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喝完,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赫湛北冷臉轉身,茅子俊只得抬腿跟上。
只是在離開前,他卻突然轉頭,朝蘇夏張嘴比劃了幾下,隨後才頗為不捨地跟著赫湛北進了辦公室。
雖是無聲的啞語,但蘇夏知道,這茅子俊是在跟她說:多謝了!
蘇夏搖搖頭,重歸座位。
但她身份的曝光,到底還是讓一些閒言閒語沾上了身。
原本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物件,很快就換成了她!
有同情她遭遇的,有落井下石的,有漠不關心的……
不過無論是什麼流言,蘇夏都選擇了冷處理。
畢竟眾口悠悠,她一個人可堵不住。
……
午後,寧安最繁華的街區之一。
在一片燈紅酒綠中,卻矗立著一座格外奢華的私人別墅。
這裡,是寧安財閥名流之後,經常聚在一起吃喝玩樂的場所,當然,也是各個集團互動資訊、利益互通的特殊地帶。
“湛北,沒想到你這次會同意來這,仔細算來,你這一年都好像沒怎麼露過面?”
拿著酒杯在屋內敬了一圈後,魏久才微醺著張臉,晃晃悠悠地朝沙發這邊走來。
身為魏氏的少東家,吃喝玩樂,一向是他最擅長的。
隨行的另一位富二代年輕男子聽了後,卻是毫不留情的開口損人:“人家湛北管著赫氏這麼大一家公司,自然是忙的很,哪像你,只在自家公司掛了個虛職,什麼都不用幹,每天閒得四處攢局!”
哪成想這魏久是個臉皮厚的,順著杆子就往上爬:“你還別說,要沒我,今天這個局還就真成不了!”
“行行行……你最行好吧?”
男子搖搖頭,然後和那魏久一起,坐在了沙發的左側。
至於沙發正中央的好位置,早已被赫湛北坐了去。
赫湛北輕輕晃動著杯中的酒水,宛如高嶺之花般,鮮少接受別人的攀談。
隨著眾人一一到場,大廳內的氣氛也變得愈發活絡。
“現在蘇氏是真不行了,聽我叔叔說,他那邊已經徹底和蘇氏斷了所有的合作!”
“不會吧,這麼嚴重?你叔叔可是和蘇氏有著數十年合作的?”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交情再好也不能當飯吃,大廈將傾,如果能被人收購,那或許是蘇氏最好的結果了!”
……
不遠處,幾個圍聚在一起的人正津津樂道著最近蘇商界內的風向。
而這幾年急速衰敗,將要走進末路的蘇氏集團,便毫無意外的成為了大家的談資。
聽著旁人話語間的避之不及,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赫湛北,卻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同樣捕捉到這些議論聲的,還有魏久。
“湛北,我記得,當初你要結婚的物件,好像就是蘇家那個,那個誰來著……哦對,我想起了,叫蘇夏!”
用力敲了敲自己腦袋,魏久總算將那個對他來說,似乎已經很久遠的名字給想了起來。
魏家的老一輩,和赫家的關係很好,所以一年前赫湛北結婚的時候,也是發了請帖給魏家的。
可當時魏老爺子病重,所以就由魏久頂替上去,跟魏家現任家主魏長風一道赴宴。
“那會兒我一直想不通,那個蘇夏除了有幾分姿色之外,還有什麼能入你的高眼?沒想到後來你竟然想通了,沒有出席婚禮,把那個蘇夏一個人晾在現場,我到現在還能清楚記得,當時那個蘇夏,是有多狼狽多丟臉……”
說到這裡,魏久竟然還笑出了聲。
只是那笑聲中,卻摻滿了嘲諷與不屑!
而赫湛北的神情,也因為魏久的這番敘說,而變得越發透寒。
可沉浸自己思緒中的魏久,卻完全沒注意到周遭冷意的肆虐,反倒越說越來勁:“漂亮的女人,外面多的是,可像我們這種豪門世家,娶妻一定要娶一個門當戶對,能給自己當賢內助的,所以湛北,你悔婚這招,做的真是絕了!像蘇夏那種女人,玩玩可以,可要做好老婆……呵呵……那還差得遠呢!”
玩玩可以?
赫湛北捏著手中的酒杯,剛要發作。
卻聽另一道耳熟的男聲,搶先一步傳來:“真是笑話,如果連娶妻,都不能娶自己心愛的女人,那這用金山銀山堆砌起來的人生,又有何樂趣可言?”
雙手插著褲兜,穿著一身湛藍休閒裝的茅子俊,就這麼笑盈盈的出現在了魏久面前。
明明是副如此不著調的模樣,可偏偏,卻勾的人心神盪漾。
獨愛美人,不愛江山,是多麼的深情又肆意?
“茅子俊?你來湊什麼熱鬧!”
一見來砸場的是茅子俊,魏久就不禁黑下了臉。
要說在這個圈子裡他最討厭誰,那身為茅家二少的茅子俊,一定是頭一個!
同樣是和他一樣喜歡風花雪月的人,但那些不長眼的女人,卻格外傾心於他,每每都讓他這個魏大少的顏面無處安放!
所以他這會又做得出起身歡迎的姿態?
可比起魏久那恨不得轟人的排斥,茅子俊卻不急不緩地找了位置坐了下來:“魏久,你眼瞎,不代表所有人都眼瞎?”
仰頭抿了口發澀的紅酒,茅子俊那雙桃花眼中卻迸發一絲逼仄的嘲弄。
然後在魏久瞪大眼睛的瞬間,繼續道:“蘇夏是哪種女人?我覺得蘇夏就是那種,寧願一輩子孤獨終老,也決不會看上你的那種女人!”
末了,茅子俊還不忘轉頭捎上赫湛北:“赫總,您說是不是?”
“你!”
魏久當場就被懟的面紅耳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論口才,他遠不及茅子俊。
就在這時,茅子俊突然起身,然後面朝眾人道:“背後嚼舌根非君子所為,在座的可都聽好了,我喜歡蘇夏,也很欣賞她,如果有機會,我以後一定會將她追到手,也請各位給我一點鼓勵的掌聲?”
“你瘋了茅子俊!”
魏久差點沒把眼珠子給落地上去。
可茅子俊卻渾然不在意,腦中只浮現出不久前在赫氏秘書部的那一幕:這點不容易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
因為……我一定會跨過去……
這句話,他以前也這麼跟自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