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夜幕垂落。

被燈火所籠罩的寧安此時顯得別有一番景緻。

七點,芙蓉灣會所門口,一道倩麗的身影正搖曳而入。

穿著一身暗紅色收腰長裙,長髮齊肩,腳上搭了雙黑色細高跟,手上拿著一個限量版手包,銀色的耳飾在吊燈光芒的折射下閃著耀眼的光亮,蘇夏就這麼坦坦蕩蕩地長驅直入,根本沒人覺得她不適合出現在這裡。

走在光滑透亮的地磚上,蘇夏沿著曲折的走廊內越發深入……

今天她來這,是為了見一個人。

一個她費了不少力氣,才終於打聽到,今晚會出現在這家會所設酒局和朋友喝酒的人。

臉上畫著適宜的妝容,難得盛裝打扮的蘇夏一路吸引了不少男人投來的目光。

最終,蘇夏停在了2168包廂門口。

哪怕是這裡的每個房間都做了隔音的處理,但站在門口,蘇夏還是能隱約聽見從裡面傳來喧囂之聲……

那個一直對她未曾露面的江義,這會兒就在裡面。

蘇夏彎了彎紅唇,黑眸閃動。

她必須親自來確認,在她接下來的計劃中,環宇,是不是她可以完全不用顧忌,甚至,可以徹底撇清關係的存在?

推開門,音樂聲和酒杯碰撞的聲音迎面撲來。

“來,喝喝喝,不夠再點!”

“江義,哥幾個之中,現在就你混得最好了,怎麼,要不今天就給我分享分享你的成功心得?”

“成功心得?那就是一個字!”

“什麼?”

“嗨!嗨起來啊!嗨道極點就是你離成功最近的時候了!”

……

一眼望去,包廂內的沙發座上,滿是擠在一起耍完的男男女女。

此刻,氣氛正值喧囂鼎沸的時候,被美女環繞著的江義,臉色微紅,也是喝得正上頭。

蘇夏的冷不丁出現,讓包廂內的氣氛有過短暫的凝滯。

江義眯著眼看著來人,上一秒還怔愣的眼底,下一秒就被興致缺缺之意所替代。

他用手推開幾乎要黏在他身上的女人,卻並沒有立即出聲。

“江董,想見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蘇夏笑吟吟的主動走近,並不在意江義擺出的那張冷臉。

旁的幾個跟江義相熟的男人見此,眼底紛紛躍起亮光,一副好奇而又激動的模樣。

“江義,這是來找你的?”

“不錯啊,姿容明豔,身段妖嬈,款款動人……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佳人啊?”

“你小子真是豔福不淺,怎麼以前從來沒見你帶出來過?難不成是金屋藏嬌?”

……

那些人根本不避諱蘇夏的在場,就這麼赤裸裸地跟沙發的江義調笑著。

但江義,此刻卻無心理會旁人的調侃,而是垂眸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態度微冷道:“蘇小姐,這裡可是私人場所,你就這麼闖進來,恐怕不太合適吧?”

人聲吵鬧的包廂內,江義的說話聲很快被吞沒。

可蘇夏聽得卻很是清楚。

只是不等她再開口,一旁就已經有人替她解圍了:“有什麼不合適的,美女來訪,自然歡迎之至!快坐快坐,就是不知道美女你貴姓啊?”

剃著寸頭的男人一邊講蘇夏迎到了沙發另一處,一邊語調曖昧的搭著訕。

蘇夏順勢接受了對方的這番‘好意’,落座於江義的斜對面後,才轉頭客氣道:“謝謝,我姓蘇!”

迎著燈光粲然一笑,幾乎晃花了對方的眼。

不去管依舊迷怔在原地的男人,蘇夏轉頭就又看向了對面的江義,然後繼續開口道:“冒昧拜訪,希望江董不要介意,畢竟我也為了兩家公司的合作而來,如果江董對我的不請自來感到不快,那麼今晚這頓酒錢,就算我對你的賠罪了?”

蘇夏臉上帶著淡淡歉意,態度很好,甚至可以說是面面俱到,讓人無法挑剔,江義只能暫時先收了自己這張過分明顯的冷臉。

畢竟蘇夏的身份擺在那兒!

她現在既是蘇氏目前的總經理,又是蘇莫南的女兒,他就算心裡再想趕對方走,也不好真的做在明面上,不然鬧得太僵的話,對他也並不有利。

這麼想著,江義只能敷衍道:“既然蘇小姐都那麼說了,我江某自然沒那麼小心眼,小六,給蘇小姐滿上一杯!”

小六是江義的一個小弟。

得了江義的吩咐,對方很是熱情的給蘇夏滿上了酒。

包廂內的氣氛再次活絡,幾杯酒下肚後,蘇夏便又再次把話題轉移到了雙方的合作上:“江董,既然你們環宇打算和我們蘇氏聯合研發新材料,那麼不知道,你這邊是否已經有了具體的實行計劃,不知道方不方便跟我討論一下?畢竟新材料的研發,已經箭在弦上,關於我們兩家公司合作的訊息,外面也已有不少相關的傳言,我想,現在就是我們商談的最佳時機了吧?”

蘇夏此行的目的,一是為了探查江義的態度,看看環宇是否誠心相與蘇氏合作,二是,江義對她的態度,是否真的因為蔣友淳的關係而鐵板一塊,如果江義始終堅持蔣友淳代表蘇氏出面商談,那麼她為了不受旁人擺弄,自然只能斷了蔣友淳和江義的合作,替蘇氏另謀出路,讓自己能在蘇氏徹底站穩腳跟!

有些時候,蘇夏不由回去想,這些年她這父親,到底一個人承受了多少?

與公司內部的幾股勢力同時周旋,其中有君子,有小人,很多時候根本難以輕易分辨,而地位越高,就越等於站在權利的中心,想要避開洶湧的暗流,簡直如同天方夜譚。

而這樣日復一日的操心,才加劇了她那身為蘇氏董事長的父親兩鬢的斑白。

“蘇小姐,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間?”

“用來放鬆的時間!”

在蘇夏思緒有片刻遊離的時候,對面江義也終於給了回應。

只不過,他的回應,卻透露著明顯的不積極和迴避。

“你說我們在這裡談工作,是不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看著蘇夏那張沉默的嬌顏,江義將推脫的功夫上演到至極。

他抬手給蘇夏斟滿了酒,然後一副長輩對晚輩的鼓勵模樣催促道:“來,去跟他們一起唱歌打牌吧,工作,明天也可以談,今晚,我們只談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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