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青介紹道:“來,喝一碗羊血粉絲湯再回去。”
查曉晴掏出自己廠牌袋子裡的錢遞給老闆買單。是的,這邊一般都是先買單後吃飯的。一般不會弄錯,也不會在你走時再找你討要第二遍錢。
“你是北方的,以前喝過羊血粉絲湯嗎?”
“在縣城見過羊雜湯。羊血粉絲湯還是第一次見。不過,兩種我都沒有吃過。”查曉晴這樣回答。
是的,查曉晴沒再詳說。
她們老家,有什麼東西,除非你特別想吃,很餓,一般情況下,不怎麼吃的。
大的習慣到養牛養羊養豬,只會殺豬,很少殺羊;至於趕集,也只是買碗涼粉或是買條麻花。買碗羊雜湯?那太貴了,吃不起。
那東西不解渴,吃了管什麼用?還不如吃碗炒麵來的實惠。
往往是,省著省吃,就將錢花掉了。
你想啊,吃一條麻花不止飢;再吃一碗涼粉,還是不頂用;再吃一塊甑糕。三樣算下來,頂一碗羊雜湯了。與人說,我吃了三樣吃食。可是,儘管你吃了三樣吃食,還是不知道羊雜湯是什麼味道。
顧長青道:“你嚐嚐,這兒的羊血粉絲湯幾乎沒有羊肉味。”
聽他這樣說,查曉晴道:“再給我們來一碗羊雜湯。”
“啊,我吃不下,你吃吧。”顧長青看看價格,這樣說。
是的,這女孩子,賺的不多,花的挺多。
“我們倆個吃一碗,分著吃。”
那老闆道:“你們那羊血粉絲湯還要嗎?”
“要啊,肯定要啊,都是給了錢的。怎麼,你學小品中,羊雜是羊血粉絲湯換的,就可以不要錢嗎?”
聽這話,老闆背過身去笑。
這年頭,不看春晚,都接不住梗。
顧長青:“你想嚐嚐味道?”
“對啊。趁自己有牙齒的時候不吃,等到沒牙了,那就更沒機會了。現在自己正是賺錢的時候,能做主,等到以後活到靠兒孫吃飯的年紀,你想吃什麼,兒孫會給你?再說,打包的總沒有現做的好吃。我們那兒老人想吃什麼,兒孫一句,那東西吃了不消化,你咬不動,就是不給買。你說,人老了可憐不可憐?”
“啊?還可以這樣?你們那兒的老人真可憐。”
看著這捨不得掏錢的貨,查曉晴打心眼裡沒有和他處朋友的打算:“你看,石麗菊找的這個男朋友高存志家就是這樣。據說,兩家人為彩禮錢爭個高低。當聽到是返回去時,還怕不返,只按行情,不過多給。人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她結婚以後能吃到自己想吃的才是怪事。”
是的,查曉晴沒說,這石姐還沒結婚,就想起與主管康哥在一起的好。
唉,這樣委屈自己的婚姻,真的就是為了婚姻嗎?
女人,難不成這一輩子真的只有結了婚才算完整嗎?
“老闆,收我的錢。”
“你女朋友真好,你們爭著付錢。”
“我們一向都是獨立生活。”顧長青沒有說明查曉晴不是自己女朋友。
是啊,想擁有一個名份,她不承認啊。
“破費了。”查曉晴在桌下掐了下帥哥青蛙腿。
“這算啥,要是你答應當我女朋友,別說一碗羊雜湯了,就是兩碗我也捨得。”
“切,我就值兩碗羊雜湯啊?”
兩個人打打鬧鬧,為這煙火氣的小店增添了一絲人間真情。店老闆看著這二人,似乎在回想,當年的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轉眼間,腦袋上沒頭髮了,肚子發福了。時光太快了,讓人猝不及防。
不過,人生就是這樣嘛,看著一茬一茬的後生晚輩如雨後春筍般成長起來。自己夫妻二人沒多少文化,經營著這一碗碗羊雜粉絲湯,兒女上學到成家,都是他們一碗碗做出來的。
這小年輕,惹出了自己的眼淚。
“還想吃什麼?你看這餅,還想要嗎?我這一份也給你。我真懷疑你剛才聚集時,他們在吃飯,是不是讓你罰站。你看你,還能吃這麼多。千萬不要暴飲暴食,對胃不好。”
“不是,我本來就這麼大飯量。”
“你啊,真的養活不起。”
大約早上四點多,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查曉晴。
自從當了這房管,規定充電時也不能關手機。沒辦法,工作需要。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重要的工作,還這般要求。
一看是陌生的電話,接通:“你好,您哪位?”
“我,妙姐。”
一聽這話,查曉晴沉睡驚醒了大半。是上級,是主管的上級,是經理。
“經理好,我還沒睡醒,有點失態。”
“聽說石麗菊在休假,在家訂婚,那你從今天早就開始代管房管處的日常事務,等石麗菊來了交給她就行。不用怕,出了什麼事有我在,你不用怕。”
“好的,好的,我現在就起來洗澡。”
“你不用這麼急,接著睡覺,早上早點過去就行。”
這早上四點多鐘,這是怎麼了?
接著,開啟qq,就看到訊息不斷地傳來。
“啥?康哥出事了?這事準確嗎?是不是昨晚去洗腳讓掃黃的抓了?”
有人在qq群裡傳這訊息,讓查曉晴不解。
你們男人愛這事,出事不都是早晚的事嗎?
“不是,是他沒了。”
“啥叫沒了?”查曉晴也發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就是死了。”
“啥?”
“領導,你現在是代理主管,不要這麼緊張,你怕什麼?他就是玩的時候高興過度,高興死了。”一同隨行的阿峰這樣解釋。
這解釋還不如沒解釋,蒼白無力。
“出什麼事了?”
“那老闆給我們同行的都免費了。早知道的話多點幾個專案。可惜了,下次沒有這種機會了。”
查曉晴:“我是問這個嗎?我是問你們康哥是怎麼死的。”
“高興死的,還問?你用得著這麼關心嗎?啥身份不知道嗎?太嚇人了,我們都直接抱著衣服在一樓大廳穿了跑,剛到二號門,驚嚇過度,等明天上了班告訴你。”
這幾人,這貨色,還明天,天都快亮了,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