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子夜時分,我們正悶頭呼呼大睡,突然聽見我們居住的房間後牆外有人敲打。
“咚咚咚,咚咚咚……”開始聲音還小點,可砸著砸著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就像有人拿著一把大大的鐵錘,咬著牙,使著勁要把牆壁砸透一樣,震耳的錘聲透過牆體滲了進來。
“嗯,誰敲牆?”
我忽愣坐了起來,耳聽著嚇人的聲響。
江大頭被驚醒了,揉著惺鬆的睡眼問:“這是啥聲音?”
“有人敲牆.”
我說話的聲音很小,生怕驚動了後牆外的人。
然而,我不敢大聲說話,不等於砸牆聲音驚醒不了李老黑,麻子張。
這時候,所有的人都醒了,一個個像做賊似的,瞪著驚恐的目光大氣不敢出。
“咱出去看看.”
江大頭仗著膽子說:“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
“走,看看去.”
我說著皮衣下床,第一個竄出房間。
然而,就在我們剛要出去看個究竟,聲音卻突然像斷了電,沒了。
嗯。
我們驚恐而莫名其妙。
我們沒有出院子,而是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砸牆聲依然沒有再次響起。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是不是潘阿龍得罪了什麼人了?人家明著惹不起他,就採用深夜敲牆的這種辦法來報復他?潘阿龍聽到了震耳的響聲,從他的房間過來了,瞪著驚恐的目光剛要說話,就聽江大頭說:“潘阿龍,有人敲你家的後牆,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就是聽見了我才過來的.”
潘阿龍疑惑不解地說:“誰砸我的牆?”
李老黑心直口快,也沒考慮潘阿龍的感覺,張口就問:“你小子是不就是得罪什麼人了?人家來報復你?”
“說什麼呢?”
潘阿龍一聽李老黑問這話,頓時一臉的不樂。
只見他兩手一攤,做了個外國電影演員常做的手勢,說:“我一不吃喝嫖賭坑蒙拐騙,二不生意場上爾虞我詐,三不打架鬥毆,我哪來的仇人?”
“那你說誰敲的?”
我納悶兒地問。
“別說了別說了,”不知潘阿龍心裡真有不可告人的得罪人之事?還是心裡恐慌至極?他說著說著就不讓我往下說了,把耳朵貼到牆上開始聽音,試圖從聲音裡判斷出什麼人。
然而,過了很長時間,潘阿龍也沒聽到砸牆聲再次傳進來。
他失望地往沙發上一坐,也不再說話,兩隻眼睛出神地盯著發出過響聲的那片牆壁。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麻子張有點犯困了,一個哈欠,他想躺到床上又睡了。
我也困了,於是也想回屋睡覺。
然而就在這時,砸牆聲又突然響起。
“咚咚咚,咚咚咚”敲擊聲又響了六下。
再次想起的砸牆聲,潘阿龍像觸了電一樣“騰”就蹦了起來,臉色也跟著陡然煞白,回頭就說:“怎麼又有聲音?”
“走,出去看看!”
發生了敲牆這麼大的事我們還敢睡覺嗎?這一定是有人故意使壞。
於是,我們呼啦就出了房間。
我帶頭,像離弦之箭就到外面。
剛才我想了,一定要抓住砸牆的人,我要看看他究竟是誰?問問他為什麼這麼幹?然而,當我們跑到房後,聲音突然又停止了。
等我們趕出門外往後牆觀瞧,一個人沒有。
我舉目望望周圍,一片漆黑,更是什麼也看不見。
我和潘阿龍來到後牆,透過夜色,只能看到牆上一片被砸的痕跡清晰可見。
多虧我們出來,要是再晚出來一會兒,潘阿龍家的房牆肯定不被砸透氣,也得被砸出幾個大坑。
潘阿龍摸著傷痕累累的牆壁,心疼地罵:“他媽的嘞,是誰這麼缺德?把我好端端的牆砸成了這樣!”
“找!都給我找!”
潘阿龍突然成了我們的司令官,他一聲令下,我們便在他的指揮下,開始圍著他的院子轉著圈兒地尋找壞人。
潘阿龍的院子成了下葬後孝子轉墓,我們順三圈兒倒三圈兒,找了一通,什麼也沒發現。
沒有發現人,跟誰算賬?潘阿龍再次來到砸壞的牆看來片刻,最後只好無奈地說:“算啦,回家.”
這一夜我們誰也沒睡好,先是胡亂猜測,而後又等著抓壞人,一直等到天亮。
第二天,潘阿龍讓我們什麼事也別幹,給他幫忙,一上午時間把損壞的牆壁用水泥又重新補泥了一遍。
李老黑尖,他一看潘阿龍的牆壁本來就破的掉渣兒,正好借修補的機會又使他的牆壁嶄新一片,他就不幹了,說潘阿龍這是故意讓人砸的,好讓我們藉機給他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