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願提及此事,可此時又不得不提。

而每每想起此事,他的心裡,便總是湧上萬千的懊悔,懊悔當初,他明明已經接近終點,卻還是扛不住內心的不自信,鬆開了那一直緊纂的雙手,以至於他們分隔三年,空白了三年……

他可以把責任推到沈蘭、推到赫家傭人的身上,可他心裡更清楚,問題真正的根源出在他自己的身上。

因為他從來都不信,或者不敢信、不敢去面對,原來在眼前這個女人的心裡,也是有他的位置,也是對他存有情意的,原來,他早已不是那個,只能躲在灰暗角落裡,卻仰望光芒的那個小男孩了!

“要不是你偶然跟我提起這件事,我怕是直到現在,還被人矇在鼓裡!”

在蘇夏驚異變換的注視下,赫湛南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

他靜靜的看著牆角那盆綠植,眼中映出的,卻不是青蔥翠綠之景,而是一片頹然灰暗之色:“如果我早知道這事,那麼上次你在我公司樓下說那些話時,我就不會拒絕你。”

四周安靜,蘇夏整個後背都僵住了。

她微微睜大著眼,完全沒料到赫湛南會跟她說這些,更沒想到,三年前她在床頭留下的那張字條,赫湛南並沒有看見。

被傭人偷偷銷燬了……

原來,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她想過無數種赫湛南不聯絡她的理由,卻沒想到,會是因為如此。

驚詫過後,蘇夏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承認,在剛才那一瞬間,她的心裡,不是沒有一點的動搖。

可那又怎樣呢?

時過境遷,無論原因為何,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這世上不存在如果,自然也就沒有了後話。

紙條被毀是真,拒絕她也是真,兩者並無本質上的區別,都是一樣真實發生的,所以……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一張紙條,又算得了什麼呢,你心裡若真的有我,就不會被區區一張紙條左右,說到底,是我在你心裡的分量還不夠,你對我的信任和在意還不夠深,所以你才會那麼輕易的就拒絕了我。”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後,蘇夏心底湧動的情緒便很快平息了下來。

她抬眼看向男人,未施粉黛的臉龐一如三年前那般明麗動人,而那雙黑眸中所沉澱的東西,也比從前更為堅實有力。

“其實,我並不怪你,這麼多年,我們糾葛頗深,可兜兜轉轉,還是缺了幾分機緣,在合適的時機遇見合適的人,我想和你我,缺的就是合適二字,可能從一開始,我的相遇,就註定是場錯誤,你有你的大好人生,不該替湛北哥哥守在我身邊的……”

五指緊了又松,鬆了又緊,蘇夏的聲音,卻隱隱透出幾分想要放手一切的空冥。

她想,他們終歸不能一直這樣彼此糾纏折磨下去!

他們在蓬勃的青春中消耗彼此,一路走到了如今,可往後餘生,還有幾十年的路要走,她只想換種方式,不再像從前那般心累焦灼,想過得輕鬆自在一些……

當初結婚,他們之間,也並非純粹,摻雜了太多的緣由,太多的不得已,湛北哥哥想託人照料她一生,可她如今有照料自己的能力,並不想一輩子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受其庇護。

尤其那個人,還是赫湛南。

“這是我自願的!”

眼見蘇夏這話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入耳,赫湛南便連忙出聲制止道。

什麼合適,什麼註定是場錯誤……

他從來都不覺得,他們的相識是錯誤,他是那麼慶幸,可以遇到她!

“蘇夏,你看著我的眼睛,正如你當時站在公司樓下跟我說的那樣,除非你的眼睛回答我,不然你說什麼都不算,現在,我問你,你對我,當真沒了一點情意嗎?你當真,非要跟我離婚嗎?”

蓋住眼底上湧的怒意,赫湛南緊盯著眼前之人,目光逼仄。

這句話,他原樣奉回!

以示他心中的不信,不信此刻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心裡,這麼快就對他沒了絲毫的情意!

被如此灼灼滾燙的目光盯著,蘇夏下意識的想要回避,可她知道,她要真躲開了,就等於證明了赫湛南所言屬實,所以她雖然動了動脖子,卻依舊維持對望的姿勢,沒有躲開。

儘管如此,眼前的男人依舊沒有要放過她的打算。

“什麼叫合適,什麼錯誤,難道你不覺得現在就是最合適的時機麼,是老天賜給我們的時機麼?我不會鬆手的,在你決定生下念念的那一刻,就該明白,這輩子我和你,是牢牢捆在一起的,我從前不知還好,現在既然知曉了你生下了我們的孩子,你覺得,我還會放手嗎?”

安靜空蕩的一樓,赫湛南一字一句,都宛如刀刻,深深沒入了蘇夏的心底,叫她不由縮緊了瞳孔。

“蘇夏,再給我一個機會,給念念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吧,雖然從前的事情我無力改變,但我現在是真的想要對你和念念負責,想給你們一個圓滿幸福的家!”

陰雲擋住了日光,午後的清風中帶著幾分淺淡的溫熱,吹在人的身上,極為適宜。

從農莊折返回公司的這一路,蘇夏腦子裡浮現的,都是赫湛南目光灼灼注視著她的畫面。

這一次,她還是沒能擁有一個結果。

她本該堅定到底,心硬到底的,可當她捕捉到男人眼中閃過的期盼與乞求之色時,她的喉嚨就跟被堵住一樣,再難開口了!

因為她從來都沒見過,赫湛南對她露出這種神態過。

就好像,一隻快要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樣,用盡全力想要爭取主人留下它,如果被拒絕,就會心如死灰一樣……

所以,她沒能拒絕到底。

當然,也沒答應,只說讓她再回去好好想一下。

可想來想去,依舊不會有什麼結果,只會叫她覺得頭疼!

車子駛的飛快,蘇夏閉目養神,暫時也不想再去想這事了,終歸船到橋頭自然直,等過兩天再說吧。

冬天的腳步,越發加快。

大底是冷意消磨了人心的八卦,亦或者有人暗中出手控制,新聞的熱度總算一點點降了下去,逐漸被其他冒出的趣事八卦所替代。

不過在名流圈內,這事卻依舊懸在每個人的心頭,只要蘇夏和赫湛南一天沒表態,那麼他們這心,就一天不能放平穩。

在寒風肆虐,初雪飄零的那天,寧安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商業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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