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你們過來呀!”

此時在京師之中的一座豪華府宅之中,一個年輕人正拿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在他的外面,是一群滿臉擔心之色的下人,想要阻攔卻又不敢上前,生怕這位少爺出現什麼意外自己要受到懲罰。

而在另一邊,則是一個畏畏縮縮,藏頭露尾穿著長袍的醫者,他的藥箱子此時還背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此時的楊千萬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心中一次次的怒罵著這個賊老天。

“我可是二十一世紀,壯志未酬好青年,九世社畜中的佼佼者,能把資本家累得流淚,能把同事捲成傻狗的五好青年啊。

我好不容易才在大城市裡面湊夠首付準備買房,我下一步就是要迎娶白富美,當上ceo,來到人生的巔峰了。

你怎麼就一個雷把我劈死了!

你就算是劈死我了也就罷了,你竟然還讓車輪子從我臉上碾過去...

你知道多少大娘大媽對我這張臉垂涎欲滴嘛!

賊老天,不公平!”

楊千萬心中忍不住的怒罵,兩天前他還在新世界幻想著美麗新生活,結果一個雷給他劈到了這裡。

不僅如此,還直接讓他成了一個“癱子”。

讓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天,昏迷了兩天才清醒過來,雖然這兩天的時間也讓他知道了許多事情吧。

比如,從記憶裡他雖然不是什麼京城豪門,但那也是京兆尹楊容的獨生子,還是老來得子的那種。

是全京師頗為有名的那個紈絝子弟,被當地百姓稱之為活閻王...

此時他之所以這般憤怒,就是因為面前的這個“二把刀”大夫。

“京城吳一針是吧?”

“不管什麼病只需要一針是吧?”

“那你在那裡打著瞌睡一針又一針是幹嘛呢,扎著玩呢是吧!”

“你個混賬東西,竟然還敢扒我褲子,還敢...那地方能扎麼!

你到真是敢下手,要是以後老子不堅強了,老子閹了你信不信!”

此時的楊千萬想起來自己在半昏迷之中聽到的這吳一針的話語,感受著吳一針在他身上的所作所為。

還有那種自己明明驚恐萬分卻無法反抗的感覺。

頓時就讓他徹底暴怒了起來,今天他說什麼也得讓這個吳一針明白明白花兒為何這麼紅!

看著家中的僕從已經被鎮住了,此時楊千萬也一把扔了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轉而抄起一塊堅固的石頭就朝著那吳一針衝了過去。

“你給我站住,進而我也讓你看看什麼叫做京城楊一磚!

我告訴你,我這也是名醫,什麼治疑難雜症,只需要一磚!

給我過來!”

看著叫囂不斷的楊千萬,那名醫吳一針也是忍不住心頭火氣。

他乃是京都名醫,雖然不敢說是什麼第一神醫,但他無論去哪裡,無論見到的是什麼達官顯貴那也是客客氣氣的。

畢竟這年頭誰還能保證自己和家人沒個病啊災啊的。

也就是這個紈絝....這個活閻王敢對他如此無禮!

“小輩,我告訴你,你休要如此猖狂!”

被楊千萬和狗攆兔子一樣追趕的吳一針也忍不住開始駁斥起來,“老夫行醫問診數十年,手中不知道治好了多少達官顯貴,疑難雜症!

你這小輩好不懂規矩,依仗著自己官宦子弟的身份竟然敢如此狂妄無禮。

莫要說你父親是京兆尹,就算是朝中的六部尚書,你也不可如此!”

“嘿,老傢伙嘴還挺硬!”

蕭谷看著這小老頭年紀不小跑得還挺快,這一下子就更加的急了。

那速度都忍不住快了幾分,可算是鬧得府中一片雞飛狗跳的。

就在這兩個人你追我逃,他讓他插翅難逃的時候,一道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出現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耳中。

“胡鬧,幹什麼呢!”

這一聲怒吼由遠及近的傳來,同時一個身穿官袍,滿臉都是威嚴肅穆之色的中年男人也從月亮門那裡走了進來。

看到這一片混亂之後,著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幾分。

甚至直接對那些手足無措只能看戲的僕從們就訓斥了起來。

“爾等身為我家中僕從,竟然如此漠視此間行徑,爾等是不是真當老夫這個京兆尹沒有脾氣?”

聽著楊容的話語,這僕從護衛們也是趕緊低頭認錯,不敢再有半點不妥的行為。

而此時那吳一針也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樣,趕緊跑到了楊容的面前就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楊京兆,不是老夫說話難聽,老夫盡心盡力為令郎診治,可令郎竟然如此恩將仇...”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那話還沒說完的吳一針就被楊容一腳踹翻在地,那滿臉的委屈也在這一刻直接變成了震驚。

同時楊容的聲音也傳入了他的耳中。

“你們這群傢伙,我家千萬既然要打他,爾等不上前助拳幫忙,竟然坐看他如此狼狽?

難道你們不知道少爺大病初癒,不能劇烈勞作麼?

這般做僕從簡直是過分!

還不將他摁住送到少爺面前,找個好一些的姿勢讓少爺省省力氣!”

此時伴隨著那楊容的一聲怒吼,滿臉震驚的吳一針就被十餘人一擁而上拖到了那拎著磚石的楊千萬面前。

滿臉的驚恐甚至連求饒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剛剛不知道是誰往他的嘴巴里面直接塞了一大把泥巴,頓時堵住了他的話語。

而此時,剛剛“大病初癒”的楊千萬也是忍不住內心翻起驚濤駭浪。

“好傢伙...這活閻王就是活閻王,隨根啊!”

不過也正是因為楊容這麼一折騰,那滿心怒火的楊千萬也沒了繼續折騰這個老傢伙的想法。

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最後楊千萬還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在一陣毫無人性的圈踢之後,楊千萬便讓僕從們直接將他扔到柴房裡面餓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就算了。

畢竟自己內心深處,還是非常善良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楊千萬走到了那楊容的面前,雖然腦海裡面的回憶還比較雜亂。

但是他也知道,這就是自己最大的依仗,武朝京兆尹楊容。

“爹...”

就是這麼輕輕的一聲招呼,卻是讓那指揮著僕從打掃庭院,收拾“戰場”的楊容直接愣住了。

然後一臉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兒子,眼淚已經不爭氣地開始打轉。

“不是...不...”楊千萬看著面前這個便宜老爹頓時愣了,“爹你這是...”

“哎~”楊容突然大笑了一聲,“來...乖兒,再叫一聲...”

“....爹?”

楊千萬有些驚訝的看著面前的楊容,眼角已經開始忍不住的抖動了。

“哎~”又是一聲熱烈的回應,然後楊容竟然忍不住留下了熱切的淚水。

“吾兒啊...你知道你都多少年沒叫過我這一聲爹了麼?

自從你娘去了之後,你就再也沒有叫過...吾兒..來,再叫一聲!”

“....”這一次楊千萬已經不想叫了,因為就在剛剛,透過他和楊容之間詭異的對話,他又接受了腦海之中些許的記憶。

在他剛剛得到的記憶之中,他發現自己不僅僅是一個紈絝子弟那麼簡單。

這麼多年來楊千萬不僅僅是一個賭坊輸錢就掀桌,過夜青樓零元購的活閻王。

而且還是一個張口“老東西”閉口“老傢伙”的不孝子。

他和自家老爹說話的唯一一種可能....就是他沒錢了!

“好傢伙...原來我之前竟然還是一個站著賺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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