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真是的,不過也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時間互相瞭解是不是?”

柏衡神色倏而柔和下來,不是那種浮於表面的溫柔,而是從裡到外散發的愉悅溫柔。

傅芸心動的同時,又覺得惱怒,因為男人的溫柔淺笑不是對她,而是一個電話鈴聲。

似乎是他特意為誰設定的電話鈴聲!

這認知叫傅芸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不可能,都傳柏衡清心寡慾堪比寺廟高僧,男人女人在他眼裡,只有有利益和無利益之分。

都未聽說過他對誰特別過!

柏衡沒有理會傅芸怎麼想的,他幾乎在鈴聲響的那一刻就接通了電話,並沒有避諱的意思。

只是他還沒開口,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少女嬌嬌又惱火的聲音,甜得叫他又餓了。

唉,何時才能買到小恩人,時時踹兜裡呢?

“混蛋,我的內衣呢?是不是你拿走的?”

男人輕笑,“不是給小恩人買了許多新的嗎?”

阮綿怒道:“我以前的呢?”

洗澡找不到內衣是個什麼感覺?

阮綿都快火山爆發了!

男人對她向來都是最誠實的,有問必答,“在我衣櫃裡。”

阮綿:“……”

問身邊有個大鬼畜是個什麼感覺?

阮綿表示:天天想撓牆!

她氣得牙齒咯吱咯吱地響!

男人笑得可溫柔了,沒半點自己做了什麼大變態舉動的自覺,“乖,別咬了,要是咬壞了你那一口小珍珠似的牙齒,心疼的不還是我?”

阮綿捏著小拳頭,“你就是個大混蛋、大變態!”

還心疼她?

鬼信哦!

每次就知道折騰她!

男人無奈,“好,我是大混蛋、大變態,有想吃什麼嗎?我待會兒帶回去給你。”

阮綿大聲道:“我才不吃你的東西!”

“綿綿,怎麼了嗎?”

阮母在外面聽到女兒怒氣衝衝的聲音,擔心地敲門問道。

阮綿連忙回道:“媽,沒事的。”

阮母問:“是不是小柏啊?”

阮綿:“……”

媽您耳朵好靈啊!

阮母:“綿綿,不能沒禮貌,還有別鬧人家小柏。”

阮綿:“???”

媽咪,我還是您貼心的小棉襖嗎?

您咋說叛變就叛變呢?

還有到底是誰鬧誰了啊?

但,阮綿還是乖乖巧巧道:“媽,我知道了。”

阮母笑著說:“好了,你們說話,媽不打擾你們了。”

阮綿:“……”

我滴個母上大人,您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一匹天天啃您女兒的惡狼啊?

啊算了,總不好嚇著母親。

氣人的是,受害者的她有苦難言,某個兇手卻笑得好不開心。

他還裝模作樣地說什麼“如果我在那兒,就幫你跟阿姨解釋了”等鬼話。

阮綿特別特別想罵人。

但她可不敢再大聲了,免得又被她媽聽到。

她聲音放小,生氣道:“你別太過分了我跟你說。”

男人無奈又寵溺,“唉,小恩人又在誤會我了。”

阮綿:滾!

男人:“你床上?”

阮綿:“……”

男人:“嗯,小恩人這是又想我了?”

阮綿深呼吸再深呼吸,“混蛋,你把我的內衣還我!”

男人溫柔道:“乖,那些款式你要是不喜歡,我再買別的。”

阮綿一字一字地擠出來,“我-不-需-要!”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還我?”

男人:“一百萬!”

阮綿:“你混蛋!”

在這人又來一句“一千萬”前,阮綿搶先道:“算了算了,不過你以後不許亂拿我的東西了!”

真讓他加價,就要搞得她好像在賣那什麼一樣,好變態哦。

雖然她的節操已經被他霍霍得快沒了,但還是讓她再掙扎一下下吧。

男人很誠心地請問:“我光明正大地拿就可以?”

阮綿好氣,“也不行!”

男人嘆氣,“小恩人總是那麼無情。”

阮綿:去你丫的!

在她要掛電話前,男人輕笑道:“你最喜歡的那家蛋糕店最近出了一款新的提拉米蘇蛋糕,真不要嗎?”

阮綿摁掉掛機鍵的動作頓住。

她是會為了一點美食屈服的嗎?

額,是的!

少女矜持道:“你要買是你的事情哦,可不是我逼你的。”

男人喉間發出低低的愉悅笑聲,蘇得阮綿的耳朵紅得不行,趕緊摁掉電話。

阮綿拍拍自己紅通通的小臉蛋:那人真是太鬼畜了!

這邊包廂內,看著柏衡對電話那邊的人句句低聲細語,滿滿的寵溺哄人,笑聲或溫柔或開懷,哪兒還有半點的疏離敷衍?

傅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尤其是在阮綿拔高聲音的時候,她能清晰地聽到跟柏衡通話的是個十分年輕的女子。

若她還不懂,她就該是傻子了!

只是,柏衡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來赴她的約(?),卻跟個野女人卿卿我我的?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但傅芸不懂,柏家掌權人什麼時候身邊有人了?

為什麼上層圈子沒有一點風聲呢?

傅芸雙手握緊,指甲死死掐著掌心,誰?

到底是哪個小賤人敢跟她傅芸搶男人?

傅芸忍住掀了桌子的怒火,不讓自己失禮現出醜陋的一面在男人面前,這樣的話,她就要輸了!

她美麗的臉勉強掛著大方的笑容,“柏董,剛那是?”

掛了電話,柏衡身上如三月春暉的溫柔瞬間消失,恢復了那張溫潤面具,他淡淡道:“我的私事。”

意思不就是:關你何事?

傅芸臉上的笑意維持不下去了,“柏董,想必你應該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吧?柏家低調多年,突然這麼高調,你說其他財閥世家怕不怕?他們會不會多想什麼而出手?若大家聯手壓制,柏家面臨的是什麼?柏董不懂?”

柏衡笑意不變,看著她的眸光如在看一隻明明蹦不起什麼波浪、偏要自作聰明的螞蚱。

傅芸咬牙,“柏董認為我是在危言聳聽?”

柏衡薄唇一勾,“我倒不知,什麼時候傅大小姐都能代表其他世家了?”

可真是狠狠往傅芸的心口扎啊!

傅家向來重男輕女,無論她多優秀,她都永遠無法替代她弟弟在傅氏的地位,傅家掌權人的位置永遠輪不到她。

這是傅芸心裡最大的陰暗面,偏偏此時就這樣被這男人輕描淡寫地撕開!

傅芸又聽男人淡笑道:“想跟我談判,傅大小姐先坐上傅家掌權人這個位置再說吧?當然你要是能聯合其他三家對付柏家,請便。”

傅芸:“……”

這男人根本就是看不起她!

傅芸咬唇,眼神幽怨又不甘心。

可,讓她聯合其他三家?

她確實沒能力!

費家是個牆頭草,陸家和魏家向來自掃門前雪,讓他們跟傅家一起對付柏家?

呵,他們怕是會直接看著傅氏跟柏氏鬥得差不多,出手捅刀,分掉他們兩家的江山吧?

論起手段心機,傅芸在柏衡面前是完全不夠看的!

威脅他?

呵!

嘭,柏衡擱下紅酒杯,耐心耗盡,看都不看傅芸一眼,起身就走人。

“柏衡!”

傅芸不甘心地站起來叫住她,“柏家和傅家聯姻,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柏家在商業這塊終究薄弱了些,而傅家需要柏家的人脈,我們強強聯合,控制南城,乃至一國經濟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柏衡腳步頓住,“哦?傅大小姐這話倒是有趣。”

傅芸臉上燃起一絲希望,“阿衡……”

柏衡笑了笑:“柏盈盈也該回國了,上次沒跟傅大少的訂婚著實可惜了些。”

傅芸臉色徹底青了,可柏衡已經不打算再跟她廢話了。

“柏衡,你會後悔的,你會知道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然而,那有著最溫雅外表的男人,心卻堪比鋼鐵冰窟,連給她一個眼神都不。

“啊!”

傅芸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上!

進來的助理低著頭,根本不敢去看她。

“大小姐,家裡打來電話,說是大少爺因為臉上的傷口留下了疤痕在家裡大發脾氣,董事長先趕回去了,說讓您……”

包廂氣氛幾乎到恐怖的程度,助理滿頭冷汗,不敢再說下去了。

“爺爺讓我什麼?”

傅芸似平靜的聲音傳來,助理嚥了咽口水,“董事長讓您如論如何都要拿下柏董,別、別叫他失望。”

“哈哈哈……”

傅芸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可惜啊,我要讓爺爺失望了,柏衡情願捧著個不知從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小賤人,也不願看堂堂傅家大小姐一眼!”

“傅天承這個廢物,被幾個地痞打得進了警局不說,現在臉上留了疤痕,還敢發脾氣?而爺爺還真就跟天要塌了一樣,而我呢?為傅家拼死拼活,連婚事都要為傅家利益服務!”

“憑什麼?”

傅芸將紅酒杯砸到了助理身上,“你說憑什麼?”

助理疼得臉色發白,卻不敢開口痛呼一聲,只能低著頭,儘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避免更加遭殃。

傅芸突然優雅地理了理鬢邊的頭髮,恢復了美麗端莊的模樣,“我會叫爺爺知道,只有我才能讓傅家一直坐穩財閥之首的位置的。”

“至於柏衡,你告訴爺爺,他逃不出我的掌心的。”

誰敢跟她爭搶,她就要誰去死!

只是想到柏衡對那個身份不明的小賤人如此溫柔寵溺,連對方對他大聲呵罵,他都毫不生氣。

要知道,柏衡這人就是佛面魔心,幾年前就因為她的姑姑大罵他是變態、是怪物、是精神病……

沒幾天,柏衡就將她姑姑的丈夫、他的姑父送進了精神病院裡去了。

那到底誰才是精神病呢?

這些年,但凡敢當面罵他的人,有幾個有好下場了?

可如今,他卻任由一個女人騎到他的頭上去了?

傅芸眼神陰沉,嫉妒的刺死死扎入她心裡。

不過,財閥家族終究還是利益第一的,她就不信柏衡會為了一個賤女人,跟傅家撕破臉皮?

一個下賤的玩物罷了!

怎麼能跟她傅芸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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