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白棉棉無聲的倒抽一口冷氣,又又對上眼神了。

那豈不是……

小白貓渾身炸毛的尖叫著:“完了完了!剛懷一個,現在又懷一個!還都是男的!”

“我昏了我昏了,誰來扶我一下……”

小黑說著,真的咕咚倒在地上,四腳朝天,兩眼翻白。

“你認識我?”

喻景琛顯然不知被白棉棉看一眼會有多大的危險,反而驚訝於白棉棉的反應。

眼前的小姑娘很年輕,看起來像是剛上大學的年級,也就十八*九歲,甚至更小。

個子不高,纖纖弱弱,大眼睛裡流光溢彩,只是似乎有些社恐,不敢和別人對視,總是斂著眼瞼。

看上去文文靜靜,很容易被人欺負的樣子。

喻景琛第一反應是,自己從未見過眼前這小姑娘。

但偏偏仔細再一看,又覺得對方的眼睛意外熟悉,可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認識?

白棉棉不敢再看喻景琛,低著頭咬著唇角,心裡那叫一個惡狠狠,何止是認識啊!我們兩個之間的過節大著呢!

就算你忘了,我可沒有忘,我是很記仇的兔子!

不過說起來,喻景琛和以前的模樣的確變化很大,以至於白棉棉根本沒有第一時間認出。

眼前的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年輕卻沉穩,看起來紳士溫和,莫名有股說不出的疏離感。

他右眼尾的下方,有一顆淚痣,足夠醒目,白棉棉記得,很久以前他的那個位置就有顆淚痣,果然沒有變化。

白棉棉真的很想再瞪喻景琛一眼,不過好在剋制住了。

她用最兇巴巴的語氣說:“沒見過!”

喻景琛感覺到對方的敵意,這就有些讓人莫名其妙了。

白棉棉板著臉,還是那副兇巴巴的模樣,又說:“玩具兔子不賣!才不會賣給你這個渣男呢!”

渣男?

喻景琛明顯怔愣了一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話沒來得及問,白棉棉已經上手了,推搡著他往店外走,大有一副趕客人的樣子。

“這裡不歡迎你,快走快走!”

別看白棉棉個子才到喻景琛肩膀位置,看起來毫無威脅力,可她的力氣是凡人無法比擬的。

喻景琛直接就被推出了小鋪子,然後……

“嘭——!”

白棉棉關上大門,將門口“營業中”的小牌子一翻,立刻變成了“休息中”,隨即還將大門的鎖給鎖上了。

“喵?”

挺屍的小黑爬起來,搖著頭四處看了看,奇怪的說:“你把那好心的小哥哥轟走了?”

“什麼好心的小哥哥,就是個渣男!”

白棉棉氣得臉頰都鼓起來,像個偷吃了堅果的小倉鼠。

“發……發生了什麼事情嘶嘶?”

一條綠色的小蛇從櫃檯後面小心翼翼的探出頭,試探性的看了看。

小黑回頭瞪著綠蛇,說:“你還好意思出來呢!剛才你躲到哪裡去了,跑的可真快啊!太沒義氣了!”

小綠吐著舌頭,委屈的搖頭,長長的身體在地上扭來扭曲,差點扭成麻花,抽泣著說:“你們嘶嘶,你們知道的嘶嘶,我……我社恐,害怕嘶嘶,好害怕嘶嘶……不敢出來嘶嘶.”

“害怕什麼?”

小黑挺胸抬頭,說:“就剛才那個煤氣罐,本喵狠狠咬了他一口,你也應該去咬他一口,嚇死他.”

小綠搖頭,斷斷續續繼續說:“嘶嘶……害怕棉棉打人,濺一身血嘶嘶。

我暈血嘶嘶……”

白棉棉:“……”

還真別說,小綠怕的其實有道理,以白棉棉的力氣,如果剛才不是喻景琛路過出來阻攔,那煤氣罐必然被白棉棉打到迸血。

白棉棉雙手抱臂,說:“都是那個渣男搗亂.”

小黑好奇的轉動著大眼睛,說:“那位好心小哥哥為什麼是渣男?你們以前認識嗎?”

小綠也奇怪,說:“小哥哥長得好帥啊,看起來又紳士又溫柔,怎麼會是渣男呢嘶嘶?棉棉你是不是搞錯了嘶嘶.”

“他化成灰我都認識,不可能認錯.”

白棉棉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們兩個顏控,不能因為他長得稍微帥一些,你們就偏袒他啊.”

小綠嘿嘿一笑,有點羞赧的說:“不只是稍微帥一點,腿也很長呢嘶嘶!”

白棉棉吐槽說:“通常腿長的人腰短,沒有腰很醜的,知道不?”

小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說:“腰啊,男人的腰也是很重要的,不過這個嘛……要脫了衣服仔細的看,不可妄下定論呢.”

白棉棉:“……”感覺大家討論起了奇怪的話題。

“總之,”白棉棉說:“這個喻景琛絕對不是好人,就是個睡了我七年,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大渣男!壞蛋!轉頭就把我拋棄了!”

“嗬!!!”

“嗬!!!”

小黑和小綠齊刷刷倒抽一口冷氣,均是瞪著大眼睛瞧著白棉棉。

資訊量太大,一時消化不良。

就見小白貓眨巴著水亮亮的大眼睛,問:“這個睡字……是動詞嗎?”

白棉棉:“……”

小綠善解人意的說:“小黑你不要嘶嘶,不要調侃棉棉啦嘶嘶。

所以這個小哥哥,就是棉棉以前的主人嗎嘶嘶?”

雖然不情願,但白棉棉還是繃著臉蛋點了點頭。

白棉棉在飛昇之前是一隻玩具兔子,玩具兔子成仙可謂稀罕至極,白棉棉也不知自己為什麼就有了意識。

不過根據天庭裡的那些前輩所說,白棉棉之所以可以成仙,全賴她那與眾不同的眼睛。

白棉棉在成仙之前,是一隻看起來比較普通又有些可愛的玩具兔子,就是此時此刻擺在窗臺上的那隻。

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白棉棉昏昏沉沉,莫名就有了自我意識。

她迷茫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圓圓鼓鼓的小臉蛋,肉嘟嘟的,白白嫩嫩。

是一張小嬰兒的臉,笑呵呵流著口水……

小嬰兒很小,還沒有白棉棉這隻玩具兔子個頭大,兩個人近距離的大眼瞪小眼。

然後就見小嬰兒咯咯一笑,湊過來一口,吧唧咬在了白棉棉的臉蛋上。

當時白棉棉整個兔都傻了,滿臉的口水。

後來白棉棉慶幸的感嘆,口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幾次她差點就被小主人尿了一身!

她的小主人就叫做喻景琛,眼尾下面有個醒目的淚痣。

從喻景琛出生開始,白棉棉就陪著他,一直七個年頭。

就在喻景琛七歲的時候,白棉棉被拋棄了……

玩具兔子的耳朵斷了,棉花散落而出,躺在陰暗的角落等啊等,怎麼都沒有等到主人來尋找她。

只有路人冷漠的眼神,偶爾掃過她。

還有流浪的野貓野狗,試探性的對她又抓又咬。

漸漸的,玩具兔子不只是耳朵斷了,身上破破爛爛,髒髒兮兮。

更糟糕的是,白棉棉居然奇蹟一般的感覺到了疼痛。

她感覺到自己脖子很疼,疼的窒息,被一隻野狗叼著跑了很遠很遠,然後“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徹底昏厥了過去。

再醒來……

白棉棉已經在天庭之上,莫名其妙歷劫成功,飛昇成一隻玩具兔子小仙子。

“嗚嗚……”

小綠哽咽著,聽了白棉棉的往事,忍不住一邊哽咽一邊在地上擰麻花,說:“白瞎那個小哥哥長得如此好看,居然是個壞蛋,居然這麼對我們棉棉嘶嘶.”

“唉——”

小黑抬起爪子,拍了拍白棉棉的鞋,安慰說:“算了吧,往事就讓它過去,畢竟……誰還沒遇到過一個渣主人呢.”

白棉棉點點頭,其實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段往事,事情也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年,差一點點就真的全忘了。

可惜……

小黑又嘆了口氣,說:“先不說這個了,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剛才棉棉你一下子瞪了兩個凡人!還都是男人!現在不只是煤氣罐,還有你的前任,肯定都懷孕了!”

前任?

白棉棉總覺得這個詞聽起來怪怪的。

白棉棉面露難色,說:“我不是故意的……”

小綠說:“煤氣罐和前任都是大壞蛋!讓他們懷孕也好,給他們一個教訓嘶嘶!”

白棉棉的眼睛雖然有讓人懷孕的奇怪buff,但說白了,這樣懷孕懷的是死胎,如果沒有送子殿的神仙安排靈魂來投胎,孩子是無法正常出生的。

“教訓他們是沒問題,”小黑說:“可是棉棉這樣是擾亂凡間秩序,萬一讓別的神仙知道再給舉報了,可是前途堪憂的。

所以還是解決一下比較好.”

白棉棉猶豫了一下,說:“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解決.”

小黑和小綠也是一陣沉默,大家都沒有經驗啊!

“要不,我寫一封信給師姐吧,請師姐幫忙.”

白棉棉說。

小黑說:“也只能這樣了.”

說幹就幹,白棉棉趕緊提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封信,然後交給小黑,說:“快把信送到師姐那裡.”

“我現在就去!喵!”

小黑叼著信,一個跳躥,直接走窗戶離開了小店。

白棉棉雙手合十,嘀嘀咕咕說道:“希望師姐能在他們兩個肚子大起來之前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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