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一輛馬車停在樹林間,馬兒有些躁動地踢了踢蹄子。

依稀有可憐的啜泣聲從車廂裡傳出。

阮綿抱著被撕碎的衣裳瑟縮在馬車的角落,從她披散垂落的烏髮中,隱約可見那白皙雪膚上的青青紫紫。

她一雙杏眸煙雨朦朧,眼淚如珍珠,一顆一顆地掉著,柔弱又無助。

兩道冰冷刺骨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阮綿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越發瑟瑟發抖。

眸光的主人披著一件黑色長袍,慵懶淡漠地靠坐在馬車中,長腿曲起,修長如竹的手指散漫地搭著,一張稜角分明的容顏俊美又矜貴。

就是不做人事!

冷漠薄唇淡淡吐出兩個字;“過來。”

阮綿:誰要過去啊?魔鬼!

少女哆哆嗦嗦地挪過去!

阮綿心裡哭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穿越回一個多時辰前,狠狠給自己幾個耳刮子。

路邊的男人是能救的嗎?

前有背了半部刑法在身上的傅渣渣做前車之鑑……她怎麼就忘了自己現在是虐文女主呢?

撿路邊的野男人,一撿一個暴雷!

她就應該讓人趕著馬車給壓過去……想到剛剛男人鎮壓她時的恐怖武力值,阮綿小心臟顫了顫。

壓過去是不可能壓過去的,還是策馬揚鞭,要多遠跑多遠!

現在好了吧!

直接把自己給搭上了!

就是,劇情裡有這一段嗎?

女主的身心不是應該都是男主的才對嗎?

為什麼她會被一個不知角色的野男人給霸王硬上弓了?

最重要……

‘你妹的系統,為什麼剛剛不把我的靈魂抽出來?’

系統:……沒訊號!?

阮綿:“……”

你個高緯度的主神系統,你跟我說沒訊號?

那要不要我給打10086報一下維修啊?

系統裝死!

阮綿:“……”

還她清白!

哪有打個工,把自己也給賠上的?

阮綿是時空位面總部的一個小員工。

從前兢兢業業地在各個位面跑龍套打工,終於得到了上司的賞識,被調到了女主部門。

為了努力賺取積分給自己換個軀體,過上躺著數錢的日子,阮綿毅然決然地接了積分最高的虐文女主劇本。

所謂虐文女主,就是前期被男主虐、被女配虐、被各種路人虐的小可憐。

但憑藉著自己的聖母光環,頑強活到大結局,讓所有人都愧疚愛我的角色。

對其他人來說,這種角色簡直噩夢!

但對阮綿來說?

積分!積分!還是積分!

要知道阮綿以前當龍套,死得慘兮兮,封頂也就一百積分。

但是,人家女主部門,起步就是一千,虐文女主更是翻倍,兩千!

在她原來的世界,一積分就能換一千塊錢啊!

那兩千積分能換多少錢來著?

阮綿彷彿看到了大把大把鈔票朝她撒過來!

不就是“男主虐我千百倍,我待男主如初戀”嗎?

阮綿:我行,我可以的!

然而,她還是太年輕了!

沒想到虐文女主這麼不容易的,一來就先失個身!!!

還不是失給兩千積分……哦,說錯了,是男主才對。

“你在想什麼?”

冰冷邪肆的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幽深可怕的眸子如深淵凶神盯著她。

阮綿眼淚掉得更兇了。

男人厚重的眉眼戾氣瀰漫,“哭什麼?”

阮綿:“我、我害怕……”

男人:“你會害怕才是正常的。”

阮綿:“……”

男人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紅腫的唇瓣上,唇珠上有一道小口子,隨著她抽泣,溢位點點血珠。

他突然低頭,含住那點血珠,冷戾的眉眼微眯,似嚐到味道還不錯的美食,露出了一點滿意的神色。

阮綿:“……”

啊啊啊啊啊,媽媽,這裡有變態,救命啊!

更可怕的是,男人的大掌往下滑,落到她白皙柔弱的脖子上。

那骨節分明,漂亮得不行的手指卻似死神奪命的鐮刀。

男人恐怖的眸光微閃,似在思考,是要慢慢掐死她,還是一下子擰斷她的脖子,給她一個痛快?

阮綿:“……”

就不能給條活路嗎哥?

吃完就殺,你是大反派嗎?

男人淡淡道:“說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阮綿很想說“有本事你就殺啊,看是你先死,還是我這個女主先狗帶?”

但,這貨連女主都給吃幹抹淨了,殺個女主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

阮綿慫了慫了。

她弱弱地說:“您剛剛不是還對我很滿意嗎?”

男人揚眉,“失去貞潔,你不是應該撞死以示貞烈嗎?”

阮綿:“……”

這是在暗示她什麼嗎?

可撞死很疼的?

而且萬一撞不死不是更痛苦嗎?

再說了,她又不是真正這個時代的女子,沒了貞潔也不至於要死要活的。

最重要,死了就沒兩千積分了!

男人慢慢收緊手指,“我還是決定殺了你!”

阮綿:“……”

兄臺,你真的不用去看看精神科醫生嗎?

少女白皙軟糯的小臉上佈滿淚水,閉著眼輕輕抽泣,沒再求饒,像是認命了。

脖子的大手突然鬆開,窒息感消失。

男人手指意味不明地摩挲著她的小臉,“你想死我還不想殺了。”

阮綿:“……”

娘啊,這到底是哪兒來的神經病?

突然,利器破空的聲音傳來!

男人抬手,一件黑色的披風落到她身上,他攬著她纖細的腰肢掠出馬車。

箭矢如細密的雨,朝他們射來。

阮綿杏眸微睜,怎麼還有刺殺的戲份?

劇本開局有這個的嗎?

好在男人是真的牛逼,廣袖一甩,強大的內勁如颶風,瞬間把箭雨吹得七零八落的。

阮綿差點就給他高喊666了!

黑衣刺客落下,提起刀劍就是幹,連放句狠話都沒有。

“不自量力!”

男人薄唇勾起,滿是譏諷。

阮綿:“……”

大佬,您說這話前,能不能先看看來了多少刺客啊?

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可能就把你淹死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阮綿安靜如雞地裝死!

刀光劍影,殺意湧動。

男人遊刃有餘地應對,他赤手空拳,然而,那修長的手指淡漠一劃,刺客的脖子瞬間鮮血噴出,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凡被他內力掃到的更慘,四分五裂,一地碎塊殘肢,畫面堪比恐怖電影現場。

阮綿把腦袋往男人懷裡鑽,壓根就不敢看。

男人動作一頓,有些無語。

死人她怕,那他這個殺人的就不怕了?

阮綿:都可怕,但殺人狂至少不是死人,還是個很帥的活人!

男人:“……”

阮綿眼角餘光掃到一把橫砍過來的刀,毫不猶豫地一避,把某人當成擋箭牌了!

男人直接折斷襲來的刀,把斷刃插進刺客的腦袋裡。

他看向阮綿,眸光幽深得可怕。

阮綿小臉迷茫,彷彿寫著:我是誰,我在哪裡?

如果她說她只是條件反射,不知道這位兄弟信不信?

至於給人擋刀什麼的?

阮綿:不了不了,好疼的!

這哥們又不是男主,她也不需要去攻略他,擋什麼刀啊?

男人意味不明地“呵”了一聲,下一刻手鬆開,任某個蠢女人摔了個屁股墩。

嘶~

阮綿心裡直罵狗男人,但俏臉上寫滿了慫。

她裹著他的披風,哆嗦著兩條綿軟的腿兒站起來,躲在男人的身後繼續苟著。

這時,一群臉帶魅影面具,手持繡春刀,宛若鬼魅的青衣人落入戰場。

正在阮綿心裡大喊“完蛋”的時候,只見那群青衣人手起刀落,跟死神一樣,收割著刺客的性命。

阮綿:啊,原來是幫手啊!

放心了……嗯?

好像有點不對!

看青衣人的樣子,怎麼那麼像是傳說中的錦衣衛?

等等,繡春刀,飛魚服……好像就是錦衣衛!

就在阮綿懵逼的時候,殺完刺客的錦衣衛收刀,對著她撿到的野男人單膝跪了下去,“主子。”

阮綿:“……”

錦衣衛是帝王直屬侍衛,他們的主子永遠只有一位!

阮綿傻fufu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整個人如遭雷劈,彷彿受到什麼慘烈的打擊。

她捂著心臟,一個呼吸順不過來,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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