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楚白的腦袋瓜子一片渾沌。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下棋能上癮。

說楚白附庸風雅,純屬胡扯。

像大寧寧,與楚白結為道侶之前,一手茶道美輪美奐。

現在,楚白在家,好茶葉基本沒有了,因為浪費。

楚白只關注靈茶香不香,寧寧老婆好不好看,其餘都跟他沒有關係。

所以,他拉著童養媳姐姐下一宿的棋,一開始是因為好奇,算是有點癮頭子。

後來便是為更好的使用【天地棋盤】而練習。

楚白當了一把西原戰場的幕後黑手,連洞虛老祖都要為他所用。

這裡面絕對存在血後上官蒼蒼的幫手。

沒有這位天下第一,楚白身在千萬裡之外,只能當個看客。

提升棋力=提升對天地棋盤的掌控力?

不一定。

不過楚白自行思考,倘若他是天地棋盤,定然不喜歡主人對棋道一竅不通。

此前,楚白一直讓九彩小元嬰和天地棋盤在一起培養感情。

看起來收效甚微。

所以往後感情還是得培養,鑑於楚白的修為與這張仙器棋盤位格的差距過大,便多付出些感情。

反正抱著姐姐下棋也不是啥難受的事兒。

雖然整整一晚,楚白從未贏過一局棋。

楚白渾渾噩噩起了床、洗了漱,坐在飯桌前美美地吃了頓家裡的早點。

他問蕭清柔:“師姐,我今天覺得腰痠背痛,你不會不管我去修煉吧?”

楚白歸宗,最怕的便是被關禁閉修煉。

本來在童養媳姐姐這兒最安全,可蕭清柔重新當上了【聖人之徒】,楚白怕逼人修煉是青雲宗的傳承,於是問話的時候顯得無比虛弱。

聞言,戴上了花簪、正在給楚白夾菜的蕭清柔道:“不會。楚白回來了,我當然要和楚白在一起。”

哇塞,喜歡害羞的姐姐居然會說情話了?

楚白盯著她看。

沒一會兒,蕭清柔臉紅了。

呃,這是真人,不是誰誰誰假扮的。

“老祖不跟我搶媳婦兒,我就放心了。”

楚白前一秒渾身難受,後一秒生龍活虎。

不裝了,今兒個一定要嗨起來。

後山禁地,

雲雀子老祖掐指一算,不由得搖頭。

她出生便在青雲山上,不知凡間為何物,但在化凡期於凡間遊歷了幾十年。

她知道窮人家或是孩子養不活了,男孩送人的機率大,女孩給別人家當童養媳的機率大。

童養媳、童養媳,又當媳婦兒又當娘。

而云雀子這個弟子還有些不一樣,蕭清柔是逃難到了大周西北,然後被楚長歌的爹孃撿到帶回家,當了楚家的童養媳。

楚家對蕭清柔有救命之恩,還有養育之恩,稱之為大恩大德絲毫不為過。

“可就這麼把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還是太不值得了。”

蕭清柔對楚白的百依百順,雲雀子也是能算到的。

可以想象,哪怕將來蕭清柔到達雲雀子這個高度,依舊會被自己的小相公拿捏得死死的。

她太善良了。

就比如,自己讓她讓楚長歌前來拜見,蕭清柔表面答應,實際上連說都沒有說。

按理涉及家務事,她這個當師尊的不好管。

何況楚家事還牽扯了很多,比如宗門,再比如鄭清風。

然而正當雲雀子為關門弟子頭疼之際,一道身影步入了後山禁地。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這座洞府之外,躬身敲門:“老祖,雲雀子老祖,在家嗎?”

雲雀子:“.”

雲雀子剛才說完弟子的善良,那個楚長歌便主動前來拜見了。

不過不管這個小傢伙是猜到了,還是抱有別的目的,合道老祖還能怕了他?

“進來說話。”

很快,一名長得很好看、面帶笑嘻嘻的青年來到老祖座下,沒有跪拜,依舊是恭敬的一躬到底,“弟子楚長歌,拜見老祖。”

雲雀子仔細瞧了瞧他,而後才道:“你就是楚長歌.那麼楚長歌,你怎麼知道我要見你?”

楚白:(∞)?

“老祖您要見我?”

雲雀子眯起一雙滄桑的眸子:“你不知,那你因何而來?”

聞言,楚白直起了身子,道:“老祖,實不相瞞,我昨天才從外面回來,聽說蕭師姐拜入了您門下,發自心底地為我家姐姐開心。

不過蕭師姐這個人我也知道,她嘴笨,平日裡看起來挺乖順的,其實在有些方面性格老軸了.”

楚白說了一大堆蕭清柔的缺點。

而在這座洞府中,師徒二人相處十餘天,仔細想想,像不會討師尊的歡心等等,也的確算是缺點。

“不過。”

楚白這裡還有不過,“不過我家姐姐的修煉天賦真心強大,若不是我拖她的後腿,蕭師姐現在恐怕已經化神了。

我今天來這兒,主要是想給師姐說說好話,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還有您若是覺得她的修道之心不端正,一會兒我回去就狠狠地說她一頓,您犯不著跟她生氣。”

云云云云。

雲雀子大概聽懂了,這小子,是怕道侶入了新師門下受委屈,過來試探。

“好小子。”

雲雀子面無表情地說出這一句,再道:“我的弟子需要你來管教?”

楚白趕忙道:“對對對,是弟子考慮不周,我就說,雲雀子老祖乃是宗門第一老祖,蕭師姐能夠拜入您的門下,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試探完了又開始拍馬屁了。

雲雀子險些被他逗笑。

大幾萬年,雲雀子老祖什麼樣的小輩沒見過,楚白這種嘴皮子溜的她也見過。

不過那些小輩在她這裡孔雀開屏是為自己,而這個小傢伙是為了別人。

“楚長歌。”

“弟子在。”

雲雀子老祖道:“你說我若把你扣在這裡,你的道侶師姐會怎麼做?”

楚白:“別,我求您別。

老祖,我今兒個來的匆忙,沒準備什麼。

您若覺得小子失禮,打我一頓都行。”

對了,

楚白摸出了翻天教教主“掉落”的血晶,“老祖,這是弟子偶然得到的,有人在利用此物創造修士,弟子是完全看不懂,說不定此物對您悟道能有些用處。”

合道老祖顯然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楚白記得上官家第八祖拿走了翻天副教主孫富掉落的血晶,所以這玩意應該多多少少對合道境有點用處。

雲雀子對著血晶端詳了一番,目光已非之前的戲謔。

楚白敢試探她,她便試探試探這個小鬼,公平合理。

不過在雲雀子眼中,一枚可以吞噬氣血的晶體已算是相當神奇,血晶核心,還有一條連她看起來都沒忍住悚然的血色絲線,這樣東西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此物你是從何處得來?”

雲雀子問道。

楚白道:“清風老祖知道這件事。”

當著青雲宗老祖的面聊幫助魔國打仗的事兒,楚白的腦子沒抽。

而顯然,他的岳父老泰山也不可能幹這種蠢事,所以不如順水推舟。

“鄭清風?”

雲雀子老祖沉吟片刻,“那等他回來我去問他吧。”

她對楚白道:“此物對我悟道無益,但不宜留在你身邊,我收下了。”

楚白:“多謝老祖!”

翻天教的血晶顯然影響到了老祖的心情,雲雀子揮揮手讓楚白離去。

“弟子告退!”

楚白躬身後退,不過臨走前補了句:“老祖,我對這血晶有那麼一丟丟的好奇,若您研究出些什麼,還請老祖通知弟子一聲。”

老祖通知弟子?

勉強算是合乎規矩。

雲雀子深深瞧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洞府大門關閉。

“呼跟合道老祖面對面,亞歷山大啊。”

楚白離開雲雀子老祖的洞府,便以極快的速度跑出了後山禁地。

此次前來拜訪,一半是意外,另一半是必然。

童養媳姐姐是什麼樣的,楚白能不知道?

而這兩天,楚白覺得姐姐有些怪怪的,不是對楚白不好了,也不是熊小了,就是一種感覺。

對比上次回家,姐姐這邊唯一的不同是有了新師尊,楚白害怕姐姐有大事瞞著自己,便大著膽子過來了。

主要雲雀子老祖不是彭玉春老太太。

彭老太太這輩子就到這兒了,收下一名天才弟子,對清柔姐姐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雲雀子老祖是合道境,絕巔之下的第一梯隊,青雲宗的頂樑柱。

蕭師姐從不經營人情世故,惹得師尊不喜,便不光是影響修煉那麼簡單。

在歷史的長河當中,被師尊親手打殺的弟子還少嗎?

所以楚白堅持來到了後山禁地。

至於雲雀子老祖對血晶的反應,屬於意外之喜。

“翻天教正副教主的血晶,一枚在上官家,一枚在合道老祖手裡,距離研究透這玩意又進了一步。”

……

回到竹樓,

楚白二話不說便將蕭清柔撲倒在了床上。

楚白嘿然笑道:“清柔姐,咱們打個賭好不好,你贏了我就放開你,我贏了,你就讓我欺負億下。”

蕭清柔日常收拾房間,被他這麼一折騰,過一會兒還得重新來過。

而面對那雙熾熱的目光,蕭清柔說:“楚白,你不許欺負我。”

嘶!……

楚白:“姐姐,你犯規了。”

什麼犯規?

可愛到犯規。

蕭清柔不應該用這麼可愛的語氣說“不許”。

她應該老老實實跟楚白打賭,然後願賭服輸被楚白欺負。

三天後,

楚白主動讓姐姐回去修煉了。

他是個識好歹的人。

弟子荒廢學業,雲雀子老祖不言語,已然給足了面子。

清柔姐姐是楚白大於天,從小便是,楚白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楚白欺負姐姐了。

就是嘴對嘴,然後咳咳對嘴的那種欺負。

因為事先沒有徵得姐姐的同意,第二天晚上的前半宿,楚白被安排去了客房。

不過楚白在客房翻來覆去,清柔姐姐也就投降了。

沒辦法,蕭清柔的心太軟,看不得楚白一點不好。

所以哪怕知道楚白在故意做給她看,依舊還是把楚白給接了回來。

過去是這樣,

現在是這樣,

未來估計也不會改變。

楚白給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小藥田澆了澆水,“嘖嘖,我現在又特麼是孤家寡人了。”

楚白看著田中茁壯成長的靈花靈草,打算測試一番長生道體。

林花精可以消耗壽元加速靈木的成長。

長生道體應該是長生不死的乞丐版,楚白有幾萬年的壽元,花個幾百年測試完全不是問題。

然後,

楚白朝一棵靈草輸入法力。

“呼”的一聲,靈草成了燃料,眨眼的工夫便被燒得渣子都沒剩。

換一株靈花,同樣的結果,直到楚白把目標換成紅豔豔地火焰花,火才沒有燒起來。

不過僅此而已。

火焰花對楚白的法力有反應,可說加速成長,依舊辦不到。

“果然,開發一項新功能不是容易的事,我在這裡閒的沒事瞎玩,不如過幾天去問林花精。”

瞎玩的時候,楚白的目光十來次看向內門青雲峰與外門主峰。

楚白離宗也有不短時間了,南宮小姨娘有沒有好好吃飯啊,大寧寧有沒有又被人給氣到啊,讓人操心。

“行吧,騙自己是沒用的,我都回宗了,卻不敢回家,這是我嗎?這不是我!”

空!間!傳!送!

楚白傳送到了青雲峰上,但目的地是個極其偏僻的角落。

側耳傾聽,山上沒有琴聲。

這個時間點,大寧寧通常會在湖心小築彈琴悟道,今兒個沒在……

不好!

楚白正要再次傳送,手臂已然被人抓住。

“夫君,你讓娘子等我好苦啊。”

大!寧!寧!

楚白的耳朵被人扯住了。

“誒誒,寧寧,娘子,給個面子,給我個面子,咱們先心平氣和地聊一下,哎呦!……”

哪兒有什麼心平氣和,楚白的小腿還被踢了一腳。

“大寧寧,我勸你適可而止!”

楚白又被踢了一腳。

“娘子,誒,宗主大人,要不咱們商量商量我錯了的事?”

“pia”!

還是挨踢。

楚白:“……”

他明白了,不管自己說什麼,都逃不掉被踢的結局。

太過分了……

難道大寧寧不知道,當一個人沒有希望的時候會發揮出無比強大的實力嗎?!

楚白回頭。

迎上寧婉秋零下十好幾度的目光。

楚白怒道:“姓寧的,你再這樣沒完沒了,我可親你了啊。”

追逃遊戲開始。

楚白繞著湖心小築外面跑,寧婉秋提著白裙子在後面追。

“謀殺親夫了,謀殺親夫了!”

“你再說一遍!”

“寧婉秋,我萬里迢迢回來,你怎麼能朝我動手呢?”

“我沒動手!”

是啊,寧婉秋都是用踢的。

楚白:“你再這樣,我可要找老祖為我做主了!”

必殺,岳父老泰山!(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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