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有這樣一雙可怕的眼睛盯著誰不害怕?從小光聽大人們講鬼故事裡鬼都瞪這樣的眼睛,把好多看見它們的人都嚇得當場一命嗚呼,今晚終於看見了,我慌亂不堪地剛想把麻子張,江大頭喊醒為我壯膽,突然就聽李老黑哀求一般地說:“地瓜,你饒了我吧,你饒了我吧.”
李老黑髮出求饒聲,我以為我耳朵聽錯了,這些日子李老黑光是說威嚇話了,僅僅一夜之間,他怎麼就求饒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往後倒退了幾步,死死地盯著李老黑心想,他不坑我也不敢說話,四隻眼睛對視著。
我心想,他是不是被湖妖折騰的神魂顛倒,又開始說胡話了。
擔心李老黑再往下說會發生意外情況,我急忙把湛盧劍收起了來,湛盧劍被我一收流光溢彩頓然消失。
屋裡立刻又是一片漆黑。
透過夜色,李老黑依然瞪著哀求的目光望著我,好像在說,你不答應饒了我,我就不睡覺。
啊,從李老黑那可憐期待的目光中我明白了他的心思了,是湖妖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掌控在鼓掌之間,李老黑每一句話都在替它傳遞。
我立刻就提高了百倍的警惕,隨時應戰湖妖。
不過,驚恐之餘,我還是裝作一個被戲弄的糊塗蛋,湊近李老黑耳邊悄悄說聲:“好好寶貝兒,我饒你了,快睡吧快睡吧.”
李老黑沒有吭聲,可憐地看了我一眼,不過他的嘴沒閒著,依然有氣無力地嘟囔著,“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我記不清李老黑說了多少遍,這時候,我的印堂之處突然亮堂一片。
嗯,怎麼回事?我又產生幻覺了?不對呀,我斜楞斜楞眼,依然還能看到屋子裡的情景,江大頭,李老黑,麻子張還都在睡覺。
正在我緊張疑惑之時,我的印堂忽然更加亮堂起來,彷彿額頭上豁然開朗一扇大門,亮堂的泛著金光。
我這種這金光不像李老黑印堂之處發出的那種光,他是瓦綠瓦綠泛著那種陰森森的綠光,而我這是暖暖的,帶著一種祥和的金光。
我不敢相信自己剎那間就有這麼的變化,於是我撲稜撲稜腦袋,又仰頭看看天花板,整個房間只有我自己能感覺到光影的存在,屋裡並沒有被光環映照的金碧輝煌。
“哈哈,該死的湖妖,你又在施展淫威,我已經有了神功,還怕你做甚?”
我不由得膽大起來,想著往事也不再忐忑,不再彷徨,像一位勇驍勇善戰的勇士,渾身上下充滿了無比的力量。
這時候,我開始對自己的道法神力默默地沾沾自喜心說,看來仙道沒有騙我,他傳給我的的確是正經八百的神功。
自古就有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之說,看來仙道沒有把我當外人,他傳給我的還真是一種神功,一種法力無邊的神功。
我竊喜著,不由得對仙道生出敬佩之心。
我也在迷迷糊糊中帶著笑靨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咕咕咕——”幾聲雞鳴傳進我的耳朵,我看看窗外天亮了。
這時候江大頭,麻子張都起來了。
江大頭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沒好氣兒地埋怨我,不好好睡覺,鬧的他也沒睡好覺,還把他們嚇得差點沒了小命兒。
我能跟江大頭嗆嗆嗎?我現在是什麼人?一個已經有神功在身的人了,他是一個凡夫俗子了,我還能跟一個平常人一般見識?昨天深夜我已經發過誓,我要跟湖妖決戰,爭取把它一舉殲滅,替民間和仙道除害!不一會兒,李老黑也起來了,揉著惺忪的睡眼長長打了個哈欠呆傻起來,他搞不清楚他忘了夜間發生的事?還是在搜尋昨天晚上的記憶,扳著兩個手指頭嘟囔了一會兒也不知在算啥,算夠了,突然就衝著門外大喊:“潘阿龍,做好飯沒有?我餓了.”
廚房裡,不知潘阿龍沒聽見?還是在忙啥?李老黑喊了好幾聲也聽不見他搭腔,也不見他過來,李老黑就急了,又罵:“潘阿龍,你耳朵塞驢毛了,我喊餓你怎麼不吱聲啊?”
隨著答應聲,潘阿龍擦著臉上的熱汗跑著進來就問:“誰喊我?”
“我喊你呢!”
李老黑盤腿坐在床上,像個大爺似的漫不經心地盯著潘阿龍又問一遍:“做好飯沒?老子都快餓死了,快點兒!”
“你要吃飯?”
潘阿龍驚詫,李老黑突然喊著吃飯他覺著不像是從他嘴裡喊出來的,愣怔著又問:“你要吃飯?李老黑冷著眼回答:“是啊,我餓了不吃?”
僅僅一夜沒在一個屋子裡睡覺,李老黑就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不但不再辟穀,也不嚷著他的先人來了,睜開眼就狼嚎一般吼著餓,儼然不像曾經被磨難折磨過一樣。
潘阿龍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因為這些日子李老黑一直在辟穀,並且還神叨叨地淨說一些駭人聽聞的話。
今天一大早李老黑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擱誰能不驚駭?潘阿龍瞅瞅我,又看看李老黑,說:“地瓜先生,老嘿子先生是不是迴光返照啊?”
“放屁!”
李老黑一聽潘阿龍把他說成了迴光返照,順手抄起身邊的水杯就砸了上去。
潘阿龍躲得還挺快,水杯飛過他頭頂落到了牆上,隨著“啪”一聲響摔了個粉碎。
潘阿龍不清楚李老黑先說吃飯,幾句話聽得不對勁兒馬上就用水杯扔他,嚇得“跐溜”就竄出房間,躲在門口哆哆嗦嗦低就問:“地瓜先生,老黑子先生是不是又犯病了?”
我呼哧笑了,說:“他沒犯病,他就是等著你給他做飯吃.”
“啊,沒有犯病啊。
好的好的,我馬上做早飯,馬上做飯,你們等著.”
隨著潘阿龍話音一落,廚房的門就響了一下,隨後就聽裡面“乒乒乓乓”切菜,“嗤,轟,”炒菜的聲響。
我心裡清楚,李老黑身上的妖氣有可能被我昨天深夜那麼一折騰,湖妖暫時離開了他,但我不敢跟任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