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道:“怕什麼?不過一張椅子,怎就不能坐了?”

阮綿:“……”

這是普通的一張椅子嗎?

她提議,“母妃,要不,咱到旁邊的桌子去吃飯吧?”

坐著龍椅,在龍案上吃飯,是不是有點叛逆?

然而,某位女主不知道的是,她從前的從前,在龍案上何止吃飯呢?

都……咳咳,不好說,不好說。

此時,小全子已經將龍案上的奏摺收拾好,給他們空出了吃飯的位置了。

皇貴妃拿過食盒,把裡面兩碗雞湯粉拿了出來,將筷子遞給她,“趁熱吃。”

阮綿:“……”

都這樣了,再拒絕似乎就矯情了吧?

看著皇貴妃夾著粉送入口中,舉止極為優雅,襯得他面前這碗雞湯粉很是簡陋。

其實她做的雞湯粉並不簡陋,湯是老母雞湯,熬足火候,又去了油,香味撲鼻,窩了兩顆雞蛋,還有去骨的雞腿肉。

在這時代,這碗麵也算豪華了吧?

不過是沒法與皇貴妃平日用的珍饈相提並論的。

但他似乎吃得特別香,比吃山珍海味還喜歡。

阮綿小臉微微一紅,有點結巴地說:“母妃,味道可還行?”

皇貴妃紅唇勾起,將自己手上盛著雞湯粉的勺子遞到她唇邊,“試試?”

阮綿杏眸盈盈,她下意識地啟唇,將勺子裡的雞湯粉吃到嘴裡。

忍不住想,為什麼母妃每次都要她親自試呢?

又不是她覺得好吃就好吃的?

他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紅唇上,“好吃嗎?”

阮綿有點不好意思,“就還行。”

他笑了笑,手裡的勺子轉個彎送入自己的口中,薄唇笑意不明,“本宮覺得甚是美味。”

阮綿心裡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又想不到哪兒不對,就怔怔地看著他。

皇貴妃低笑一聲,“還不吃嗎?可要本宮餵你?”

阮綿小腦袋直搖,“不用的,母妃,我這就吃。”

皇貴妃又笑了笑,叫小姑娘的耳朵都紅了。

他眸色越發幽深,真可愛呢!

一時間,御書房只有兩人嗦粉的聲音,哦,應該說只有阮綿會發出聲音。

皇貴妃的優雅是刻到骨子裡的,手上的筷子和勺子在接觸碗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吃東西亦然。

他的一舉一動,就似一副最精美的畫作,阮綿總忍不住去偷偷看他。

皇貴妃察覺到了,但他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任小姑娘偷看他,只是唇角那抹笑意越發濃郁了。

飯後,皇貴妃親自拿著熱毛巾給阮綿擦拭臉和手。

小姑娘乖巧地坐在那兒,仰著白嫩精緻的小臉蛋看他,“母妃,今日可是很忙?”

皇貴妃捏了捏她青蔥一樣水嫩的手指,沒有隱瞞,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包括對豐天澤的處置。

“愚郡王?”

阮綿差點噴笑,杏眸亮晶晶的,十分崇拜地看向皇貴妃,“母妃,這個封號真的是……特別好。”

皇貴妃見她半點都不在意豐天澤,還樂得看他倒黴,狹長丹鳳眸中染上點點笑意。

“他確實愚蠢又無半點自知之明。”

阮綿完全贊同:男主可不就是個自認為聰明的蠢貨嗎?

“可惜了。”

“嗯?可惜什麼?”

阮綿搖了搖小腦袋,雙丫髻上墜著鈴鐺叮鈴作響,清脆又可愛,“這次竟然叫豐天澤逃了,不能讓他徹底蹦躂不起來。”

皇貴妃眸色微深,撫了撫她的小臉,“不急。”

太容易叫豐天澤去死,怎能消他心頭的怒氣?

阮綿自然最是信任母妃的,點點頭,不過,“母妃可要小心他,他就是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要弄死,就要徹底拍死,否則男主光環就會不斷地作妖,最討厭了。

皇貴妃挑眉,突然問:“綿綿覺得應該怎麼做呢?”

阮綿:“啊?”

她歪了歪小腦袋,想著劇本里的內容,在皇貴妃含笑的目光下,正襟危坐起來。

“我覺得吧,第一,豐天澤之前去了一趟魯中,絕對會搞么蛾子,比如收買人心?大夏各州都有設總兵一職,統領一州兵馬,一般不會隨意調換,所以,我覺得,豐天澤肯定會先收買魯中總兵的。”

“第二,江南那邊有許多所謂的書香世家,他們崇尚朱熹理學,向來講究什麼正統規矩,男權至上,而豐天澤禮賢下士的戲一向唱得不錯,肯定會得到那邊世家學子的支援的。”

皇貴妃被小姑娘“唱戲”二字給逗笑了,彷彿豐天澤不是爭奪皇權的野心皇子,而是戲臺的旦角。

他撫著她的頭髮,“繼續說。”

阮綿舉起小爪子,比了三,“第三,錢財,戶部掌管國庫,之前豐天澤拉攏陳尚書,為的定是個財字,還有他府中的幾個侍妾,都是富商女,其目的不言而喻了。”

“所以,母妃可以從這幾個方面去拿捏他。”

皇貴妃輕笑,語氣不掩飾的讚賞,“我的綿綿真聰明。”

阮綿眉眼一彎,笑容燦爛極了,“母妃真好。”

“不過我覺得母妃這些肯定早就想到了吧?而且想的一定比我更加的周到和深入的。”

在皇貴妃身邊越久,阮綿即便不管朝政,也隱隱能感覺到皇貴妃對朝堂,甚至整個大夏江山的掌控是有多可怕。

只是,阮綿抿唇,“母妃不在意,所以也無所謂豐天澤如何壯大,或是說有意放他成長,是嗎?”

所以,劇本里,皇貴妃最後飲下那碗毒湯其實也是他自願的。

究竟是什麼叫母妃不再對這世間有眷戀呢?

阮綿不覺抓緊裙子,小臉滿是憂慮。

皇貴妃溫涼的指腹撫平著她眉間的褶皺,輕嘆道:“綿綿看出我的不在意了?”

阮綿點點頭,抱著他的手,“只是母妃,我不懂。”

為什麼他要那樣做呢?

皇貴妃眸色幽深得可怕,“高處不勝寒,這寂寥的宮苑,無趣的朝堂爭鬥,茫茫的天地,一個人走久了,總是會厭煩的。”

從前或許是為了復仇吧,他才坐上了那個位置。

但等他掌控了天下後,又覺得這朝堂皇宮竟是如此之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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