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我們該談談了

“有什麼感想沒?”空曠的房間內,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傳出了一道感慨的聲音,且還伴隨著某種咀嚼食物的聲響,聯想到這裡是聖靈教的總部,令人毛骨悚然,“還有,你現在雖然成了各種意義上的邪魂師,也沒必要連自己的房間都折騰出邪魂師的樣子啊.”

嘭~

黑暗中的聲音一邊說著,一邊點亮了房間中唯一的一盞燈火。

燈光照耀除了玄子那張彷彿隨時停不下來的嘴以及正在冥想的聖靈教副教主——曾經的史萊克武魂院院長言少哲。

對於玄子的冒失舉動,暗鳳沒有不滿,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才用低沉乾澀的聲音說道:“我如今的武魂是黑暗屬性,在無光的環境下修煉比較快.”

玄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不是理由——符合武魂屬性的擬態修煉確實能加快修煉速度,但那點兒速度對於封號鬥羅來說等於沒有,更遑論如今已經成為鬥羅的言少哲。

他還是比較喜歡用言少哲的名字來稱呼面前這個氣質形象已經迥異於在史萊克時意氣風發的男人。

但他也沒興趣深究言少哲如今喜歡黑暗環境的興趣,“你武魂變化的原因找到了麼?”

他更關心武魂這種魂師根本的問題——武魂屬性的改變並不是一種罕見的現象,天材地寶、魂環獲取,以及修煉了邪魂師邪功等等,有太多的方式改變或者新增一個魂師的武魂屬性。

但封號鬥羅的武魂改變就是相當罕見的現象了。

於理論邏輯而言,封號鬥羅乃走到修行巔峰之人,武魂能夠產生的變化早已經在他們成為封號鬥羅之前經歷過了,他們的一切已經定型,能夠使他們武魂改變的因素近乎於沒有;

於現實的層面而言,年輕人們可以隨便改變武魂,因為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精力去接受武魂變化所帶來的一切,比如新的魂技、新的屬性、新的戰鬥方式……

可對於封號鬥羅而言,他們擁有的一切已經是對自己而言最優秀最強大的搭配了,他們所經歷的漫長時光也讓他們根據武魂而來的戰鬥習慣很難改變,強行改變只會有害無益——融入骨髓的戰鬥習慣是很難改的,改變只會帶來戰鬥力的下降。

也並不是成為邪魂師就一定要把武魂改為負面屬性,就要練邪功的。

至少在史萊克言少哲武魂改變的那一剎那,他並沒有練習邪功——就那麼一點兒時間,想練也來不及。

比如玄子自己,他之前的武魂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但這不妨礙他成為邪魂師——武魂決定一個人是否是邪魂師,這本身就是一個史萊克自己都不怎麼用的定義標準——真要以武魂為標準來定義邪魂師,會有無數的所謂正常魂師以及名門正派瞬間成為邪魂師。

“應該是我血脈的原因.”

關於武魂的問題言少哲並沒有糾結太久,立刻就給出了答案。

如果不知道自己的武魂源於誰還很難判斷,知道了就很好理解他武魂在眨眼間大變樣的原因了——他血脈來源於葉夕水與龍逍遙兩位極限強者,這兩位一位是世間最強的邪魂師,一位是頂級的黑暗屬性,擁有一個光明屬性武魂的後人,反而是一件比較稀奇的事。

無非就是本來就存在於體內,極其濃郁的黑暗屬性,在心情激盪之下,一下子引爆了唄。

至於以前為什麼沒引爆,光明屬性還濃郁無比……

房間內的兩個新晉邪魂師沒有細究,沒必要在如今物是人非的情況下提那些可能引起悲傷的事來增添氣氛——悲傷並非是一場表演,他們也並非是舞臺上的小丑。

在那具蒼老的屍體送回史萊克前,這片大地上可能沒有人比曾經的光明聖龍更為了解和擅長光明屬性了。

“說說你接下來準備幹什麼吧,我好歹也算是捨命陪君子了——有資格知道你想幹什麼吧?”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情緒,玄子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嘴裡卻依舊嘟囔不停。

是的,玄子某種意義上算是捨命陪君子。

他其實可以不用加入聖靈教的,或者說,史萊克之戰後的新晉邪魂師,並沒有加入聖靈教的必要性——從個人情感的角度而言,加入昔日看上不且鄙夷的敵人實在是一件很尷尬也很不自在的一件事。

兩位超級鬥羅,一位封號鬥羅也沒淪落到需要聖靈教庇護才能活下來的地步——正如玄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嘉陵關城牆上一般,實力保證了他們哪怕是名聲傳遍大陸的邪魂師,也沒人能把,敢把他們怎麼樣——這片大地上的大部分地區以及勢力在他們出現時甚至需要小心翼翼的侍奉他們,以免引起強者的怒火。

但他還是加入了聖靈教,在言少哲之後。

言少哲是在史萊克大戰之後,跟著葉夕水和龍逍遙一起離開史萊克來到聖靈教的——兩個極限在那兒,其中一個還明顯精神不太正常,言少哲也沒什麼拒絕的空間。

而他玄子,反而是在史萊克廢墟附近兜兜轉轉了近一個月,由言少哲透過聖靈教的渠道所邀請,才決心加入聖靈教的。

“仇人還沒死,且還有很多,但我的實力遠遠不夠,至少現在還遠遠不夠,所以我需要幫手.”

言少哲依舊沒有思考太久,很快便給出了答案——透過在桌面用水漬勾勒字跡的方式——這裡是聖靈教的總壇,有太多的強者和詭異的手段,屏障與魂力傳音傳遞訊息乃最不保險的方式。

反而是書信字條這些比較原始,比較普通的方式,在周圍無人的環境下相當保險。

在看清了桌面的字跡後,玄子迅速抹掉了其內容,雞腿也不啃了,默默的注視著言少哲。

言少哲同樣回以注視,但就是不說話。

在令人難耐的沉默中,玄子的思緒卻不由自主的飄到了其他地方。

仇人嗎……

他們的仇人陳海西自然是還沒死的,只不過是斷了條手臂——且這只是明面上的仇人,一把刀子而已——海神大祭司會自作主張的殺人嗎?

穆恩的信裡說的很明白了,他其實並不受史萊克的建立者們所喜歡。

在進行復仇的過程中,折斷那把殺死血親的刀劍乃應有之意,可僅僅折斷刀劍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復仇僅僅只是追求將仇恨潑灑在一件兇器上,只會顯得這場復仇像是一個笑話。

可仇人又確實很強很強,強到他們這一輩子都看不到一絲希望——他們甚至讓自己鮮血玷汙仇人腳尖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們真的找不到人。

復仇從不是人人都有的權力,很多時候只能將血水往肚子裡咽,然後繼續帶著微笑活下去——這是諸神給予凡人的試煉,這是苦難的一部分。

這片大地從來如此。

他們很清楚這一切,這才是他們叛逃史萊克的真正原因——當復仇都成為一種奢望,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時,憤怒到拋棄一切才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他們是站在魂師巔峰的封號鬥羅,但他們很清楚,他們不是天選之子,他們只能成為“大多數”。

當然,人力不可為之的沒辦法,能做到卻不去做,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如果連染上至親之血的刀劍都不願意去折斷,連這近乎卑微的發洩都不願意去做,那活著都是種笑話了。

可造成穆恩之死的人有很多,陳海西只不過是遞出了最後的一擊——至少在幾個當事人的描述中,如果沒有前面抽瘋般的消耗,想殺死穆恩恐怕沒那麼容易。

簡而言之,幫兇算不算仇人?

玄子覺得,在言少哲的眼中,恐怕是算的。

“琳兒去哪兒了?”再次開口,玄子卻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她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和我一起來聖靈教,也不適合摻和進我們的事裡,我拜託龍老,讓她在明都安頓下來了.”

言少哲瞬間便理解了玄子的意思。

仙琳兒那種火爆且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性格,確實不適合聖靈教這種地方。

哪怕她同樣背了個邪魂師的名頭,不談別的,僅僅葉夕水的間接性抽瘋,就註定了一個脾氣暴躁的人遲早會與其起衝突。

“明都啊,確實是個好去處.”

玄子點了點頭。

可也是背了一個邪魂師的名頭,反而導致了仙琳兒不太好去別的地方。

至少鬥羅三國不怎麼適合回去,而日月帝國就成了一個好地方——他們很需求高階戰力,哪怕他們的高階戰力已經將其他國家遠遠甩在身後了;他們與鬥羅三國之間的關係,也決定了他們雖然同樣排斥邪魂師,但卻又對史萊克定義的邪魂師不屑一顧……

反正史萊克殘黨們不可能衝進日月境內來殺人,日月境內對仙琳兒也不會有過多風語流言。

而明都就更好了,它與聖靈教總部的距離儘管很短,但至少有——聖靈教內部的事情不會牽扯到她,卻又在他們需要彼此聯絡見面時會很方便。

“小桃呢,你又為什麼把她牽扯進來?”停頓了片刻,玄子繼續問。

兩個老男人跳入聖靈教的火坑是必要的行為,可這關一個晚輩什麼事?

言少哲臉上浮現出了苦笑之意,“我能說這件事和我沒關係嗎?當我發現小桃時,她已經被葉夕水帶在身邊了,而葉夕水……”

儘管玄子到聖靈教總壇的時間還不足三天,但言少哲相信玄子已經對葉夕水的性格有了充分的瞭解——一開始拉著玄子像是個同學的老奶奶一樣問東問西,一下子問言少哲,一下子問穆恩,轉頭又莫名其妙對著玄子發火,質問玄子當時為什麼要離開明斗城留下穆恩一個人……

就連玄子在聖靈教的職位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開始想讓玄子替代實力為九十八級的聖靈教二供奉,成為新任二供奉,一下子又無中生有搞出個太上長老的職位,想讓玄子去當太上長老……

反正別想在她身上找出一個領導人的堅持與冷靜。

玄子無話可說。

接下來又是一陣無言,直到玄子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你現在吸收了多少人?”

正統邪魂師自然是要吸收他人靈魂或者生命力的,但對於出身史萊克且曾經地位還很高的玄子而言,背上邪魂師的名聲已經算是極限,要乾和正常邪魂師一樣的事……

心理上並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雖然對於高階魂師而言,在實際情況下,他們對待下面的人與邪魂師並無太大差別,都是漠視。

“除了史萊克那一夜,迄今為止我並沒有吸收其他人的生命力與靈魂.”

言少哲沉默了片刻,才繼續用乾澀的聲音艱難回應,“但這種堅持可能不會維持太久——你知道的,我需要力量.”

玄子狠狠地撕咬起了手中已經冰冷的雞腿,言少哲說的是現實——他玄子已經進入九十八級超級鬥羅很長一段時間了,只要靜下心來拋棄掉那些毛病,極限境界總歸是有希望的。

可言少哲不一樣,他只不過才剛進入超級鬥羅的境界——然而這個很多普通封號一身都難以觸及的境界,在他們的目標前是如此的渺小,與普通人無異。

“老錢死了.”

玄子又說起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被你重傷之後,他在戰場中已經沒了自保的能力,註定了他只能成為神戰的祭品.”

“我知道.”

言少哲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等事情結束後,我會親自去他墳前——然後你把我也剁成一堆碎肉即可.”

“好.”

玄子起身走向了房門。

言少哲並未挽留。

然後他看到玄子又退了回來——背對著他,同時武魂已經處在了開啟的狀態。

“三供奉與副教主在聊什麼,能否給我這個教主一個位置?”在言少哲起身的那一剎那,他也看清了來人是誰。

聖靈教教主,鍾離烏。

一個在聖靈教內彷彿透明人一樣,給人印象只是葉夕水跟班的教主。

“我想,同為太上教主她老人家的血脈,或是曾經或是現在,我們都佔有過同一個女人,我們也同樣尊敬於龍老……,我們兩人有太多的交匯點與不同點.”

鍾離烏枯瘦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溫和,或者說陰惻的笑容,“我們應該會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

“我們應該沒什麼好談的.”

當絲線穿過最後一個血色的鬼影后,千劫大口喘著粗氣“看”向了突然出現在身側的身影,“我們該談的早已經談過了,穆老.”

那些曾佇立在身前的洪流如泡影般破碎,就像是一個迷夢的甦醒,或者星光融於晨光,那一個個身影消失的是如此自然,以至於恍惚之間給了千劫一種他們一樣是在中場休息的錯覺。

而身側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存在感卻是如此的強烈,哪怕千劫看不見,也能透過感覺知道他是誰。

“你只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老人半透明的身影和活著時沒什麼區別,像是一顆被用力擠過的橘子,裡面所蘊含的汁液早已流盡,所殘留下來的只剩下那些皺巴巴且發乾的果肉,風一吹過便微微顫動。

但他的腰確實不再彎了,站的很直很直。

千劫只能以沉默相對。

這些怨靈以他自身為錨定點,只要不是被徹底溟滅,他們總會接連不斷的出現在千劫身前。

晚安

有點那啥,但感覺不寫出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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