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林浩天干脆轉回了身子,雙手抱臂,瞳孔緊縮,冷睨著她。

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林曉暗暗捏了捏小手,掩飾自己的心慌。

她強擠出一絲笑意,故作輕鬆的撇了撇嘴,“我這是好心提醒好吧,她看起來很心善,你要是這麼狠心,就有點配不上她了.”

“配不上她”幾個字聽在他的耳裡有些刺耳,林浩天的眸光瞬間沉了幾分。

他斂了斂眸,緊抿著唇,思忖著林曉的話有沒有道理。

這個時候,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不是他的,而是梁曉悠的手機。

他怕她玩手機,把她的手機揣在了自己兜裡。

他拿出來一看,宜婷來電。

林浩天猶豫了片刻,接通了電話,宜婷無精打采不走心的聲音瞬間透過話筒傳了過來,“悠悠,你還在醫院嗎?”

“不在.”

林浩天生硬的回了兩個字,便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

“林浩天!”

聽到男人的聲音,宜婷恢復了以往的高分唄,似瞌睡醒了,精神勁十足,“她的電話怎麼在你身上?!”

“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要在我身上了.”

依舊是生硬的語調,好像除了梁曉悠,在其他女人面前,他都無法熱情起來。

“為什麼?”

似是習慣了他的淡漠,宜婷絲毫不介意,驚訝的追問他。

問出口,她似反應了過來,又恍然大悟般的“哦~哦……”了幾聲,然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話筒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感覺到她有些怪異,林浩天蹙了蹙眉,不想再多說,“你找她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

宜婷的聲音瞬間又蔫了下來,帶著一絲落寞,“你好好照顧她,我不打擾你們了.”

他還沒來得及“嗯”一聲,對方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宜婷落寞的將手機塞回兜裡,抬起雙手使勁搓了搓臉,眸色複雜的望向無盡的前方,漫無目的的走著。

黃昏收起纏滿憂傷的長線,睜著黑色的瞳仁注視著大地。

城市的夜生活開始拉開了序幕。

寬闊的大馬路上車輛如梭,川流不息。

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形色各異的人們你擁我擠,來去匆匆。

汽車的喇叭聲,小販的叫賣聲,人們的高談闊論聲,不絕於耳。

看起來喧囂又熱鬧,她明明穿梭在人群中,卻感覺孤單沁進了骨子裡。

大家都匆忙往家趕,而她,卻不知該去往哪裡。

分手,說出口硬氣十足,留下的痛卻是深入骨髓。

她再堅強,可終究是個女人,在這樣傷心低落的時候,也希望有個人陪陪她。

哪怕是一句話不說,就陪在她身邊,讓她感覺她不是被遺棄的孩子就好。

誰知,打電話給梁曉悠,感受到的卻是林浩天對她無盡的寵愛,她若去了,倒顯得有些不識相了。

彷彿全世界都不需要她,她拼盡了力氣,還是擠不進他人的生活。

那種掩埋已久的被拋棄的感覺似洪水浪潮般向她打來,將她吞噬。

明明是雨過天晴後自然炎熱的天氣,宜婷卻感覺到冷至骨髓的寒意,她忍不住抱緊了自己。

她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似要沉入千年寒冰之底,冷至麻木。

前方的路,似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讓她迷失了方向。

空氣中瀰漫著各種美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這樣的味道,瞬間刺激的她想落淚。

如果她有一個溫暖的家,這個時候,該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飯了。

可惜,她沒有,從來沒有過!“哎~”一聲長長的嘆氣夾雜著濃濃的憂傷,宜婷收回了思緒,她伸手抹掉臉上不知何時滑落的淚水,深吸一口氣給自己一個鼓勵的笑,四處看了看,最終拐進了一家燒烤店。

在夏日的夜晚,吃烤串,喝啤酒,是一種享受。

夜色才剛降臨,店裡已經快坐滿了,年輕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扯酒聲,歡笑聲,喧譁聲,連成一片,小小的店裡熱鬧又嘈雜。

唯有她,是一個人。

宜婷坐在角落的位置,看著周圍的歡聲笑語,感覺似在諷刺她來錯了地方。

她嘴角漾起一抹苦笑,心底湧起強烈的悲涼感,“老闆,一打啤酒.”

“好嘞!”

沒有人陪,沒關係!無處傾訴,沒關係!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她偏偏不信這個邪!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哪裡來的愁?!服務員將啤酒拿到桌上,她已做好了一醉方休的打算。

一罐,兩罐,三罐……時間不知不覺中流淌,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服務員上前了一趟又一趟。

宜婷終於有了醉意,她有些醉態的雙眸凝著桌上橫七豎八躺滿的啤酒罐,嘴角勾起一抹傻氣的笑容。

她捶了捶桌子,失態的嚷了起來,“老闆,再來一打啤酒.”

這一次,她沒有聽到爽快的回應。

她不由惱怒起來,拳頭將桌子捶的“嘭嘭”響,不顧形象的嚷著“啤酒,啤酒……”桌上的啤酒罐陸續被震的滾落到地上,發出“呯呯嗙嗙”的響聲,一時,引來了其他客人好奇的目光。

宜婷絲毫感知不到,她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喝酒,她要喝醉,她要忘記那些痛苦的事。

“小姑娘,你喝醉了,要不我幫你叫輛車?時間不早了,我們店也要打烊了.”

“我沒醉!”

宜婷不悅的陡增分貝,醉意朦朧的雙眸睨了四周一眼,仰著酡紅一片的小臉,食指指著老闆娘,“你別想騙我,還有這麼多人在呢.”

老闆娘沒動,她指向老闆娘的食指卻在不停的晃動著。

“你已經在這喝了幾個小時了,真的不能再喝了……”宜婷呵呵的笑了兩聲,眯了眯醉意朦朧的眸子,帶著一絲醉態的笑意睨著她,“怎麼……怕我付不起帳?”

她擺了擺有些沉重的腦袋,從兜裡掏出一把錢,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給……都給你……”頓了頓,她撐著有些發暈的額頭,帶著一抹嘲諷睨著她,“這下,你總該放心的給我拿酒來了吧!”

老闆娘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收她放在桌上的錢,轉身走了,不一會,拿了兩罐啤酒來,“最後兩瓶,喝了趕緊回家吧,女孩子家家的,這麼晚不回家家人會擔心你的.”

家?家人?!宜婷鼻子陡的就泛酸了,她抓起老闆娘拿來的酒,一口氣喝了一罐。

一罐喝完,她眼裡卻早已溢滿了淚水。

她緩了口氣,又將另一罐一口氣灌進了肚子裡。

喝完,她欲起身離開,誰知,卻發覺身子有些撐不住暈沉的厲害的額頭,她趴到了桌子上,才感覺稍稍好受些。

這個時候,那些傷痛過往,卻像高畫質電影回放般更加清晰在腦海裡浮了出來。

養父喝醉酒,把她額頭打破了,鮮血直流,卻沒有人管她。

寒風凜冽的冬天,她好不容易討到兩塊錢,打算去買饅頭填飽餓了一天的肚子,誰知,卻被一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搶了去。

她好不容易上了快一個月的班,還指望著發工資交房租,老闆卻突然說她是未成年,不能讓她幹了,結果是一分錢都沒有給她。

………那些塵封已久的過往,突然被開啟,就如同決堤的河水般,來勢兇猛,而且一時停不下來。

在她悲傷越衍越烈時,她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可是,她卻如同沉睡了般,卻絲毫沒有感知到。

店裡的客人已經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夥計們開始了一天的收尾工作。

老闆娘拍了拍她的後背,她傻傻的呵了兩聲,但眼角卻滑落出晶瑩的淚珠,喃喃自語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為什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見多了這種情況的老闆娘搖了搖頭,從她兜裡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通知對方來接人。

冷風匆匆趕到的時候,店裡除了宜婷,已經沒有其他客人了。

似是就等他來了好打烊。

老闆娘一直守在宜婷的旁邊,見他來,把她扶起來交給他,幾度抿唇,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小夥子,女孩子是需要哄的,不管因為什麼鬧得不愉快,作為男人,你都應該先低頭認錯,讓一個女孩子這樣出來傷害自己,很不應該.”

冷風有些反應不過來。

老闆娘似是沒打算要他回答,說完就走了。

倒是梁曉悠,嘴裡一直哼哼唧唧的,像個泥鰍一樣,在他懷裡不安的扭來扭去,一會哭一會笑。

“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逃脫不了被拋棄的結局……我那麼的努力……”她腦海裡翻騰著那些過往的心酸,毫無意識的呢喃著。

她伸手戳戳夜風的胸膛,“你知不知道……為了普通人一樣的生活……我有多努力……”“我知道……我知道……”冷風聽著她帶著濃濃憂傷的醉話,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他垂眸,睨向宜婷的眸光不自覺的柔軟起來,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心疼。

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一直跟他暢所欲言,笑聲不斷,怎麼轉眼就……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讓她這麼傷心?!“你知道什麼?!……你什麼也不知道……”她捶了捶他的胸膛,揚聲嚷了起來,“誰都不知道我的苦……也沒有一個人會心疼我……我生下來就註定是被拋棄的……再怎麼努力,我都是多餘的……多餘的……”夜風打在她的臉上,吹開了她額前的劉海,額頭的那一道疤痕在霓虹燈下看起來有些獰猙,冷風的黑眸有一瞬的刺痛感,他閃了閃眸,緊了緊攬著她腰的手,有一瞬的衝動,他想告訴她,他心疼她,可是,說出口似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就連對著醉態的她,他都感覺到很難。

他眸光輕柔的睨著她,唇角不知道蠕動了多少下,等他“我會心疼”幾個字說出口時,宜婷早已沒了聲音,唯有夜風將他的話語吹散殆盡。

深夜的大馬路上特別的安靜,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高樓大廈都陷入了沉睡中,只有夜空的繁星點點,陪伴著落寞的霓虹閃爍。

冷風站在街頭,垂眸看著整個身子掛在他身上醉態十足的宜婷,眉頭緊鎖了起來。

還好,他要了她的號碼,還好他手機及時修好了,還好他忍不住莫名的給她打了個電話,不然,她這樣醉倒在這,多危險。

可是,他不知道她家在哪,該怎麼送她回去?他抬手拍了拍她耷拉在他肩上的小臉,試圖叫醒她,“你家在哪裡?告訴我,我好送你回去.”

宜婷只是哼哼唧唧了兩下算是回答。

得不到答案,冷風一時有些為難起來。

他該帶她去哪?是去酒店?還是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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