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嘴唇抖了抖,“主子,您的病只是比小殿下的驚夢症嚴重些,但總是會好的。”

皇貴妃扯了扯唇角,卻不再開口說什麼了。

王德的話蒼白到他自己都不信吧?

皇貴妃沒有再去看鐘粹宮一眼,轉身就打算離開了。

該有個度的,越是放不下越是沉淪,最後只會害到她。

她一生肆無忌憚,唯獨不願傷了自己的小太陽。

卻突然,鍾粹宮裡傳出了一道甜軟的聲音。

“杏姑,你說蓮花燈祈福靈驗嗎?”

皇貴妃腳步猛地頓住,下場鳳眸微微睜大,藏在鶴氅下的雙拳收緊。

鍾粹宮裡,杏姑給小公主打著傘,笑道:“心誠則靈。”

阮綿眉眼彎彎地點頭,“我也這麼覺得的。”

她將自己做的,額,有那麼一點醜的蓮花燈放到蓮花池裡,合掌,虔誠地開口:“希望母妃永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

杏姑有些動容,問出自己的疑問,“殿下怎麼想到要放蓮花燈為娘娘祈福呢?”

阮綿蹲在地上,看著飄在水上的蓮花燈,下巴枕在手背上,“我想著祈福應該要不分日期,並且長年累月,這樣若有神明的話,在我的囉嗦下,也就能聽到了,才能保佑到母妃。”

白日裡想到母妃最後的結局,阮綿心頭一直沉沉地壓著什麼。

不做些什麼她總有些不安的。

蓮花燈祈福這個有點迷信,但誰知道呢?

她死後都能去時空總部不斷地輪迴,世上有神明不是也能相信嗎?

她也不求什麼,只要母妃安康就好了。

杏姑溫柔對小公主說:“殿下放心,娘娘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即便只是為了這麼位可人兒,主子定也不會捨得就這麼離開人世的。

杏姑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阮綿聞言,杏眸明亮極了,她抿唇一下,甜甜地點頭,“嗯。”

“對了,杏姑,我記得母妃送了我幾個莊子,就有一個盛產糧食的是吧?”

“是的,殿下。”

“我在宮裡,也吃不上,魯中因匪患出現了許多難民,冬日更艱難,我們把這些吃的派人送到那邊去,多救一個人,也就能為母妃多積一分德了。”

杏姑沒有阻止,“奴婢會去安排的。”

阮綿囑咐道:“多僱些會拳腳功夫的壯漢,免得路上出了什麼事情,母妃應該也會派人去整頓那邊的,正好我們的人過去看看,若是有貪贓枉法的蟲子,咱也能幫母妃抓出來是不是?”

杏姑笑著點頭:“殿下,考慮的真周到。”

雖說這些事自有錦衣衛和東廠盯著,但是小公主的一片心意,誰捨得辜負呢?

阮綿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能做的也不多。”

再說了,魯中男主去那兒走了一趟,肯定是會搞小動作的。

她記得劇本後面,男主奪權的時候,魯中的總兵就有帶兵來支援,而且帶的人可不是一州總兵該有的兵力。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豐天澤藉著平定土匪的機會在那裡偷偷養私兵,並買通了那邊的總兵。

哼,叫他去平定匪患,還百姓一個安穩,他卻滿心算計鑽營。

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帝王?

阮綿心裡鄙夷著,看她不把男主的老底給掀了,讓母妃能直接收拾了他。

男主不領盒飯,她實在不放心啊!

系統:(⊙o⊙)…

這應該叫《宿主天天想著怎麼搞死男主》合集吧?

阮綿想到什麼,對杏姑說:“你說我如果在京城的貧民窟建一個專門收容被棄女嬰的善堂如何?”

杏姑點頭,毫無底線,“殿下做什麼都可以。”

阮綿伸出手,雪花落到她的手指,冷得她吸了一口氣。

“這世間女孩子難,等後續我們合計合計,再建一個女子學堂,給那些想賣女兒的人家一筆錢,促使他們心甘情願地將女兒送去學文識字,或是學其他手藝……”

女子有了學識,有了更多的路走,必定不會只認為一輩子就只能靠男人了。

阮綿妄想著自己或許能潛移默化地提高女子的地位呢?

那母妃執政,是否就能更被世人接納,而不會滿路荊棘?

她不知道,但總要試試看的。

杏姑輕聲問:“殿下做的這些也都還是為了娘娘嗎?”

阮綿笑容明媚,“反正我放著那些錢和糧食也無用,何不拿出來用在有用的地方上呢?”

“而且,我小時候睡在冷得刺骨的牛棚裡就常想著如果有個好心人能給我一個安生之所,那該有多好啊!”

“如今,我有母妃的照顧和庇護,可其他苦難中的女孩子卻沒有,她們還依然受著苦。”

“我做的這些或許微不足道,但大夏江山多一分安定,少一個悲劇,也許能減輕母妃身上的重擔呢?”

積少成多,而且古人也說了:勿以善小而不為。

阮綿享受著皇貴妃的保護,她也想為她做點什麼。

而她不懂政治權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殿下……”

杏姑本來想說什麼,但突然卻頓住了,臉上似還有點驚恐?

“怎、怎麼了?”

但在阮綿見到杏姑的表情時,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風雪深夜,突然驚悚的表情,這真的很難令人不浮想聯翩啊!

這不是個靈異的世界!

不是!

阮綿雖然在心裡各種安慰自己,但其實她已經腳軟了。

臥槽!臥槽!皇宮不會真有什麼髒東西吧?

明日叫母妃讓相國寺的大師們來驅驅邪?

“杏、杏姑,要不咱先回去吧?”

“殿下,那個……”

“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快跑!”

杏姑:“……這個可能不太好。”

阮綿:“啊?”

杏姑這都被嚇傻了嗎?

到、到底是何方鬼怪?

她哆哆嗦嗦地往後看去,一抹紅色身影……

在阮綿發出鵝叫聲前,藉著朦朧月色,她看清了那邊白玉橋上的人。

紅衣烏髮,姿容絕色,月映蓮花下,卻不如她一分顏色。

只是她周身太冷,氣息太暗沉,不似月下仙子,倒如血月女鬼王。

但對阮綿來說,唯有驚喜。

“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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