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氣?”
麻子張似乎沒想到,一個破老道進院還沒怎麼看呢,就能看出來潘家小院兒瀰漫的陰氣,他嚥了一口驚訝的吐沫,隨即就問:“妖怪在哪兒?仙道能看出來不?”
“哈哈哈,貧道乃降妖大師鍾馗之後孫,多少年來一直行走江湖專門降妖捉怪,這點端倪看不出來還能為民除害?哈哈……”潘阿龍一瞅道士果然眼力不凡,於是就說:“仙長,你看我們家有位病人,不知什麼原因,每天一到後半夜兩點,就準時哭鬧,我們不知道仙道能不能給他看看,怎麼個原因.”
“哦,有這麼一個病人?貧道瞧瞧.”
道士說完,就被我們眾星捧月一般讓進屋裡。
剛才李老黑還在臺階上站著看熱鬧,哆嗦了幾下不知啥時候又躺到了床上,蒙著頭在睡覺。
“就這位.”
江大頭一指李老黑。
早晨還又哭又鬧,又蹦又跳,誰都按不住的李老黑,這會兒不知被什麼東西降住了?不哭也不鬧。
被江大頭叫起來只是掃視了眼前所有人一眼,便呆呆地坐在床上,像反思自己的錯誤一樣低頭不語。
道士說:“貧道先給這位施主看看瞳孔把把脈,然後才能斷出他究竟得的是什麼邪病.”
道士說著,拉過李老黑一隻手,一邊號脈,一邊自言自語,忽而眉頭緊鎖,忽而眼珠轉動……這樣的舉動反覆了多次,最後眉頭一舒,哈哈笑著說道:“不用怕不用怕,小妖小鬼,貧道伸手擒來.”
“仙道,”潘阿龍一聽道士把湖妖說成了小妖小鬼,以為他沒有看透李老黑身上暗藏的玄機,馬上就糾正說:“仙道有所不知,我們這位先生可不是小妖附體,而是大鬼纏身…”“呵呵呵,”潘阿龍還沒有完全表達出自己的心聲,道士便笑著說:“自古妖鬼難分,貧道即刻動手捉拿妖孽,定能將它一舉斬殺!”
李老黑有救了!李老黑有救了!我一聽老道說得如此肯定,心頓時沸騰起來,心說,仙長啊,你趕緊幫幫忙吧,幫我們拿住湖妖,給李老黑治好邪病,不然,我們快要跟他一樣,成了神經錯亂的人。
我心裡祈禱著,瞅瞅麻子張,江大頭,潘阿龍,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這會兒肯定也都會這樣想,也都會為今天遇到這位仙道敢降妖捉怪感到慶幸,為他叫好。
老黑子似乎真被仙道鎮住了,像一隻乖巧的綿羊呆呆地愣那原地不吭不鬧。
我們也都像等著彩票開獎前的神聖一刻,屏住呼吸,兩眼盯著道士那雙有力的大手,期盼著他一把把湖妖妖魂揪出來,讓它大白於天下,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只見道士唸唸有詞,小聲嘟囔著,一隻手剛要再次去摸李老黑,突然像觸了電一般“歘”又收了回來,渾身頓時打了個哆嗦。
道士驚詫地回頭望著我們說:“這位施主身上怎麼會有電?”
“有電?怎麼會有電?”
老和尚一句話把我給弄蒙圈了,瞪著驚詫的目光,嘴叨咕著:“李老黑身上怎麼會有電?”
旁邊的麻子張,江大頭,潘阿龍也大眼瞪小眼,相互張望著,好像也都在問,老黑子身上咋會有電?“不可能!”
我瞅著李老黑那神疲乏力的面色,不相信他身上會發出電,因為我們跟李老黑整天待在一起,也沒少觸碰他,可怎麼就沒感覺到呢?想到這,我伸手摸了一把李老黑的額頭,李老黑額頭涼涼的,比我的體溫還要低,體溫挺正常的,也沒感到有電啊?”
道士望望我,看到我若無其事,又瞅瞅李老黑,李老黑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啊,我忽然想起來了,李老黑身上要說靜電肯能是真的。
不過,靜電按說是不會有這麼大的威力,能把一個人電擊的打個哆嗦。
我們都知道,比如有人穿晴綸或者纖維內衣,當天氣乾燥,特別是冬天,一臉多日不下雪面料受到摩擦之時,有可能會發出“吱吱叭叭”的響聲,夜間還能看到火星子。
可李老黑在這個天氣炎熱的地方,既沒穿晴綸內衣,天氣也不幹燥,剛才外邊還下了一會兒大雨,根本就不是乾燥的事,可他哪來的電?況且我摸他怎麼就沒感覺到?會不會是道士武功太高深了,練到了登峰造極自己產生的靜電?我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道士聽了我的解釋,還以為真是自己產生了靜電,發生了剛才的一幕,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後便說:“貧道再試試.”
道士說完,出手再次去觸控李老黑。
然而,這次他的手還未摸到李老黑,這回趔趄大了,道士就像觸到了上萬伏的高壓線,“啪!”
一下,根本就沒看見啥東西,就被他擊打的扔出去多遠,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以此同時,就見李老黑雙目頓時發出兩道綠光,那綠光就跟湖妖眼睛放射出來的一樣,綠中帶著陰氣“嘩啦”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
就見李老黑雙眼裡的綠光又忽地消失了。
我們顧不上看李老黑那道綠光怎麼發出來?又怎麼一下消失了?慌忙下手去扶道士。
道士被我們扶起來,喘了好半天氣,這才露出驚恐的眼神問:“貧道是不是被扔到地上了?”
“噗嗤”,我差點被道士明知故問的話逗得笑出聲來,道士被扔出老遠居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這會才想起來。
但我沒敢笑出來,急忙把話頭一轉,彷彿安慰,又似擔心地說:“仙長是不是又觸電了?”
道士可能真被摔懵了,好不容易反過勁兒來,卻又連他自己怎麼倒在地上在一瞬間就沒有了記憶,按說這種情況對於一個道德高深的仙道是不該有的,沒有數年的修煉根基他敢出來遊方?然而,事實就在面前擺著,我看的清清楚楚,剎那間一個飛人的身影“嗖——”就飛了出去。
道士顯得很沮喪,像一隻會變臉的大公雞,皺紋對壘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那個尷尬勁兒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