在完全不想去考慮這些。
而趙嘉咬了咬牙，從地上站起來。
“父王，兒臣願意戴罪立功，前往前線抵抗秦軍！兒臣有把握能夠擊退秦國來犯之敵！”
趙王剛想發怒，可聽到趙嘉說有辦法，硬生生忍住了。
“你有何辦法？”
“兒臣能夠逃出秦國，也是多虧了手下的一些門客的幫助，其中有善機關之術者，可為我趙國打造摧城破軍的大型機關獸，足以左右一場戰爭的勝負！”
趙嘉將鐵血盟的人說成是自己的門客，也一點都不臉紅。
而趙王聞言，的確是有些心動。
他沒想到趙嘉居然還有本事招到這麼厲害的門客。
如今趙國在正面戰場上被秦國壓制，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秦國從公輸家族那裡弄來了一些能夠攻城拔寨的機關獸。
趙國這邊修築的一些防禦工事在這些機關獸的面前就和紙一樣脆弱。
若是趙嘉所言不假，那倒是可以給趙嘉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站在一邊的郭開卻是臉色一變。
本來他是打算藉此機會，一舉扳倒趙嘉，廢了趙嘉的太子之位，扶持趙遷上位的，可趙嘉突然來這麼一遭，怕不是真要給他戴罪立功了。
那到時候想要弄掉他的太子之位可就麻煩了。
郭開腦筋瘋狂運轉，想要找理由勸說趙王不要冒險。
但是趙王卻已經下了新的命令。
“既然如此，寡人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帶領你的門客前去抵禦秦軍，若是成了，寡人便既往不咎，若是不成，你便不要回來了！”
趙王的意思很明白，趙嘉若是沒有擊退秦軍，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趙嘉握緊了拳頭，本就打算放手一搏，聽到趙王答應此事，反而有些興奮。
“兒臣遵命！若不能擊退秦軍，兒臣願以死謝罪！”
很快，趙嘉便匆匆離去。
郭開看著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只能順著形勢，說了幾句好話。
“太子既然如此有信心，想來對付秦國不是什麼問題，我大趙之危可解，可喜可賀！”
“有什麼好賀喜的？如今秦國可還沒有退兵。”
趙王現在也還未完全消氣，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趙嘉偷偷逃回來感到生氣，還是對秦國攻打趙國而生氣。
亦或者兩者都有。
另一邊，從王宮中出來，趙嘉立刻就聯絡了鐵血盟。
自從逃出秦國，這幾個月裡，趙嘉和鐵血盟算是達成了深度合作，可以說他自己都已經算是半個鐵血盟的人了。
“現如今的情況與我們之前的推測幾乎一樣，我等已經得到了盟主之命，讓我等全力相助太子，太子能否坐穩現在的位置，可就看這一仗的勝負了。”
幾名帶著金邊面具的鐵血盟高手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對著趙嘉恭敬地拱了拱手。
趙嘉點了點頭，為了這一天，他也等了很久了。
說去前線支援，可不是他心血來潮或者為了活下去找的藉口，他和鐵血盟為此已經準備了幾個月的時間。
“我們參戰，只能速戰速決，打秦國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等秦國那邊反應過來，恐怕同樣會派出高手來對付我們。”
論高階戰力，現如今趙國肯定比不上秦國。
趙嘉也很忌憚這一點。
“太子大可放心，根據我們推測，嬴政就算是派遣高手，我們也能夠應付，而我們應付不了的人，嬴政也指使不動。”
“以白淵的性格，是不太可能會參與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的。”
鐵血盟的人安慰了趙嘉一句。
趙嘉卻微微搖頭。
“世上無絕對，即便機率再小，我們也必須謹慎對待，更何況除了白淵，秦國也不是沒有其他高手。”
鐵血盟的人聽到這話也沒有反駁，只是互相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與此同時，秦國境內，野王地區。
公孫羽正帶著徒弟韓申等人在幫助附近的村民幹活。
路邊停著一臺巨大的機關獸，公孫麗就在機關獸旁邊，陪著村裡的一些小孩玩鬧。
這臺機關獸如今已經從村民口中的怪物，變成了大號的玩具。
田地裡，公孫羽瞥見這一幕，不由得笑了笑。
“這丫頭，韓申，你去旁邊照應著點，那些小傢伙爬太高了，別摔下來受傷了。”
韓申點點頭，放下手上的事情，屁顛屁顛地就跑了過去。
忙碌了一天，直到太陽落山，公孫羽才帶著徒弟們回去，各自回家吃晚飯。
晚飯過後，公孫麗忙著收拾碗筷，公孫羽則是坐在院子裡，悠閒地賞著月亮。
看著公孫麗忙碌的身影，公孫羽微微嘆氣。
“要是能一直這樣平靜的生活著，倒也挺好就是這丫頭心裡.唉！”
就在他為公孫麗的未來而煩惱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請問公孫羽老先生是住在這麼？”
公孫羽打量了一下對方，發現對方穿的鬼鬼祟祟的，戴著一個兜帽，擋住了臉，像是見不得人一樣，於是立刻就警惕起來。
“你是什麼人，找老夫什麼事？”
“看來我沒有找錯地方了.”來者輕笑一聲，隨後對著他拱手作揖，“我想請老先生去我家裡做幾天客。”
對方態度看上去很客氣，可公孫羽卻緩緩後退，靠近自己放武器的木架。
“老夫年紀大，腿腳不便，去做客就算了，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回吧！”
公孫羽已經摸到了武器，態度也很強硬。
聽到公孫羽拒絕，兜帽男也沒有再勸，嘆了口氣。
“可惜了，本來還想客氣一點，現在看來，只能換一種方式說服你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