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未來
天氣越來越冷,天氣預報顯示,最近幾天很可能會下雪。這個地方很少會下雪,很多數人都在期待,特別是年輕人。
浪漫的人都在期待,能和自已相愛的人共淋雪,討一個共白頭的好彩頭。
汪油然感冒了,他戴著口罩出現在學校。
“汪老師!”一大早,吳雨萌就等在汪油然去辦公室的路上。
汪油然感冒有點嚴重,他今天沒什麼耐心,他看了吳雨萌一眼。
吳雨萌幾乎是全副武裝,厚厚的外套,保暖的靴子,帽子,圍巾。
只有手上沒有手套,她正使勁搓,還把手放在自已嘴跟前哈氣。
汪油然站住,剛想說話就忍不住咳嗽了幾下。
“你別來找我,小心我的感冒傳染給你!”汪油然有氣無力地說。
“啊,你的感冒好像變嚴重了呢!你不要緊吧?”吳雨萌歪著腦袋看著汪油然。
汪油然無奈地搖搖頭,不管他說什麼,吳雨萌從來都沒聽過。
“你放心,我從小就不怎麼生病,你傳染不了我!對了...”
吳雨萌開始翻她背來的精緻小書包,她從小書包裡拿出來一個塑膠袋,袋子裡裝著許多的感冒藥。
“給你!”
汪油然看了看那些感冒藥,又看看吳雨萌凍紅的鼻子和手指,他有些感動。
汪油然伸手接過藥說:“謝謝!”
“嗯嗯!你要快點好起來哦,病美人!”
“你...”
吳雨萌對著汪油然吐了一下舌頭,汪油然無奈地仰起頭,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
今天的天空很暗沉。
等汪油然再看的時候,吳雨萌蹦蹦跳跳地跑掉了,汪油然忍不住笑了笑。他低下頭,又看了一眼手裡的藥,轉過身,猛然一抬頭,卻發現遠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一眨眼,那人又不見了。
最近這樣的事總是發生,汪油然不知道為什麼,難道自已和那個國王的事還不算有個了斷嗎?
汪油然突然意識到,或許是因為金石。他一直也很確定,那些人遲早會來。過了三年平靜日子,他幾乎將金石這件事忘記了。現在,突然又要過提心吊膽的生活,汪油然很痛苦。
最讓他惱火的是,一直等一直等,等來的不是重明,而是一幫他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麼辦的傢伙。
“怎麼辦?”汪油然不知道。
中午吳雨萌跑去辦公室找汪油然:“你感覺怎樣,吃了我給你的藥嗎?”
汪油然將早上吳雨萌給他的袋子完好無損地退回給吳雨萌,看著袋子和自已給出去時候一模一樣,吳雨萌從剛才的歡欣雀躍突然變得非常安靜。
汪油然沒看吳雨萌:“都在這裡,你拿走!”
吳雨萌一臉懵,早上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就變了。現在的的汪油然看起來讓人很討厭。吳雨萌嘟起嘴,哭喪著臉:“你知道這樣很過分嗎?”
汪油然也看著吳雨萌不客氣地說:“那你每天這樣跑過來,你知道我有多困擾嗎?”
眼淚花在吳雨萌的眼睛裡打轉,就算她在厚臉皮,這話也太過分了。
吳雨萌忍住眼淚,她盯著汪油然,一把抓走放在桌面上的藥袋子,退後兩步,轉身跑走。
汪油然感覺自已做的好過分,但是不這樣,根本不能打發吳雨萌。打發走了吳雨萌,汪油然鬆了一口氣。哪知道那丫頭才不是好打發的人。中午被氣走了,晚上就又跑到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他。
看見吳雨萌,汪油然還沒來得及生氣,她就被一隻大手抓住,嘴也被捂住了。吳雨萌一陣亂彈,但是,絲毫不見效。
“不要傷害她!”汪油然祈求對方。
“不要反抗,不要給我添麻煩,乖乖地跟我走!”
“好!我聽你的!你放開她!”
汪油然話音剛落,一道黑影閃過,抱著吳雨萌的彪形大漢突然不動了,接著,一聲悶響,那個人倒在地上。吳雨萌掙扎著甩開那一隻沉重的大手,跑向汪油然。汪油然護住吳雨萌,他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脖子處有藍色液體流了出來。
“啊!...”
吳雨萌被嚇得跌坐在地。
遠處的人就要離開。
“不要走!”汪油然急切地叫住那個人。他蒙著臉。
吳雨萌怕的要死,她在汪油然身後悄悄地哆哆嗦嗦地說:“老師,別過去,讓他走!”
汪油然一步一步朝那個人走過去,突然,那個位置的人發生了切換。汪油然衝上去,他看著另外一副陌生的面孔。
“你是誰?他在哪裡?剛才不是你!”
玉安看著汪油然,他已經在重明的牛皮紙袋裡看過照片,不過,本人比照片還更好看。
“你應該去照顧那位小姐!”玉安指了指吳雨萌。
汪油然沒理會玉安,他只是說:
“他在哪裡?告訴我!我要見他!”
汪油然抓住玉安不鬆手。
玉安很驚訝,重明包遮住了臉,而且,挺久的的時間很短,就算是這樣,汪油然居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玉安一把甩開汪油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汪油然很難受,他踉蹌了一下。
“不!你肯定知道,不要騙人!”
“你對每一個幫助過你的人都這樣糾纏不休嗎?”
玉安的這句話刺痛了汪油然,但是,他不計較。
“你怎麼說我都行,求你讓他出來,他還在這裡,對不對?”
汪油然開始四處檢視,尋找。
“你在哪裡?不要藏著,出來啊!”
看著這樣的汪油然,吳雨萌很陌生,很害怕。
汪油然很難受,他抬起右手扶住自已的額頭。
玉安一把揪住汪油然胸口的領子看著他壓低聲音說:“既然你知道他是藏起來了,那說明什麼你還不知道嗎?...他不願意見你!”
聽到這一句話,汪油然張著嘴巴,紅了眼。他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假。但是,從兩次重明出現又躲開來看,或許,這個人說的不假。
“為什麼?”汪油然紅著眼看著玉安問。
“可能是你太煩人了!”
玉安將汪油然推倒在地。重明實在看不下去,他剛要現身,吳雨萌從遠處跑了過來。
“老師!”
吳雨萌很害怕玉安,但是,她更擔心汪油然。她用雙抓住汪油然的右手,她想把汪油然拉起來。但是相比於汪油然的體型,吳雨萌太小了,她根本拉不動汪油然。
“不準欺負汪老師!”
搬不動,吳雨萌乾脆擋在汪油然和玉安中間,她張開雙手最大面積地擋住身後的汪油然,面對著玉安。
玉安看著嬌小的吳雨萌奶兇奶兇的,他冷哼一聲。
“保護你的人在這裡,你還找什麼?”玉安這話是對汪油然說的。
汪油然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他一把拉開吳雨萌,上前揪住玉安胸口下的衣服。
“他在哪裡?”汪油然幾乎是在咆哮,玉安用冷眼看著汪油然,他對汪油然忍無可忍了。
“放開!”玉安警告汪油然。
汪油然判斷,只要他揪住玉安不放,他肯定能見到重明。所以,他更緊地抓住玉安的衣服,就算玉安已經怒目兇光,他也無所畏懼。
暗處的重明看的很是心痛,但是,他強忍著,沒有出面。
“再在不鬆手我就不客氣了!”
“除非你殺了我!”
兩個人僵持不下,吳雨萌跑上前去拉汪油然:“老師,鬆手!汪老師...”
玉安對著汪油然冷哼一聲:“不能傷害你,她總可以吧?”
汪油然看了一眼旁邊的吳雨萌,緊緊抓住玉安的手,慢慢地鬆了。
玉安彈了彈被汪油然抓過的地方,他走到被殺的人跟前,取走了那個人的心石,那個人化成一陣煙,完全徹底地消失了。
吳雨萌嚇的目瞪口呆。玉安突然看向她,她嚇的立刻閉上眼睛,還用雙手捂住了自已的耳朵。
“你要做什麼?”汪油然擋住玉安。
“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我要讓她閉嘴!”
“不要!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
“老師!”吳雨萌躲到汪油然的背後。
“還不快跑?”汪油然轉頭對吳雨萌低低地吼了一聲。
吳雨萌轉身就跑。
“你要是跑掉,我就殺了你老師!”玉安在後面說。
吳雨萌突然停住腳,她轉過身,惡狠狠地看著玉安。她又朝玉安他們過來了。
“你要殺的人是我,我在這裡,你來啊!”
“看!我幫你證明了,她真的很在乎你!”玉安看著汪油然說,說完,他轉過身,消失不見了。
汪油然著急地到處找玉安,根本找不到,他跌坐在地。
“為什麼?”汪油然喃喃自語地低低地問。
“老師!”吳雨萌跑過去,看著地上的汪油然,她關切地問:“你怎麼樣?”
看到眼前的一幕,重明轉過身,離去。
“你走吧!”
汪油然推開吳雨萌,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回走。到了家,他坐在畫架前,屋裡沒開燈,黑漆漆的。就著外面照進來的燈光,他看著畫架上的畫像,痛苦地哭泣。
重明在遠處將這些看的一清二楚,這三年裡,他不知道汪油然到底有多少次這樣,一個人哭,一個人流淚的時候。
重明開始懷疑,他的擔心是否是多餘的,他那樣做,是否真的對汪油然好。
“重王,您去休息吧,我來守!”玉安走到重明旁邊。
“下次,不許做多餘的事!”重明頭也不回地說。
玉安聽出來重明語氣裡警告的成分,他很意外,他知道,這些儲王從成年開始就會有絕色的男寵,在這以前,他從未聽說過有哪一個男寵或者人讓重明在意過。所以,他立志要成為那個讓重明破功的人。但是,現在,重明為了汪油然,用如此冷漠的語氣和他說話,應該是玉安接近重明以來,重明第一次這樣。以前,他最多隻是沉默,從未展現出冰冷的一面。
“是!”玉安難過地低下頭。
汪油然從褲袋裡拿出手機,他在看之前監控拍下來的錄影。影片裡,重明站在畫架前,他的左手放在架上。他的臉上戴著面罩。
汪油然記得,剛才重明救吳雨萌的時候也戴著面罩。
汪油然又想到,自從上次重明出現在影片裡,今天又出現救了他們,他突然意識到,重明在周圍。
想到這裡,汪油然站起身,他踉蹌著開啟家裡所有的燈,所有的窗簾。然後,他開始了他的日常生活。
汪油然強撐著給自已煮了一碗常煮給重明吃的麵條,不過,他沒有胃口,只吃了一點點,他就把筷子放下了。他又去冰箱拿了一瓶飲料,記得,重明之前從冰箱拿出來飲料就喝,汪油然總是會搶走,讓他放一會再喝,不過,重明從來不聽他的。汪油然手上沒力,他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將瓶蓋擰開,他將飲料瓶口當在嘴跟前,大口地喝著。飲料冰的汪油然打了個哆嗦。汪油然將頭頂在冰箱上,過了一會,他實在難受,他將整個身子靠在冰箱上,腳下發軟,他慢慢地滑了下去,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一會,他感覺不行,繼續這樣下去,一會就會完全不想動了。汪油然強撐著站起身,收拾完廚房。
汪油然準備洗澡了,他剛要去拉窗簾,突然他記起來自已的設想,為了驗證自已的猜測,他將窗簾拉的更開了。
開著窗簾脫衣服,汪油然很害羞,但是,為了驗證自已的猜想,他豁出去了。
汪油然一共穿了兩件,他脫掉外面的連帽衫,他擔心臥室這邊視線不好,還特意走到窗戶跟前去脫。外套裡有一件打底的長袖薄體恤,汪油然也脫了,光著上身。
重明沒有出現,汪油然繼續脫。他剛要脫外面的褲子,一個人出現在臥室。是玉安。
看見玉安,汪油然滿意地笑了。
“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不要臉的一個人!”玉安來到汪油然跟前生氣地說。
“我在自已家,想怎樣就怎樣?倒是你,這樣突然衝進別人的臥室,在你們那邊,別人的臥室是可以隨便進的嗎?”
玉安生氣地等著汪油然,汪油然滿臉通紅,一是因為害羞,二是因為,他發燒了。
“就算你脫光了他也不會見你!”
“他?他是誰?”汪油然繼續脫掉外面的褲子,眼看只剩底褲了。床上的被子被一隻大手牽起來,接著,被子被裹在汪油然的身上。
汪油然看著突然出現的人,他戴著面罩。那一雙眼睛,就是他想念已久的眼睛。看見重明,汪油然鼻子一酸。他頭昏腦漲,再加上一激動,鼻孔完全被塞住。強烈的窒息感讓汪油然很難受,他只能張開嘴巴,用嘴來換氣。
重明一出現,玉安立刻低下頭,退到一旁。
給汪油然裹上被子後,重明又轉過身拉上窗簾。他背對著汪油然,汪油然看著那個高大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無語凝噎。
重明站在拉上窗簾的窗前,他背對著汪油然。兩個人都沉默著,許久。汪油然感覺自已快撐不住了,他裹著被子坐到床尾的邊緣。
玉安感覺自已在那裡有些多餘,他退後兩步,離開了。
“為什麼躲我?”汪油然看著地面問。
重明輕輕地扭過頭,沒有說話。
“三年來,你生死未卜。就算是這樣,我也一直在等。我一直等,一直等...等著等著,在等什麼,我自已都不知道!難道這樣的我,還不夠資格見到你嗎?”
重明半轉過頭看著汪油然。
“怎麼不說話?”汪油然疑惑地看著重明,儘管他滿腹委屈,他的聲音卻極其溫柔。只是他感覺自已在發抖,他感覺自已好冷。
重明始終沉默。
汪油然轉開臉,他再次看向地面。
“三年,你活著,卻一次都沒出現!現在又出現了,理由是什麼?”
過了一會重明才回答:“你被人盯上了!”
“是因為金石嗎?”
重明重新沉默。
“那你是來取金石的咯?”汪油然看著重明的背影說。
重明看著窗簾。
汪油然點點頭,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同時,他鬆開身上的被子,被子滑落在地。汪油然再次身上只剩底褲。
“來拿吧!”
重明轉過身,他看著滿身通紅的汪油然,幾步走到汪油然跟前,他撿起掉落的被子,重新把汪油然裹起來。
重明看著汪油然的眼睛,那雙眼睛多美啊!重明剛把頭轉開,汪油然柔軟白皙的手抬起,捧住了重明的臉,輕輕地把他的頭扭正。重明被迫看著汪油然,他感覺,汪油然的手透涼。
“你還記的我說過的話嗎?”汪油然看著重明說:“我愛你!”
重明沒有說話。
“不管過多久,我都愛!我好累!但是我沒辦法不愛!”
汪油然哭的眼睛都腫了。
重明轉開臉,他一隻手抓著被子相交的地方。
“你不必這樣!”重明也很難受,但是,他真的沒有勇氣面對汪油然。
汪油然悲傷的看著重明。
“就算你不愛我,我也還是會愛你!”
重明沒有轉過頭,汪油然自已捏住被子的結合處,這樣被子就不會掉下來。
“既然你不愛我了,就不用再管我的事!你走吧!”
汪油然轉過身,背對著重明。那一刻,他真的下定決心,離開重明。
重明轉過身,朝著門的方向。汪油然很害怕,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他忍住不讓自已哭出聲。
“照顧好你自已!”
聽到這一句話,汪油然轉過滿臉淚水的頭看向重明。重明也正看著他。
突然,汪油然腳下一軟,他往一旁倒下去,眨眼間,重明到了跟前,接住了汪油然。汪油然看著重明,哭著說:
“明,我好冷,好難受。”
重明緊緊地抱住汪油然,這一刻,所有的等待,期待和一切,全部化作淚水,從汪油然的體內湧出。他太難受,太痛苦了。
重明緊緊地摟住汪油然,他用手幫汪油然擦眼淚鼻涕,總擦不完,他只能先把汪油然抱上床,去浴室洗毛巾。
他剛要離開,汪油然一把抓住重明的手。
“別走!”
重明重新坐回汪油然身邊。
“我去洗熱毛巾來。”
“給我紙巾就好。”
“你發燒了。”
汪油然還是不肯鬆開重明。
“我不會離開!”重明抬手摸著汪油然的臉,看著他:“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走?”
汪油然看著重明,重明又摸了摸他,才起身,這一次,汪油然輕輕地拉了拉他就試探著主動鬆開了手。
重明對這裡的一切依然很熟悉,因為,這裡什麼都沒變。
他他從浴室洗了熱毛巾給汪油然擦臉。擦完臉,重明看著汪油然,儘管生病了,他自然秀色可餐。
“睡一會。”重明對汪油然說。
“不想睡!”
汪油然再次抓住重明的手臂,其實他很想睡,他只是不敢睡。他真的快瘋了。這個人,來的快,去的也快。每一次把他迷的五迷三道的,接著就扔下他自已一個人在生活裡掙扎。汪油然實在是累了。
“我不走。”
汪油然還是不肯鬆手。
重明將溼毛巾放在床頭櫃上,自已脫了鞋,躺上床,抱著汪油然。
汪油然偎在重明的懷裡,他輕輕地仰著頭,看著重明。重明也看著汪油然。
汪油然抬起手輕輕地撫摸重明臉上的面具,冰冰的,硬硬的。他不去猜想面具後面到底是什麼,他知道,肯定不是美好的畫面。他只要自已不要太心痛。
“為什麼戴著面具?”
重明拿住汪油然的手,對他說:“睡吧。”
可是汪油然卻還是看著重明,重明隔著面具,親了親拿著的汪油然的手。汪油然輕輕地撫摸重明的面具,過了一會他說:
“讓我看看你!”
汪油然看著重明。重明看著汪油然,他的手輕輕地揉捏著汪油然的手。重明在掙扎,汪油然拿過重明的手,放在自已的嘴上,他閉著眼睛,使勁聞。汪油然將重明的手放在自已裸露出來的脖子處,他抬起手,重新將自已的手放在了重明的面具上。
重明把頭轉開,汪油然輕輕地扶回來。
汪油然看著重明,他緩緩地收了手。
“你不想讓我看,我就不看。”
重明看著汪油然,他摸了摸汪油然的臉。不一會,他抬起手,拉開了綁著面具的帶子。
重明的臉,緩緩地展示在了汪油然的眼前。
汪油然目不轉睛,他沒有任何設想,他準備接受任何結果。
慢慢地,重明臉上像樹根一樣展開的黑色印痕清楚地映入汪油然的眼簾。
汪油然儘管很想讓自已面不改色,但是,他的眼神變了。汪油然看看重明的臉,又看看重明的眼睛。他重新抬起手,汪油然冰涼的手輕輕地觸控重明的臉,他慢慢地,用自已整個手掌上蓋住重明的臉,重明的臉並不柔軟,但是,一如既往的溫暖。
“痛嗎?”汪油然看著重明問。
重明微微一笑,搖搖頭:“不痛。”
汪油然的大拇指在重明的臉上輕輕地面摩挲著,突然,他咳嗽起來,手從重明的臉上拿開。
重明放下面具檢視汪油然的情況,他很擔心,這是他第一次見汪油然生病。
咳了一會,汪油然總算緩過勁來。
重明拿起面具,他剛要重明戴回去,汪油然拿住了他的手。
“在我面前也要戴嗎?”汪油然氣若游絲地問。
“你不害怕嗎?”
“害怕!...我好害怕,害怕見不到你,摸不到你,聽不到你的聲音...害怕我等的是一場空。”
滾燙的眼淚從汪油然的眼角撲簌簌地往下掉:“你再不出現,我都快要瘋了。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想,什麼是夢!”
重明看著汪油然,他放下拿著面具的手,重新緊了緊地摟住汪油然。
“油然!”
聽見重明叫自已的名字,等了三年的汪油然,他激動的嘴唇發抖。
“我終於等到你了!”汪油然哭的頭痛欲裂,但是他停不下來。
“油然...”
“不要走,不要推開我!”
“乖孩子!”
汪油然緊緊地摟住重明。
“再也不要離開我!”汪油然抬起頭看著重明說:“答應我!”
重明看著汪油然,點頭:“我答應你!”
“答應我!”
“我答應你!”
汪油然終於安下心來,他看著重明,又是哭又是笑,他的手在重明的臉上撫摸著,只有這樣,汪油然才能切實感受到實實在在的重明。
“睡一會。”
“嗯!”
汪油然剛閉上眼睛,突然,屋裡竄出來一頭巨大的東西,定睛一看,是星澤。
“星澤?”
重明和汪油然同時看向星澤,星澤看見重明懷裡抱著汪油然,它趕緊把頭轉向一旁。
重明知道,肯定有事發生,否則,星澤不會如此冒失。
“去外面等!”
“是!”
星澤去了客廳。
汪油然看著重明,重明看著星澤消失的地方,他又轉過來看著汪油然。
“我出去看看。”重明對於汪油然說。
“嗯!”汪油然抿著嘴,點點頭。
重明起身,來到客廳。星澤果然在客廳等著。
重明走到客廳,星澤跟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
“蒙卡儲王攻打獸山,我們快堅持不住了!”
蒙卡本以為用汪油然威脅重明,重明就能將玉安趕出獸山。天語山和獸山是重明的地盤,蒙卡輕易也是不去動的。他本來想只想讓重明顏面掃地,失了威信。但是,沒想到,重明魚和熊掌都護著。蒙卡就只能硬著來,就算不能拿下,他也要搗鼓幾下,不然,失了威信的人可就是他了!丟了命,事小。失敗丟了臉,不算什麼。不敢和重明對抗,那才是徹底完蛋。
聽完星澤的訊息,重明皺起眉頭。
他發現身後有人,一轉身,看見臥室門口的汪油然。重明看見汪油然穿的很薄。他一邊脫下自已的外套,一邊快步走到汪油然身邊,用自已的外套將汪油然裹起來。
汪油然一下子就溫暖起來了,他看著重明,露出笑顏。
“怎麼出來了?”
汪油然依靠在重明懷裡,他看著星澤說:“給我一點時間!”
星澤看了看汪油然,它又看看重明,低了低頭,出去了。
等星澤離開,汪油然才轉過頭看著重明。重明蹲下身,一把抱起汪油然,他將汪油然重新抱回床上,用被子把他蓋住,汪油然冷的直髮抖。躺了一會,緩和一些了,汪油然才抬起手。他摸摸重明的手臂,摸摸他的胸前,最後手停在重明的脖子上。重明的喉結很突出,汪油然用大拇指輕輕地摸了摸。重明輕輕地拉過汪油然,緊緊地摟住他,手不斷地撫摸著汪油然的頭。
汪油然抬起頭,他看著重明,重明也低頭看著他。
重明用手捧著汪油然的臉,輕輕地摩挲,他慢慢地低下頭和汪油然接吻。
汪油然手扶著重明的臉看著他說:
“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重明看著汪油然,他無話可說,他再次緊緊地抱住汪油然。
“你還在生病呢!”重明心疼地說。
“我很快就會好的。你回來了,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重明看著汪油然,他感覺自已不能就這樣走掉,但是,他又不得不離開。他這一輩子欠的最多的人恐怕就是汪油然了。
他們鬆開彼此,看著彼此。重明滿眼的愧疚和擔心,汪油然摸了摸他的臉,對他點點頭。
重明拿起面具,汪油然幫他重新戴上面具。戴好後,汪油然端詳一陣,重明看了汪油然一眼,轉身離去。
重明的外套還在汪油然的身上。
汪油然不知道,這一別,又將是多久。
梅詩雅也是助教,兩個人在辦公樓下遇到一起。時間還早,他們對彼此笑一笑,在樹下的長椅上坐下。
“身體怎麼樣?”
“好多了!”
早上有些涼嗖嗖的,不過汪油然感覺很舒服。梅詩雅帶著暖暖的豆漿在喝,她還有一個三角餅。梅詩雅分了一半給汪油然,汪油然搖搖頭。
梅詩雅又拿了回去。
“還是沒食慾嗎?”
“嗯!”汪油然點頭。
“你這幾天瘦了很多。”
“有嗎?”
汪油然摸了摸自已的臉。
“嗯!”梅詩雅一邊吃一邊喝,還一邊和汪油然說話。過了一會她問:
“重明是不是回來過?”
汪油然頃刻轉過臉看著梅詩雅,他睜大眼睛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吳雨萌說的。”
“嗯?”
“她說你抓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死活不肯鬆手,還總是問‘他在哪裡’。”
“她還說什麼了?”
“還有別的嗎?不過我感覺她好像受驚過度。”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陣。
“他又走了?”
“嗯!”汪油然點頭。
梅詩雅看著遠方伸長脖子,就像她被噎住了一樣。
“油然!”
“嗯?”
“離開他吧!”
汪油然轉過頭,他看見梅詩雅非常認真地看著他。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汪油然會立刻和那個人絕交,但是,梅詩雅不一樣。
“詩雅。”
“嗯?”
“你想聽故事嗎?”
梅詩雅看著汪油然點點頭:“我正聽著呢!”
汪油然老老實實地將他和重明的經歷挑著重地和梅詩雅講了一遍,梅詩雅越聽越離譜。要不是她真正見過重明,她簡直要懷疑汪油然得了妄想症。
梅詩雅聽的張著嘴,眼睛裡沒了焦點。
汪油然看著地面,沉默著。
就這麼一會,梅詩雅都感覺受不了,她感覺太不真實了,但是理性告訴她,這確實是事實。她佩服地看著汪油然。
“你真厲害!”
汪油然苦笑一下。
“那現在你安全嗎?”
“明安排了保護我的人。”
“在哪裡?”梅詩雅四處張望,沒看到可疑的人。
“他們不會在明處。”
“哎喲!聽你這麼一說,我感覺脊樑骨涼嗖嗖的。”
“所以,這段時間你也離我遠點。”
“呀!我現在和你見面還要挑日子啊!要不要我去買一本老黃曆,每天出門之前翻一下,一翻開,今日不宜出門!”
兩個人一對視,都忍不住痴痴地笑起來。
“你的期末考試準備的怎樣?”
“才看了一半。”
“你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都不帶上我?今天開始,一起準備,有你在旁邊,我才能管住我自已,我一個人,一會就不想看了。”
“不是叫你離我遠一點嗎?”
“該考的試搞砸了,比丟了命還要人命!快走,我都坐冷了。”
汪油然幫梅詩雅拿書,梅詩雅拿了垃圾袋去扔,扔完她自然地走到汪油然的身邊,從他手裡接過書。
“你告訴重明,要是他再這樣總是將你一個人放在一邊不管,我就把你拐跑!”
汪油然看著梅詩雅,憋著笑。
“就嚇嚇他,這樣他才會緊張!你真的是一點不懂男人!”
“我自已就是!”
“啊,對不起,我忘了!”
“梅詩雅!你故意的是不是?”
“哈哈哈!我就是故意的!你這重明腦,我看沒救了!”
...
那一天晚上忙完,汪油然獨自走到學校湖邊的長椅上,坐在晚風裡。一旁的垂柳在晚風中輕輕搖晃著纖細的柳枝。
他並不喜歡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但是,當這種日子纏上你的時候,你更要耐心和溫柔以待。
重明帶著獸山的神獸和蒙卡的軍隊來了一場人獸大戰,戰爭持續大半個月,雙方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王宮那邊出了岔子。狄克,把修斯救走了。
蒙卡撤軍回王宮,獸山之難被解。
重明到後山見完澤。
“怎樣?”
重明沉默,蒙卡比他預估的更強大,他自已的隊伍也比他預估的還弱小。
“你重新找到金石了嗎?”
“是!”
“守住金石,耐心等待,MG遲早是你的!”
重明沉默。
“恐怕,我只能守護金石,永遠無法取出,重新帶回MG。”重明說。
“對於你來說,那個人比MG更重要嗎?”
重明沉默半晌後說:“我已經殺死過他一次,我不會做第二次!”
“你擔心拿走金石他會死?”
重明回答:“是!”
完澤想了半天,最後它說:“有一個方法,可以取走金石,他也不會死,不過...”
重明歪過頭看著完澤。
“不過?”
“這個方法沒用過。”完澤意味深長地看著重明。
重明看著完澤,沉默。
“就算你不用,我也還是可以把方法告訴你!”
完澤起身,它從洞穴深處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箱子,它將小箱子放在自已面前的桌子上,接著,把它推了出去。
“這裡有九顆心石。”
重明正看著那個箱子,一聽說是九顆心石,重明大膽地猜了一下。
完澤點點頭:“我這裡的是第十顆!”
重明再次看向箱子,完澤伸了伸手,重明開啟箱子。箱子裡有許多精美的小袋子,每一個小袋子裡都裝著一顆心石。這是九位神獸的心石。
“將它們放在那個人的胸口,圍城一個圓,如果金石能進入圓內,就可以自由取還,也不會傷及他的性命。”
說完,完澤看著重明。重明蓋上蓋子。他把箱子推回給完澤。
“我知道,這些對於您意味著什麼,我不能收!”
完澤輕輕地笑了笑。
“這九顆心石是特別的,你再不能找到別的心石替代。就算是這樣,你也還是堅持還給我嗎?”
“如何特別?”重明問。
完澤停了停說:“那場戰爭,殺戮太重。雖然我們十個守住了獸山,但是,我們也承受了許多。為了獲得平靜,我們十個,去了天語山守護金石花。這一守,就是九十九年,直到他們一個一個離開,最後只剩下我...”
重明看著完澤,完澤繼續說:“我本打算一直守到終老,但是,天不遂人願!幾年前,天語山來了一個叫火炷的人,他發現了這九顆心石,同時,他還發現,我們的心石能與金石花相通,產生了搶奪之心。為了守護這些心石,我才躲在了這裡!”
重明看著完澤。完澤看了一眼重明,它重新將箱子推回給重明。
“遇見你,算我們有緣!那一顆金石,本就屬於你,我只是助你取回。至於那個人,他也算是有緣人!故而,這些心石也算得其所。”
這一次,重明沒有猶豫,也沒有拒絕。
“您的大恩大德重明無以為報!”
完澤哈哈大笑。
“你守住了獸山,這還不算回報嗎?”
重明將手按在箱子上,看著它,許久。
重明不知道完澤究竟要他做什麼,完澤肯將這九顆心石贈與他,只是為報答這一次的守護,這並不夠。
不管怎樣,這個方法值得一試。
重明帶著九顆心石,重新返回地球尋找汪油然。
家裡空蕩蕩的,沒有人。重明只以為汪油然是在上課或者幹嘛,他坐在沙發上等。
一直等到大半夜也不見汪油然回來,他正要出門,卻聽見屋裡傳來汪油然的聲音。
“重明!”汪油然在監控中發現了重明。
重明四處尋找聲音來源。
“這邊!看這個,圓圓的腦袋,白色身子這個傢伙!有紅色的眼睛一樣的傢伙!”
重明終於發現了,他盯著監控,汪油然在那頭忍不住笑了。
“你在哪?”
“不在家,也不在學校,在很遠的地方。”
“我去找你!”
“你確定要來?”
重明盯著攝像頭不說話。
汪油然接著說:“我媽生病了,我回來照顧她。她剛出院,我還要幾天才能回來。”
重明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你很快要走嗎?”汪油然問。
重明搖搖頭:“不走!”
“不走?”汪油然有些驚訝又有些激動,他有一種想要立刻回去的衝動。
“嗯!”重明點頭。
“永遠都不走了?”汪油然滿懷期待地問。
重明沒說話。
“算我沒問!”汪油然失望地說:“你去洗漱吧,晚上睡我的床。你還記得怎麼洗澡嗎?”
重明又不說話。
“紅色是熱水,藍色是冷水,先將閥門調到藍色那邊,慢慢調節,水溫調好後再洗。”
“我記得!”
“嗯!那你去洗吧,其他事明天再說。”
“好!”
“晚安!”
汪油然看著手機等著,重明在攝像頭跟前又站了一會才去洗漱。
第二天一大早汪油然就被手機的提示音弄醒了。重明早早地起床,他在家裡走來走去,更多時候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重明!”汪油然在攝像頭裡叫了一聲,重明轉過頭。汪油然笑了,重明站起身,走到攝像頭跟前。
“早!”汪油然還帶著睡意。
“嗯!”重明點頭。
“想喝茶嗎?”
“嗯!”
“放茶葉的地方還記得嗎?你去拿,我教你。”
幾年時間,重明以前學會的生活技能差不多忘光了。汪油然在攝像頭裡耐心地教著重明,重明上手很快,一說他就明白,而且能把事情做的很好。這給汪油然省去許多麻煩。
“廚房的抽屜裡有錢,不過都是些零錢。我一會打電話給詩雅,讓她幫你再送一些過來。”
“不必!”
“你不吃不喝嗎?”
“我來找你!”
“這裡好遠!而且,你要見我的家人嗎?”
重明被嚇住,汪油然樂了。
“我不見其他人!”
汪油然反應過來。
“好,我知道了。我會讓詩雅將需要的都放在門口,她走了你去拿!”
“嗯!”
汪油然看著影片裡的重明,他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很不好!就像,重明為了他拋棄了原有的全世界。這種感覺,他太熟悉。
汪油然再次有了沉重的感覺。
這一次金蟬生病,汪油然感觸很深。特別是對於之前梅詩雅說過的陪伴,他有了真實的體會。
汪洋和汪沛然都要上班,不能一直請假。請的人金蟬又不滿意,照顧的也不是很周到貼心。
還是自已家人好,不僅可以照顧飲食起居,還可以說說話嘮嘮嗑,一說話心也就寬了,不會想著生病這檔子事。
金蟬最近總是說她要感謝這一次生病,要不是自已生病,還沒有機會這樣和汪油然相處。
對於汪油然來說,這也是一個轉折點。當他接到汪沛然的電話說金蟬住院了的時候,他心狂跳不止。那段時間,金蟬做了許多檢查,一家人都在煎熬中等結果。好在結果是好的。
金蟬確定手術日期後,汪油然也是對自已的生活早早地就做好安排,所以他現在才能安心地陪著金蟬。
自從金蟬生病以來,汪油然每天都精神緊張,他幾乎不怎麼想他和重明的事。回家之前,他曾計劃給重明留下手機號碼和訊息,但是,最後他沒那麼做。他想有所改變...
一直都是他在等,他不想自已的時間和活動地點僅僅只是圍繞著重明,偶爾,他也想脫離一下這樣的關係...
什麼都沒留就離開了家,就像被迫放下一些束縛。汪油然有了一些輕鬆的感覺,他對重明的感情,也少了許多沉重的包袱。
當汪油然在監控裡看到重明的時候,他很開心,也很剋制。
汪油然早上給梅詩雅打了電話,讓梅詩雅去鎮上採購了許多的生活必需品。梅詩雅沒有多問,中午之前就將汪油然交代的事辦的妥妥當當的。
汪油然一有空就看監控,重明沒有太多的動作。他很多時候都是在嘗試煮東西,打掃。沒事的時候,他在擦拭他的刀。
那把刀看起來質地非常好,非常亮。儘管非常亮了,重明卻還是反覆擦拭。
金蟬發現汪油然今天一整天總是手機不離身,從一大早開始就電話不斷。
“學校那邊有事嗎?”金蟬害怕誤了汪油然的事。
“不是,是家裡。”
“家裡?”
“嗯!”汪油然點頭。金蟬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汪油然。
“媽。”
“嗯?”
“我有喜歡的人了。”
一聽這話,金蟬心裡咯噔一下。一直以來,她是知道汪油然的取向的,除了金蟬,汪沛然也知道,全家,只有汪洋不知道。不過,這件事都只是存在於她的心裡,現在就要擺在檯面上來變成現實,就算已經有心裡準備的金蟬也還是受到了衝擊。
金蟬點點頭,有些用力地拍了拍汪油然的手背。
汪油然感覺到了金蟬的情緒,他愣了愣說:“以後再說。”
金蟬趕緊點點頭。
晚上,金蟬悶悶不樂的。汪沛然細問,她才說了出來。汪沛然沉默好一陣,她嘆了口氣。
“我們不是說好,接受事實,他幸福最重要嗎?”汪沛然耐心地勸導金蟬。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這心裡...”金蟬難過起來。汪沛然擔心金蟬的傷口,她趕緊安慰她說:“好了,先別想這事了!再說,他只是說了有喜歡的人,什麼都還沒定,你別想太多。”
金蟬嘆了口氣,點點頭。
汪油然在樓上自已的臥室裡,他看著攝像頭裡的重明,想到今天金蟬的反應,他對自已的感情生活陷入為難和困惑裡。
金蟬術後恢復半個月了,汪油然在收拾東西,他明天就要返回學校了。
第二天,汪沛然開車送汪油然去趕高鐵。在去的路上汪沛然問:“畢業後你怎麼打算?”
外面在下雨汪油然看著外面霧雨濛濛地,他說:“還沒想好。”
過了一會,汪沛然說:“爸爸想讓你考公務員。”
汪油然沉默。
“你怎麼想?”汪沛然看了一眼汪油然,汪油然始終看著前面。
汪油然看著車前進的方向,依然沉默。
“你好好考慮一下。”
突然,汪油然發現,自已需要解決的問題真的很多。一直以來,他就像一部機器一樣,轉啊轉,除了對重明用心,其他的,他都只用腦子。
汪油然感覺悶悶的。
汪油然沒有告訴重明他今天回來,他一身疲憊地到了家。
臨到家,汪油然刻意沒看攝像頭,他並不知道重明在忙什麼。只是,這五天時間他發現,就算無聊,重明也一直就在家中,沒有離開。
“你可以去轉轉啊!”汪油然曾提議。重明只是看著攝像頭,不說話。
“嗯?”
“等你一起去!”
汪油然當時很感動,就是這種感覺,需要對方,想要對方陪伴,想要和對方一起...
汪油然輸了密碼,開啟門。
他走到客廳,重明沒在客廳,汪油然心裡一緊。不過一回頭,他發現重明在廚房,他又豁然開朗。
兩個人看著彼此好一陣。
“我回來了。”汪油然先開口。
“嗯!”重明點頭。
汪油然扔掉背上的包朝重明快速走去,重明也從廚房走出來。汪油然伸手,重明彎腰,汪油然的手往重明肩膀上一搭,一用力,他蹦進重明的懷裡。
兩人緊緊相擁。
“我回來了!”汪油然再次說。
“嗯!”重明點點頭。
汪油然鬆開重明看著他,他感覺好不真實,但是,重明又實實在在地存在著,他再次擁抱重明。
“和我說話,我想聽你說話!”
“說什麼?”
“什麼都行!”
沉默一小會,重明說:“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汪油然鬆開重明,他看著他問:“真的嗎?”
“嗯!”重明點頭。
“你想我了?”
“嗯!”
汪油然笑了。
他把自已的臉對著重明的臉,兩張臉正面貼在一起。
“你會留下來,對不對?”
重明仰著頭看著汪油然,他說:“嗯!”
“我們一起好好過吧!”
重明看著汪油然,過了一會說:“都聽你的!”
汪油然又笑,他用手捧住重明的臉,輕輕地摸和捏。重明隨便汪油然怎麼弄。
汪油然的臉越靠越近,他輕輕地啄了一口重明,接著又一下,再一下。
汪油然喜歡重明的鼻息,喜歡他的味道,喜歡感受接觸他的溫暖。重明的感情很強烈,汪油然被他親的差點背過氣去。
汪油然用手擋住重明讓他暫停。
“怎麼了?”重明問。
汪油然抬起手輕輕地撫摸重明的下巴:
“雖然現在問可能有點遲了...”
重明看著汪油然:“你想問什麼?”
“我想問,你依然如從前那樣愛我嗎?”
重明把汪油然放在餐桌上,他看著汪油然,汪油然看著重明,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