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物思人III”的氣運,發生了質變。

這是好事...

可是,物極必反,因為“毒物太多了,且太過持續了”,夏閻有些吃不消了。

最關鍵的是,天快亮了,他得回皇宮。

哧哧哧...

噗噗~~

彭彭彭~~

嗖嗖嗖~~

天地間毒物移動的各種方式,混雜一處,生出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奏鳴曲。

從高處看,五彩斑斕、水陸空的毒物們如百川匯海,往夏閻流來。

深山裡忽地又傳來各種野獸驚恐地奔踏聲,這些野獸本來只是在度過一個平靜而尋常的夜晚,可突然之間,這夜晚就變成了驚悚之夜。

不少未曾來得及逃離的野獸,直接被毒蟲順道啃了啃、刺了刺、或是吐了吐...然後便中毒身亡。

而夏閻...他則是整個兒成了“五彩大湯圓”。

餡兒是夏閻,皮是毒物們...

因為毒物太多,夏閻已經開始啟用天地之氣進行滅殺了,只是這麼會兒功夫,他的真氣進度又往前爬了“126”...

可是,那些毒物根本怕不死,就如令人感動的飛蛾撲火,明知道是火,還是義無反顧地撲了過去,立體地包圍了夏閻。

啪!

夏閻無奈地拍了拍腦袋。

平時,若是這麼來一波毒蟲,他會非常開心。

可現在,這是毒蟲殺之不盡啊。

而且這麼大的聲勢,真當玉京的強者們是瞎子們。

完全可以預想,很快...就會有宗師前來檢視。

夏閻不吃了...

他瞬間變成了水鬼態,然後利用一個穿梭,瞬間遠去,只留下剛剛湧來的那些蟲子悵然若失,在孤崖上翹首以盼。

水鬼態的夏閻,並不會繼承氣運,因為這氣運似乎是和夏閻本體的靈魂繫結的。

而水鬼態的夏閻,雖說也是夏閻,但卻已經換了魂...換了這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名為“黑大王”的黑魚精的魂。

略作思索...

夏閻立刻返回了麒麟閣。

平日裡,他返回後會立刻變回原身,可現在卻不行。

他決定去找白素璃。

這事兒,一個人已經瞞不過去了。

他幽幽地來到白素璃的門前,然後輕輕推開門。

門縫才開,一道嚴寒的冷光已經從遠而來。

夏閻急忙變回原本模樣,輕聲道了句:“是我。”

“說,這時候你和我在皇宮裡做過什麼!”白素璃並不放鬆警惕,她見過“花萬骨的人皮衣”。

夏閻道:“吃麵條。”

“相公!”白素璃收起刀,然後問,“這時候來找我做什麼?”

夏閻也不解釋,直接衝入了白素璃的閨房,然後反手鎖上門。

白素璃愣了下,旋即嬌軀一震,美目圓睜...

這...這是要做什麼?

不是要做了吧?

就這麼做了嗎?

太突然了~

夏閻匆匆拉著她往裡跑,然後躲到屋舍深處。

“相公,這麼急嗎?”白素璃有些不好意思,雖說在逝境裡是老夫老妻了,可在現實裡卻還沒來過...

“急,很急!”夏閻道。

“哦~”白素璃臉紅了,怎麼就突然很急啦?怎麼回事?

夏閻急速道:“我可以變成鬼,你是知道的,我和你說過,對吧?”

“嗯~那是相公的本事,在逝境裡,相公就是靠這個才能帶我逃離。”白素璃道。

夏閻快速道:“你相信我的,對吧?”

“我永遠相信相公。”白素璃道。

夏閻忽地打了個寒顫,他已經開始感到毛骨悚然了,因為整個皇宮裡開始產生怪異的“窸窸窣窣”聲,藏在深宮中的毒物們開始甦醒了...

“那我變成鬼再和你說。”

“哈?”

白素璃還未反應過來,夏閻已經又變成了水鬼。

隨著他的變回,整個皇宮瞬間恢復了正常...

可也不算正常...等到白天的時候,宮女太監們會發現皇宮裡怎麼會多出許多毒蟲子,而冬眠的蛇怎麼也不冬眠了而在地上到處亂遊,好似在尋覓著什麼,這會讓人懷疑“驚蟄天是不是提前到了,否則...為什麼毒蟲們全都出來了呢”。

水鬼態的夏閻是鬼體,存在於真實和虛無之間,無法被看見。

可是,他說話卻可以被聽到。

陰暗的鬼域裡,夏閻此時面容枯藁,眼眶深陷,頭髮溼漉漉地披散肩上,兩個詭異的死魚眼眼珠正盯著白素璃。

“素璃,我......”

夏閻整理了思路,可是“氣運”、“吞噬天賦”都是他無法對任何人坦白的秘密,所以,他換了個措辭道,“我突然得了一種怪病,或者說怪異詛咒...就是招毒蟲。

只要我顯出身形,整個皇宮的毒蟲都會不計一切代價地向我這邊湧來...

到時候,我就暴露了。”

白素璃俏臉上頓時浮出擔心的神色。

夏閻繼續道:“現在,我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去尋找解決這詛咒的辦法。

我能夠隨時返回,能夠在屋子裡發出聲音,甚至能夠顯出身形極短極短的時間,可是...我不能長期顯露身形,你明白嗎?”

“明白,相公,你說吧,我該做什麼。”白素璃道。

夏閻道:“我要裝病,閉門不出,你在屋子裡照看我...夢將軍她不會主動進屋的...

可是,麻煩的是李太傅。

李太傅一定會進屋。

甚至還會責怪我,不該如此憊懶。

你就說我臥病在床,不想見任何人。

李太傅若是還要說,你把【冰神帖】拿出來,借給她。”

“可是...理由呢?御醫一定會來看你的,甚至娘娘也會過來...”白素璃聽到他語氣急促,也跟著急了。

夏閻思緒如飛。

因為不能和夢將軍生孩子,所以難受?

不行,若是夢將軍不在,那還能用這個理由。

可現在夢將軍就住對門,怎麼用?

那...

那...

良久,他決定說一個最扯,可是卻又能被所有人接受的謊言。

於是,夏閻稍稍停頓,醞釀了一下感情,然後用虛弱卻堅定的嗓音沉聲道:

“朕不忍見蒼生受苦,生靈塗炭。

可眼前,大炎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朕卻只能偏安一隅,藏在這麒麟閣裡...欸...心病豈能不生?”

情深意切,好似發自肺腑。

夏閻側頭一看,卻見白素璃兩眼汪汪,閃著光芒和一種莫名的期待。

她信了!

夏閻:......

“我知道的,陛下一直在為了大炎的安穩而努力。

哪怕沒有別人看見,可素璃卻知道的...

陛下,比誰都努力,比誰都更在乎這江山社稷。

我...會為相公全力隱瞞。”

夏閻點點頭,只能這樣了...

...

...

皇帝病了。

心病。

關著門,除了白宗師,不願見任何人。

他說他想安靜。

李太傅是第一個知道的,夢將軍跟著才知道皇帝病了。

“太傅,讓朕一個人靜靜吧。”

夏閻維持著水鬼態,對外喊著話,“朕不忍見蒼生受苦,生靈塗炭。可眼前,大炎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朕卻只能偏安一隅,藏在這麒麟閣裡...欸...心病豈能不生?

然而,文人墨士,心中躲藏孤苦悲憤,才能寫出錦繡文章...

寫出更多的戰詩,這大概是朕唯一能為大炎做的了。”

這個理由,李太傅接受了。

她咬著唇,心底生出強烈的自豪感。

這是她的學生,這是這個國家的皇帝。

當別的文士還在為“男女之事”而寫“風花雪月,離別惆悵之詩”時,皇帝已經在為“江山社稷”而傷感了。

“嗯,易清期待陛下的詩!這段時間,還請陛下好好休息...”李太傅在門外輕聲道了聲,然後捧著【冰神帖】走了。

屋裡,夏閻舒了口氣。

緊接著,夢將軍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藏著深深的自責。

“陛下,末將...末將願為陛下分憂!

如今,北莽賊於玉京城裡橫行,陛下心憂百姓,臥病不起。

末將...願持長槍,領一支軍隊,在玉京城裡巡視,將那些賊子全部斬殺!

夢將軍拄槍而立,垂頭,咬牙。

看著帝皇在為百姓哭泣,痛苦,她這個做臣子的怎麼可以無動於衷呢?!

夏閻愣了愣...

那...

那...

那就去吧,還等什麼?

他現在這鬼樣子,完全不能暴露。

夢將軍竟然願意主動離開,這...這簡直是個最頂級的、和他最有默契的工具人。

於是,夏閻欲迎先拒道:“可是,朕不想你去冒險...”

夢師御勐地抱拳,昂首,身立筆直如大槍,“末將是將軍,將軍上陣殺敵,乃是本職,談何冒險?

陛下那首詩,末將一直記得。”

夢師御俏臉上生出回憶之色,然後緩緩道:“馬作騰雲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何憐白髮生?”

旋即,她揚聲道:“君王憂心天下之事,將軍贏得身前身後之名,縱然白髮三千,又有何妨?”

她揹負著父兄和北地四十萬精兵的英魂...

她要用手中的槍,為這些英魂報仇,更要用手中之槍為他們洗刷恥辱。

她要告訴所有人,無論是大炎人還是北莽人...

這死去的四十萬精英是英雄,而不是殘兵敗將!

雖說,她還在修煉,可是...修煉也有一段時間了,現在國難當頭,大戰在即,她豈能還安穩地坐著?

她要領兵,去殺敵,算是人盡其用,也算是磨礪武道兵道。

待到一切落定,她才會繼續回到麒麟閣來讀書,修煉。

“末將請戰!

請陛下,成全!”

九個字,擲地有聲。

英姿颯爽,巾幗英雄之風頓時擴散而出。

一瞬間,夢師御這鐵娘子雙目銳利,全身散發出將軍該有的威勢和煞氣。

良久...

屋裡傳來皇帝的聲音。

“愛卿,保重......朕,等你回來。”

“是,陛下!”夢師御抱拳,行禮,然後從身上扯下一塊極重極重的內甲,丟放到屋簷下的牆角,然後一襲軟甲,斜拖長槍,轉身離開,踏舟,孤舟去遠。

隨後...

太后自然也知道了這事。

但只要皇帝陛下沒有離開麒麟閣,那他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而且,說不定還能多個字帖。

太后抽空讓小青轉告了下白素璃,讓白素璃轉告皇帝“正本一定要留給她”,之後就不管了。

至於夢師御,她本是太后培養出來的人才,此時要歷練,太后自然也同意,於是從禁軍裡分撥了一支三千人隊伍交給她掌管,讓她協防皇城內外。

夢師御欣然領命。

...

...

這一折騰,湖心島麒麟閣裡就只剩下夏閻和白素璃兩人了。

如此,夏閻也放心了...

這個謊言,所有人都接受了,因為這正是她們心目中明君的樣子。

心存社稷,憂懷蒼生,憤滿而書,寫作戰詩!

“我得離開去尋找解決詛咒的方法了...”

“無論什麼情況,你幫我儘量拖著...我也會時刻關注這裡...”

夏閻維持著水鬼模樣,叮囑道。

白素璃道:“相公,保重......我,等你回來。”

“嗯...”

夏閻應了聲,便離去了...

可怎麼解決這“毒物思人III”的過勐效力,他並沒有方法。

能做的,還是提升境界。

等到境界高了,說不定就可以解決。

如同往常一般,他先去到了雲露山。

站在女丑之屍的古墳前,他靜靜地“打了卡”,掃了一眼資訊:

女丑之屍:好感度4(680/1600)

隨後,墳墓上浮出資訊:你是我的。

資訊浮完後,便消失了。

往日裡,夏閻就要直接離開了,可今天他離開不了。

於是,他顯出原本模樣,靜靜站在了古墓前...

平平無奇的面具,灰色的斗篷在入夜的夕照裡颯颯而揚,“俠客島外務使”六個大字顯出一股蕭索荒涼、遠走江湖之意...

一秒...

兩秒...

三秒...

夏閻默數三下。

果然,毒物們沒有讓他失望。

剎那間,原本安靜的山野季動了起來,好似一頭灰濛濛地沉睡的巨獸正在起身,因而抖落滿身簌簌塵埃...

塵埃五彩斑斕,從水塘裡冒出,從地底下鑽出,從山洞裡爬出,從不知那片腐爛的屍地裡走出,然後紛紛翹首,感知著那強烈的吸引源,繼而...紛紛而來。

蜚,出,天下大疫。

而夏閻此時雖然沒有他的“祖先”那麼厲害,可是卻也能使得這整個雲露山大疫了。

“來吧...讓我感受你們的熱情。

讓我來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吧!

雖說突破之路漫長無比,然而夏閻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

...

片刻後...

雲露山,一片隱蔽的山谷中,迷霧重重,不少蒼狼蠻兵正停留在此,而中央則是發出些怪異的嚎叫...

蠻兵們看著那霧氣里正在成形的樹人,心底皆是有著喜悅。

有了這些樹人,他們說不定就能攻破玉京!

玉京溫柔鄉,一旦破城,那他們也可以去享享中土人們的生活,而速度快的,還能跑去皇宮裡,坐坐那皇帝小兒的龍椅,玩弄皇帝小兒的妃子。

他們都懷著期待。

嘎!卡卡!

樹人動著,從泥土中起身。

他們有著根鬚和枝幹。

但和火角人一樣,這根鬚與枝幹的分佈都極不規律。

譬如根鬚,有的取代了腳,有的則是取代了臉,有的取代了腰背,顯出混亂又怪異。

“成功了!

獨孤垂長舒了口氣。

雖然這才成功了兩個樹人,可卻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很快,他就可以製作出更多的樹人。

“上鐵魂樁!”他沉聲道。

有兩個披著黑袍的人上前,黑袍在霧氣裡顯著神秘,其上有著冗長晦澀、不明其意的紋理。

這兩人乃是大巫死墓的教徒...

叮!

叮!

隨著兩聲清脆的聲響,兩枚鐵釘釘入了樹人眉心。

頓時...樹人平復了躁動,靜靜地站到一邊。

忽地,兩個黑袍人心存疑惑地微微側頭。

不僅是這兩人,所有的蠻兵都好奇地側過了頭。

“什麼聲音?”

“好怪的聲音...”

獨孤垂仰頭看了看聲音的方向,似乎是這山谷的頂端。

“去兩個人看看。”另一邊,一個穿著重甲、未戴頭盔的蠻將吩咐道。

話音落下,頓時兩個蠻兵順著山道,衝上山谷頂端。

這才上到頂端,便是兩聲慘叫傳來...

緊接著,那兩個蠻兵的屍體從高處落下。

啪!

啪!

一個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摔落時,直接粉碎了。

還有一個則是全身在快速腐蝕,落地後便沒了氣。

兩名蠻兵,瞬間慘死!

眾蠻兵默然了下,而已經不用再看了...

因為,兩道五彩斑斕的“流”已經從高處垂了下來。

“這是...毒潮!

”獨孤垂童孔緊縮,駭然道,“怎麼可能......這裡是中土啊,中土怎麼會有毒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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