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臥室,厚重的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床榻上隱約可見坐起的人影。

鬱伯言一醒來,便感覺到身體不對勁,他手掌撫上額頭,回想起記憶斷片的那一刻,陣陣悔意襲來。

該死,怎麼會在那種時候人格突然轉換。

都怪自已貪戀至極,失去了理智,不捨得離開。也不知晚上那個傢伙,究竟會做出怎麼樣的事情來。

呵,鬱伯言自嘲的笑了,唇色慘白。

以那個混蛋惡劣的性子,估計做不出什麼好事。

那個混蛋,不該再存在了。

鬱伯言隨手一摁,微弱的燈光亮起。

原本月白色的床單全部換成了黑色,柔軟的被子將徐寶兒裹成一團,眼睫下淡淡的烏青,疲憊睏倦。

看樣子被折騰狠了。

黑色長卷發披散在枕頭上,白色棉質長裙些許褶皺,起伏的渾圓,指印清晰可見。徐寶兒右手攤放在耳旁,纖白的手指微屈。

睡姿慵懶,溫柔至極,惹人憐惜。

鬱伯言喉結一滾,臉色沉了下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中翻滾著戾氣。

他,他怎麼敢的。

那個混蛋,怎麼敢將人糟蹋成這樣。

鬱伯言痛苦地閉上眼眸,清雋的臉龐緊繃,下頜線分明,彷彿在極力壓制暴怒翻滾的情緒。

他感覺自已的心,被狠狠攥著,頃刻間,驟縮成一團,疼痛欲裂。

[不健全的你,憑什麼愛上別人。]

這一刻,鬱伯言深刻領悟了這句話的含義,啞然無言。

長睫下斂,鬱伯言靜坐許久。他不敢,不敢看向徐寶兒,不敢面對她。

僅看自已身上那些抓痕,他就知道昨晚那個混蛋,一定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鬱伯言目光重新落在徐寶兒身上,他小心翼翼扯開被子,認真檢查著徐寶兒的情況。

雖然已經上了藥,罪證卻未全消。看得鬱伯言怒氣值持續飆升,眼底漸漸醞釀一陣風暴,泛著冷冽的寒光。

鬱伯言不知道晚上的自已還收斂了,若是動真格的,他的玩法還有很多。

“嗯……”

徐寶兒被檢查弄醒了,她睫毛眨了眨,恍惚之間看到了鬱伯言,下意識想要逃離。

這廝體力也忒好了,簡直不要命了,跟沒有明天似的。

徐寶兒本來困得不行,幾次被掐著腰給捉了回去。導致現在沒睡醒的她,看到鬱伯言那張俊顏就想開溜。

結果又被捉住了。

鬱伯言貼在徐寶兒身後,掐著她的腰,感受她明顯卻又無力的掙扎,沒睡醒的徐寶兒,脾氣可不小。

縱使力氣沒上來,還不忘轉頭咬上鬱伯言一口,以此洩憤。

“是我。”

“不是他。”

鬱伯言壓根沒把身上那細微的疼痛放在心上,他低頭吻了吻徐寶兒的額頭以示安撫。

“對不起。”

感覺到懷中的反抗小了,鬱伯言將徐寶兒一點點抱緊,他害怕徐寶兒會因為晚上的第二人格拋棄自已。

這樣傷害她的怪物,被拋棄也是活該的。

徐寶兒反應過來這是白天的鬱伯言之後,瞬間秒睡,她現在頭昏沉沉的,只想睡覺。

等了一會兒,沒有聲響。

鬱伯言忐忑不安地低頭一看,發現徐寶兒又睡著了,兩隻手乖乖握在胸前,惹得鬱伯言輕輕吻上了她的唇。

他很想將徐寶兒揉進身體裡,可現在不行。

轉頭往旁邊一看,鬱伯言看到床頭櫃上的一張紙。

明擺著是晚上那個混蛋留下的宣戰書。

鬱伯言深吸一口氣,壓抑快要剋制不住的怒火,騰出一隻手,打算看看晚上那個傢伙究竟寫了一些什麼鳥語。

[她是你的,也是我的。]

[好乖,欺負起來挺有意思。]

[啊,不分手也好,見一次欺負一次。]

乾淨的信紙瞬間被揉成了一團,鬱伯言彷彿已經聽到晚上那個傢伙惡劣的聲音。

既然心理醫生暫時沒辦法處理掉第二人格,那隻能用極端的方法讓他不再出現。

微弱的光落在鬱伯言的臉上,明暗交織的輪廓,眉眼間鋒利感更甚。

徐寶兒這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睡得天昏地暗,睡飽了才肯睜開眼。

她的腳先晃了兩下,轉頭一看,正好對上鬱伯言的目光。深情款款的目光,澄澈溫柔中又夾雜著些許暗色調。

“在想什麼?”

徐寶兒剛剛睡醒,聲音有些沙啞朦朧,迷迷糊糊的,慢慢往鬱伯言懷裡鑽。

“還會不舒服嗎?”鬱伯言揉了揉徐寶兒的額頭,將她抱在懷裡,聲音很輕。

“不會。”徐寶兒睡好了,現在特別好說話,“現在什麼時候了?”

她還記得徐母要給自已準備宴會,可不能不去。拿回應有的一切,自然包括徐母的愛和財產。

做任務得做全。

“下午四點多了。”鬱伯言之前看了一下手機,裡面有很多父親的未接來電,他看到父親發來的英國機票,意圖過於明顯。

以前他懶得爭,不代表他沒能力爭。

其實很早之前,他已經徹底脫離了鬱家。

人往往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已。靠誰都不如先靠自已,自然愛誰也不如先愛自已。

倘若沒有獨立於鬱家,他此刻也不過是束縛於籠中的鳥雀。

“哦,那還早。”徐寶兒叼著鬱伯言餵過來的小麵包嚼了嚼,身體沒有半點不適,想必系統已經給自已用過藥了。

“很想要御江華城的專案嗎?”鬱伯言握著徐寶兒的指腹,目光若有所思。

若是徐寶兒想要,他可以給她更好的。

聽到鬱伯言的話,徐寶兒不禁笑出了聲,抬眸望了鬱伯言一眼,無所謂地說道,“逢場作戲罷了,這個專案雖然投資回報率很高,但也不配拿捏我。”

“不過是看在他是你哥的面子上,不掃他的興。”

一個御江華城的專案,徐寶兒壓根沒放在心上。她可是徐家的千金,沒必要為個專案,看人臉色。

若是真為個專案,低聲下氣,看人臉色,那才真是跌了徐家的臉,一點都不入流。

以徐家如今的財富,錢財不過是個數字。徐寶兒知道,徐父壓根不在乎自已究竟能不能掌舵徐家,他更在乎徐家未來有沒有下一代接班人。

這個接班人究竟姓不姓徐。

所以之前鬱伯謙的話,徐寶兒沒聽進去多少,全當耳旁風,光顧著玩鬱伯言去了。

留住鬱伯謙,玩鬱伯言才夠刺激。

什麼專案,壓根不重要,重要是讓鬱伯謙成為play中的一環。

一想起鬱伯言隱忍緋紅的臉,剋制的喘息聲,徐寶兒就覺得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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