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心情激動,而又複雜地停好車,來到她的身前。
“求你一件事”,她聲音顫抖道。
“說”,他的聲音也有點抖動。
“我想抱抱你,但是你不能動手”。
李元心想果真如此,這樣的場合,他不願說出拒絕的話。
“可以”。
“你不能動手!”,對方再次強調。
李元雙手背後,用行動來保證。
她猶豫一下,前後左右看看,這種小心翼翼的表情,讓他忍俊不禁。
她上前一步輕輕抱著李元的腰肢,雙臂慢慢收緊,腦袋也靠在了他的胸口。
不知多久,她感覺不對,突然想到什麼,嚇得連忙後退。
雙手緊緊捂住了發燙的雙臉。
“對不起,自然反應”。
她聽到李元的解釋,臉更燙了,連忙跑到腳踏車旁。
經過李元身旁時,他本想摟住她,但是想到了什麼,忍住沒有動。
來到腳踏車旁,她想到什麼,從挎包裡拿出一封信,遞給李元。
“回去再看”,說完騎上腳踏車拐入井兒衚衕。
他看看手中的信,苦笑一聲。
騎車回到大院,剛準備進門,就聽到了閻阜貴的呼喊。
“元子,等等,有你一封信”。
李元感謝後接過,感覺裡面只有很薄的一張紙。
此時,一個小腦袋從窗戶上的進出口伸出,喵地叫了一聲。
李元微笑地上前一步,用手摸摸它的腦袋,然後在它的腦門上親了一口。
它就是小花,已經成年,和同類一樣,不太粘人,平時自己出去逮老鼠。
自從多了一隻小花,前院幾乎不再鬧老鼠,即使是中院和後院,也被它頻頻光顧。
但是大部分時間,它的活動範圍就是前院。
院裡的人都喜好它,尤其是小孩子,看著毛色光亮的小花,都想抱抱。
但是小花很特別,除了李元,從不讓其他人撫摸或摟抱。
這讓院裡的小孩非常不服,個個想著征服小花。
可惜他們自己也吃不飽,沒有什麼好吃的引誘小花。
所以,他們的方法就是硬來。
可惜,小花自從來到李家,一直不缺營養,身手矯健異常。
一發現不對,幾個縱越,就跳上房頂。
一群小孩徒呼奈何。
剛才,小花歡迎過李元后,退後到屋裡。
李元進了客廳,坐在板凳上,沒有急得生火爐。
手中抱著小花,把兩封信放到桌子上,左右端詳。
閻阜貴送來的信,看字跡就知道是趙秀芹寄來的。
他苦笑一聲,沒有猶豫,拿起趙秀芹的信。
輕輕撕開,拿出對摺的信紙,展開後,果真只有一張。
信的內容非常簡潔:
“李元同志,你好”。
看到開頭,李元眉頭一皺,目光順著向下。
“對不起!我結婚了!”
李元拿著信紙,眼裡只有這幾個字,“我結婚了!”
李元呵呵直樂,一股憋屈湧上心頭,眼睛慢慢泛紅。
手中的信紙慢慢變得模糊,當字跡消失時,他雙手用力,頓時漫天紙屑紛飛。
他雙眼赤紅,很想大喊大叫。
懷中的小花突然寒毛直豎,跳起順著樓梯衝上二樓,在欄杆處弓著腰,驚恐地盯著李元。
小花跳開時,爪子在李元的大腿上用力一蹬,鋒利的爪子透過褲子,讓他感到了疼痛。
疼痛的刺激,讓他瞬間清醒。
低頭看看地上的紙屑,沒有使用意念,起身默默開始撿拾。
一會兒,把所有紙屑撿起,放到桌子上。
拿出一張白紙,上面塗上漿糊,開始拼圖。
以他強大的記憶力和辨別力,很快就完成拼接。
慢慢用手鋪平,折起,放入信封,送入空間,和上一封信放到一起。
這時小花慢慢從樓上下來,看著李元的眼睛,幾息後,跳上他的大腿,用頭蹭著他的右手。
抱起它,右手輕輕為它梳理毛髮,心慢慢平靜如初。
痛苦過後,又泛起一陣如釋重負的輕鬆。
他用眼角瞥了一眼桌上的另一封信,眼角慢慢蕩起笑意。
稍一猶豫,拿起信封,抽出摺疊工整的信紙。
“李元同志,你好:
月初收到了他的來信,他過去一直在綿陽的一個山區開展工作,由於之前剛剛進駐,不能隨便通訊。
現在一切正常,他才和家人通訊,當然也有我的一封。
謝謝你一年來的陪伴,從你的身上我學到了上進和堅持。
更是被你的才華所折服。
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最後的擁抱,算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句號。
祝你也能夠尋回自己的真愛!
你的好同學,袁晶晶”。
李元抓著信封,笑了,笑的太過用力,擠動淚腺,廉價的淚水湧出眼眶。
他不斷喃喃自語,“我尼瑪!。。。哈哈。。。我尼瑪!。。。”
這次小花沒有跳開,而是不斷用頭蹭著李元的胳膊。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元子,你沒事吧?”
李元擦了一下眼淚,“三大爺,沒事!”
“元子,開開門,三大爺進入和你嘮嘮”。
“不了,三大爺,我一會兒就好了”。
“那行,有事喊三大爺,三大爺陪你喝酒解悶”。
“謝了,我想靜靜”。
“那行,我回了”。
閻阜貴從李元的聲音裡聽出,他的情緒還算穩定,一步三回頭地回到家中。
“老頭子,元子沒事吧?”
三大媽關心地問道,閻解成和閻解放也是緊盯著閻阜貴。
“沒事,估計是喝酒,想起了父母”。
“也是,這多年,一直一個人過,確實夠孤單的。過去那個姑娘好長時間沒有來過。不會是分手了吧?”
三大媽一語中的。
“你家那個外甥女?”
“嘿嘿,沒福氣,年初嫁人了”,三大媽惋惜道。
東廂房,李元收拾心情,開始生火爐。
然後丟給小花一隻小魚,他在桌子上擺上一葷一素,拿出一瓶汾酒,一個酒杯。
開始一人飲酒醉。
不久一陣舒緩的京劇腔調悠悠在屋中環繞:
。。。
說 紅顏我痴情笑
曲動那琴聲琴聲妙
我輕狂吶太高傲
懵懂無知太年少
。。。
一生征戰何人陪
誰是誰非誰相隨
戎馬一生為了誰
能愛幾回恨幾回
。。。
第二天早上5點,李元準時起床。
一套太極拳打的有聲有色,自有一種無羈的韻味包含其間。
直到兩套拳打下來,渾身舒坦。
陪著小花吃完早點,喝完一杯清茶,雙眼清明,面帶笑容,推門而出。
當他推車走出院門,剛才遇到他的人都有點發愣。
他們都感覺,今天的李元和平時好似有點不同,顯得有點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