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信仰傳播，海神島的絕望
而透過繫結比比東這個目前斗羅大陸的“頭號明星”，自然而然就能給游塵帶來一大波流量。
而且這樣的形式，非常有記憶點，恐怕好幾年時間，只要再提起這件事或者游塵的名字，大家對游塵都能有一個印象。
畢竟這話題性和故事性都拉滿了。
就好像提起懂王，很多人都能順帶著想起那個用侵害名義起訴了懂王，並獲得大量賠償金的女人。
而教皇作為大陸惟一宗教的宗教領袖，其知名度和神聖性可不是懂王能比的，連帶著游塵的知名度也不是那個被大家議論不止的女人可比。
有了這個基礎，游塵未來再想要傳播信仰，難度就大幅降低了。
至於剛剛揭開的，游塵本人作為獸魂商會會長這個身份，對於高階魂師來說的確是令人震撼的事情，可對於底層民眾來說，一個大商會的會長又怎麼可能和教皇相提並論？信仰是有價的。
經過游塵諸多實驗研究領悟，一個個體產生信仰之力的多寡，只與精神力強度和虔誠程度相關。
每當生靈在心中唸叨思想過一次神靈的存在，都會進行一次虔誠程度的判定，然後根據這兩者帶入公式計算得到信仰之力。
信徒產生信仰之力多寡是一回事，被信者對信仰的收集效率又是另一回事，此處暫且按下不表。
精神力強度好理解。
虔誠程度，卻不是直接根據淺信徒、狂信徒這種信仰等級就固定下來的數值，而是基本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
它只取決於信徒念想神靈那一刻的心靈放開的程度。
在這一刻，信仰之力的多寡隨之坍縮。
簡單地說，精神力數值一定的情況下，信徒每天想到神靈的次數越多，且綜合每一次念想時虔誠程度的平均數值越高，產生的信仰之力越多。
除了精神力強度和虔誠程度，便沒有其他影響因素。至於生命層次，至少凡俗層面的信徒不會因為這個帶來區別，或許就算是99級魂師，在信仰產出的判定中和普通的人類一樣被歸為凡俗。
高階魂師和頂級魂獸精神力強大，是產出信仰質量最高的信徒。
但他們的數量太少了。
普通的非魂師人類，生命強度甚至遠不如低階魂獸，但他們的精神力卻都至少比擬千年魂獸。
這個價效比就太高了。
天使神隕落至今，其傳承還能順利傳承下去，就是因為斗羅大陸上眾多平民都是天使神的泛信徒。
波塞冬則是選取了面積更廣袤的大海作為信仰的根基，可人類是陸地生活的物種，哪怕波塞冬統治整個海域，信徒的數量也遠不能與昔日天使神的巔峰相比。
好在，他還有眾多海魂獸的信仰。
再加上信仰的指向明晰，而且信徒基本都極為虔誠，倒也差不太多。
而游塵的目標……
信徒數量和虔誠程度，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啊！
具體到執行，游塵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但他自認自己也沒法算盡人心，所以也做好了隨時微調的準備。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看武魂殿，或者說比比東那邊會是什麼反應了。
而比比東人還在海域，還沒回到大陸，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海上過得好好的，卻已經徹底聲名狼藉了。
不如說，她現在暫時無從返回。
大海之上，百萬年魂獸深海魔鯨王驅馳著一眾海魂獸，已對武魂殿和海神島雙方的魂師展開了圍剿。
任何試圖脫離魂獸包圍圈的魂師或者艦船都會第一時間受到眾多海魂獸統一撲擊，然後那頭恐怖的深海魔鯨王緊跟著就會過來完成收割。
魂獸對魂師來說渾身是寶，魂師對魂獸而言作用沒有那麼巨大，但以魂師極其精煉濃縮的生命力，同樣是不錯的資糧。
只不過魂師從中高階開始，普遍強於同生命層次的魂獸，所以魂獸往往也不會這樣以獵人的姿態去圍剿人類魂師，畢竟得不償失。
但這段時間，在深海魔鯨王這個比擬極限層次的魂獸強者的帶領下，形勢卻反轉了過來。
當然，海域廣闊，哪怕深海魔鯨王以百萬年魂獸的威勢驅使成千上萬魂獸，終究無法保證限制住所有魂師。
魂聖強者憑藉著強大爆發力，就足以短暫撕裂戰場逃生。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些封號鬥羅強者，明明實力更強，卻也被盯得死死的，一旦位置出現巨大變動，深海魔鯨王便會主動出擊。
為今之計，恐怕只有數位封號鬥羅強者四散而逃，讓深海魔鯨王被迫選擇，這些強者才有望逃出生天。
而眼下，只有武魂殿有這樣的能力。
比比東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哪怕有武魂殿的長老願意主動做出犧牲，她仍舊有所遲疑。
那可是最適合當她這位雙生武魂魂師的第二武魂魂環的百萬年魂獸啊！
一開始比比東還只將深海魔鯨王當作是兇獸，可在透過海民海魂師瞭解到深海魔鯨王擁有魂獸的極限修為時，自然是狠狠動心了！
深海魔鯨王的實力她已見過，別說現在了，就算是巔峰時期，也沒有把握將這樣的怪物拿下。
但深海魔鯨王主動獵殺海陸魂師的行為，反倒讓比比東看到了希望。
獵人與獵物的位置並非無法調換。
有殺心，就有破綻。
深海魔鯨王的實力雖強，但要主動殺戮魂師大軍，也絕非沒有損耗。
極限強度的肉體軀殼，常理來說只有超級鬥羅級別的攻擊才能破防。
但這個不能破防，不是說完全不進行任何防禦動作睡過去給人砍。
深海魔鯨王的體積太大了，這就讓敵人要從其視覺死角進行攻擊變得容易。
而且它的極限體魄更加傾向於血量上限，並不是如游塵那般的六邊形。
在它不集中力量和魂力，被偷襲的情況下，哪怕是魂鬥羅級別的攻擊也有可能對其造成損傷。
不過，這個前提條件已經非常困難殘酷，除非大量魂聖、魂鬥羅不顧犧牲去進攻，不然也無法對深海魔鯨王造成太大傷害，至少絕不會給無法發揮出巔峰實力的比比東可乘之機。
比比東自然將希望寄託在了海神島上。
這漫長的時光，武魂殿聯軍、海魂獸、海神島三大陣營交戰，彼此之間自然都能安插間諜。哪怕是海魂獸也不例外。十萬年魂獸大部分都能以精神力和人類交流，完全可以透過威脅一部分人類，安插間諜。
比比東也從海神島的間諜那知曉到波賽西其實還在海神島上的事情。
海魂師的信仰都比較堅定，之所以會透露這個資訊，恐怕也因為不少海魂師對波賽西龜縮不動的舉動心生憤懣了。
至於波賽西是傷勢未愈，正在恢復修為這一情況，只有七大聖柱才知曉。
七大聖柱一沒有戰敗被俘虜的，二來就算被俘虜也不可能做那背叛的軟骨頭，所以對於這個密辛，比比東自然無從知曉。
比比東雖不知曉波賽西明明在海神島，卻為什麼一直不動彈，不參與到戰爭當中，但她確信，一旦陷入真正的危局，比如深海魔鯨王襲擊海神島的大事件，這位龜縮在海神島海神殿內的海神大祭司就一定會出手！
在比比東記憶中，這位大海無敵，那是在海域絕對無敵的強者，哪怕出了什麼紕漏，實力有所下降，也絕對能夠對深海魔鯨王造成威脅。
而那時候便是她的機會！哪怕武魂殿內部，都沒有人知道她實際上已經是99級修為。
哪怕這99級的強度無法發揮出來，但發揮個98級戰力卻是絕無問題。
如果能趁著深海魔鯨王對抗波賽西的間隙重創深海魔鯨王，以魂獸的尿性，那些被深海魔鯨王強行驅使的魂獸絕對是大部分都會反噬，到時候便是形勢反轉！而波賽西這麼久都沒有離開海神島，能夠在海神島上出手擊退深海魔鯨王恐怕就是極限，大機率沒辦法干擾她組織獵殺深海魔鯨王和吸收其魂環！這個計劃絕對不是萬無一失，倒不如說有著非常多不確定性，但是瘋狂的比比東便不會太在意這成功率。
這已經是她覺得希望最大，最有可能解決她身上問題的辦法了！
海神島方面，表面上也有打破僵局的能力，但以七大聖柱為首的強大魂師們卻無法做到捨棄他們治下的海島，拋棄自己的同胞們。
然而，就算七聖柱不願拋棄海民，形勢已然不會有任何改變，不斷有魂師陣亡，大量的海民向海神島遷徙過來。
他們就像已經落入陷阱中的野獸，只能默默等待血液的流逝……
這種彷彿等待著死亡的狀況，讓絕望在無數海神島的魂師心中蔓延。
海龍鬥羅又尋上門找上波賽西：“大祭司，請出山！”
波賽西看著跪地相求的海龍鬥羅，只是一聲輕嘆：“我如今的實力，就算藉助海神島的神力，也不會比你藉助聖柱的力量強出太多。”
“怎麼會……”
海龍鬥羅瞪大了眼睛：“海神大人呢？海神大人可有神諭下來！？”
波賽西心中嗤笑。
武魂退化，不再信仰海神的她早已斷絕了海神的聯絡，哪怕是在這海神島上，也無從聽到海神的聲音。
當然，若不是以信徒或者武魂媒介傳音，便是另一回事。但那就違背了神界規定。
更何況，波塞冬知道波賽西與游塵的關係，哪怕再著急，也不會做這種事。
因為游塵不可能不知道海神島的情況，如果海神島的境況沒有改變，那哪怕他給波賽西傳音，也是無用功。不僅可能激怒游塵，還有可能吃到神界的掛落。
而從中感受到神靈干涉下界力量的薄弱，波賽西心中對神靈的敬畏越發削弱，也讓她對波賽西與過去的自己越發輕蔑。
表面上波賽西卻是一派平靜，搖搖頭，對海龍鬥羅語氣平淡地宣判：“海神島已經守不住了，在那深海魔鯨王和武魂殿沒有攻入這裡之前，遣散所有人吧，這樣可能還有一部分人能夠逃掉。”
海龍鬥羅愕然。
眼見波賽西就這樣平靜地越過他，走出海神殿，海龍鬥羅一個激靈，猛地回頭：“不能拜託那個人嗎！？”
話一出口，他便覺失語。
波賽西停住了腳步，只給海龍鬥羅露出一個寂寥的側臉：“你覺得，這裡有什麼值得他出手的呢？”
海龍鬥羅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說“你在這裡啊”，但他卻絕無可能把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語說出口。
哪怕波賽西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海龍鬥羅對波賽西的尊敬依舊埋藏在心。
他做不到這種撕開波賽西傷口，將波賽西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的行為。
更何況，波賽西此前的答覆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海龍鬥羅曾想過波賽西是如何回來的問題，這個過去他未曾深入細想的問題，如今或許也有了答案。
或許在那人眼中，他們尊敬的海神大祭司已經不再重要，所以才能這樣輕易地放回……
當波賽西宣佈大家可以隨意逃亡之後，並沒有立刻出現強者直接棄眾而逃，弱者哭喊咒罵的局面。
能夠活到現在的，不論強者還是弱者，無不是信念堅定之輩。
因為那些真正狠辣自我的人早已在逃生機會更大的時候逃跑。
而更脆弱的人則不可能在如此絕望的境地堅持下去。
可終究，他們能堅持到現在，心底都是有著活下去的希望的。
那一線希望，自然便是信仰。
他們相信，只要堅持下去，偉大的海神一定會顯靈拯救他們。
而當波賽西這個海神大祭司將他們聚集起來，說出“都逃吧”這三個字的時候……
希望終於破滅了。
“海神大人放棄我們了！”
當第一個人叫喊出這句話後，陸陸續續的有人接著發出第二聲、第三聲呼喊，然後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沒有人逃跑。
對於虔信者來說，信仰崩塌是和死亡相近的絕望。
每個人的眼眸都黯淡失焦。
這一刻，不論是強者還是弱者，都需要時間來自我接受，如果無法接受，便是徹底崩潰。
目睹這一幕，波賽西的身軀微微顫抖，臉上浮現出異樣的沱紅，極其難忍地壓抑住了自己想要上翹的嘴角。
一種病態的狂熱從她心底湧起。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浪從島嶼邊緣翻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