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大力母親看著這姑娘,圓滑的就像門口擺攤賣貨的。吃的吃了,好話也給你說了,就是不上網。這是怎麼回事,看不上自家孩子?
那可不行,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樣的,怎麼能錯過?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就是為了吃喝嗎?
失敗地回事,不像話。
晚上,等寇大力下班,老母親開始拷問:“兒啊,我問過了,樓下的小姑娘對像不討厭。你這些年賺了多了錢,咱們娘倆交交心,全拿出來,該給你結婚了。家裡的房子就差新傢俱了,你們回家買就成。”
“媽,真沒掙下錢。”
“不是,你沒掙錢,那又搭工又搭時間的,咱們出來是混日子來了嗎?長身子了嗎?那你說,你把錢做什麼了?你不會和別的男娃一樣,耍女娃了吧?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及時享樂的人。”
聽到這虎狼之詞,寇大力立刻澄清:“媽,我把錢做了有意義的事。”
“啥叫有意義的事?你買股票了?還是偷偷地買房子?我兒不錯,知道為自己籌劃未來了。這點比你爸強。”
寇大力喝了口水:“媽,我捐助貧困學生了。”
“對方是男的女的?多大年紀了?他知道加報你嗎?”
“媽,損助,就是無償的。是個女孩子,今年剛好19歲,高中畢業,大學沒考上,就出來打工了。”
“啥?你偷偷地給自己養了個媳婦?好孩子,給媽說說,她是哪裡人,你們見沒見過面?人長啥樣?”
“媽,你別說了,那就是一個無賴。怎麼和你說呢,她出來找了個工作,半年後又打電話給我說,自己一個月掙350元太低了,要我繼續給錢供她。說什麼上學時就給錢,現在不上學了就不管了,我沒有對她負責,把她一輩子害了。”
老太太一聽這話,當下怒問:“怎麼?你以為自己資助了一個貧困兒童,卻不想是一個不想努力的人。那你有沒有想過管到什麼時候?”
“不給了,也不管了。我把她電話拉入黑名單了。我只是資助她學業,又不是供養她一輩子。怎麼能讓我養她一生?”
老太太問:“那你這些年就是用自己的錢養出了一個白眼狼?那你一點錢都沒存下嗎?你這些年就做了這麼一件事?還是有意義的?你啊,暈了頭了,真不知道怎麼說你。人家那些大老闆做這種事,是為了揚名。你圖的是啥?現在還做成了這種,你沒想過自己有錯嗎?好好存錢吧,不能再這樣混日子了。我明天下去再問問樓下那姑娘,看她有沒有意思嫁你。唉,我怎麼生出了你這麼一個糊塗蛋。”
翻身,嘆氣;嘆氣,翻身。老太太怎麼也睡不著。
自己家幾代貧農,怎麼到了自己這一代,還生出了一尊菩薩?
唉,作孽啊,真的是,讓人不想再罵他。
寇大力:“媽,你就安心地睡吧。不就是幾個錢嘛,怎麼我都不放在心上,你還睡不著?”
“你好,你偉大,你偉大的和家門口的糞堆一樣。用自己的錢養了條白眼狼。有那個閒錢為什麼不給你媽我花?”
面對自己這傻兒子,老太太是真的心疼。
是親生的,沒抱錯,也沒換種。這,到底是哪裡錯了呢?大兒子好好的,怎麼這小兒子就是這貨色?成色不對嘛。
三相電差一相電。
唉,情願他把那些錢投進股市打了水漂,也比這樣強。
真的丟人,回家都沒辦法跟人說。
兩天後,老太太洗了澡,收拾了衣服,對自家這個傻兒子說:“大力啊,你就不用分心了,好好上你的破班吧。今年年底能成就辭了回家生活吧。我幫你問過了,人家樓下的姑娘對你沒那個心思,你就放心。人家說了,她流自己的汗,掙自己的錢,用自己的錢改善家中的生活,要活的堂堂正正。看不出來,那還是個心氣高的人。”
“媽,你明早就回家嗎?”
“是啊,不回家我住在這兒嗎?我明早吃了早餐,你把我送到廠門口,我坐個出租到車站就回去了。”
“媽,火車票還沒有買。”
“我坐汽車,火車太慢。”
對於這個孩子,真心失望透頂。不知道他在外忙碌是為了什麼。背井離鄉的,錢也沒存下,就這樣混日子?
再說,自己家不差他那點錢啊。
唉,作孽啊,自己和老伴虧心事做多了,報應在小兒子身上了。
要學歷有學歷,要長相有長相,腦子也正常,怎麼就不知道結婚呢?
現在的年輕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連結婚這種人生大事也不想辦。真想開啟他們的腦殼子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老太太沒有坐出租,坐了公交,反正時間還早。
這邊什麼都比家鄉好,高樓大廈,就是沒有家鄉那麼有煙火味。人都不做飯,都買。人與人關係冷漠,平時不怎麼幫忙。看來,兒子變成這樣,或許是在這兒受到了薰陶。
這壞菜的地方,有錢就了不起了?
沒人情味的地方,等將來有一天外來人口流失後,就是一座空城。
無論什麼時候,人才是第一位的。人比錢重要。寧可多生人,也不要存錢失人。
送走老太太,寇大力將臨時門禁卡交與查曉晴:“美女,不要在意,我媽就是閒的,她看誰都像她兒媳婦。”
“這有什麼,好不容易有個人聊天。你是不想結婚,我是不敢結婚。都是可憐人,沒有誰比誰幸福。”
“歐耶,你這樣理解的?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知心姐姐。小美女,聽說你看不上我。告訴你,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寇大力看看手機,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
也不知這麼早將母親送到汽車站是不是有點過分。
“怎麼,你居高臨下,想審視一下我這小小的房管?”
“高也罷,低也罷,都是人生。你倒過來想想,有可能我們一年存的錢還沒有清潔工賺的多。你看那些人,吃飯只打最便宜的菜,吃免費的米飯,喝免費的湯。氣的有一段時間餐廳都有專人打飯。後來因為工資支出多了,不得已又取消了打飯工人。他們一年到頭就存錢,回家比我們拿的錢多。”
查曉晴笑道:“我學不來,也不敢學。怕把自己身體吃出病來。我就是一介俗人,不值得你動心思。”
“怎麼說,你這是想拒我於千里之外?”寇大力也聽出了話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