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氣氛詭異得令膽小之人能夠嚇尿褲子。
於白鷺的膽子可是傳聞吃了七匹狼和兩隻老虎練出來的,她捏著下巴,嘖嘖兩聲。
神人妖鬼,排最末兒的小鬼也敢到她面前蹦躂,還有沒有天理了!
天理難容!
鬼這種生物,於白鷺還未見過,她知道,肯定不是遇到了鬼打牆,而是另有蹊蹺。
通常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是嚇得腿肚子哆嗦釘在原地,就是雙腿發軟跌坐在地起不來。
於白鷺卻同逛自家後花園一般,閒庭信步的走進一棵榕樹,用獵妖鞭鞭柄戳了戳樹幹。
堅硬結實,鏗鏘有聲,並非幻象。
“所以,這些樹是活的?還是,這裡被佈置了法陣?”
管他是什麼,直接滅了!
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最複雜的難題。
在絕對力量面前,什麼妖魔鬼怪都是炮灰!
“啪”的一聲,獵妖鞭攜著噼金斷石力,揮向攔路的幾顆大榕樹。
隨著轟然一聲巨響,三顆大榕樹應聲倒地。不遠處,傳來劇烈的咳嗽聲音。
眯起眼睛的於白鷺,猶如離弦之箭,朝著聲響之處衝了過去。
張牙舞爪的榕樹,像是一個個索命小鬼,從四面八方洶湧而至,阻攔於白鷺。
這是什麼狼奔豕突、群魔亂舞的年頭兒,榕樹都這麼瘋狂!
於白鷺手中獵妖鞭虎虎生風,打著旋兒抽在榕樹粗壯的樹幹之上,發出陣陣如擂鼓般的巨響。
一顆又一顆環抱粗的大榕樹,不是攔腰折斷,就是連根拔起。
所向披靡的於白鷺,一路過五關斬六將,跳到一個小山丘之上。
她望著依偎在一起的雞血藤妖與綠衣大哥,調整凌亂的呼吸,將因用力過度兒發顫的手背到身後,微微一笑。
“姐姐我累死累活,你們兩個卻在這裡悠閒談情說愛,還有沒有點兒人性?”
不等二人回答,她緊跟著恍然的“哦”了一聲:“我忘了,你們兩個是妖,沒有人性。”
榕樹不是雨後的春筍,不會突然就從地底冒出來,於白鷺算是想明白了,眼前這個一身綠的油菜精大哥,其實是“山中木客”,榕樹嶺的榕樹成了精,擁有操控榕樹的能力。
藤蔓寄生於榕樹之上,這兩隻綠皮妖,還真是天生的絕配!
之前,也有仙門的人和獵妖師來榕樹嶺檢視,但都被會移動的詭異榕樹嶺,還有自己嚇自己的可怖幻象嚇退。
於白鷺,是第一個走到兩妖面前的獵妖師!
面色比衣服還綠的榕樹妖沉著臉,聲音低沉警告:“勸你莫要多管閒事兒。小心讓這裡成為你的埋骨地!”
“幼,見你一直不說話,還以為你是個啞巴!”
像於白鷺這種將恐嚇完全當做耳旁風的獵妖師,榕樹妖還是頭一次見。
他射向於白鷺的惡毒目光,似能將於白鷺的面頰腐蝕兩個大洞。
先天彪悍的於白鷺膽子大、臉皮厚,心眼兒又多又毒,手段兒又狠又辣。
榕樹妖的的眼神威壓恐嚇,不如隔壁鄰居家的大狼狗來得嚇人。毫無恐懼不說,還甚至令人有點兒想笑。
“木葉花草化形成人不已,你二人怎地不知好好珍惜?”
雞血藤妖聽到於白鷺這話,以為她有心放他們一碼,正欲開口,就聽見於白鷺好似魔鬼般道:“聽聞榕樹嶺的百骨坑埋了不少人,風水不錯,你們二人是想自己進去躺平,還是讓姐姐我送你們一程?”
雞血藤妖本就青綠色的臉,變得更青,像是老黃瓜刷了十層青漆,都要皸裂開了。
榕樹妖的面色就比他的小情人兒要豐富精彩多了,赤橙黃綠青藍紫走了一個遍兒,跟個霓虹燈似的。
“你找死。”
氣得手哆嗦的榕樹妖,從牙縫兒擠出一句憤怒。
於白鷺十分嫌棄的撇嘴,這威脅的臺詞兒還真是陳詞老調,無甚新意,浪費她一腔殺意,不對,是一腔正義。
廢話不多說,“啪”的一聲,獵妖鞭一招蟒蛇出洞,卷向雞血藤妖與榕樹妖二人。
好似連體嬰般一直黏在一起的二人,即使面對攻擊,仍舊黏在一起出手。
數顆雙人環抱粗的大榕樹,將於白鷺團團圍住,困在其中。樹身上面纏繞掛著數不清的藤蔓,繃得筆直,像是利箭般射向於白鷺。
於白鷺手臂一揮,獵妖鞭盤旋如旋風,將空中的藤蔓不斷絞碎。
而地面之上,如蛇群湧動的藤蔓,纏向於白鷺的雙腿。
於白鷺飛身而起,躍到一顆大榕樹上,望向榕樹妖二人所在之處。
擒賊先擒王,她一個縱身,躍過榕樹包圍圈兒。
但剛一落地,就立馬又被能夠移動的榕樹圍困住,且漫天藤蔓朝她纏繞而來。
好久,沒遇到這麼棘手的妖了。
於白鷺扭動脖子,轉動手腕,提了一口氣兒,揮鞭橫掃,疾步挺進。
漫天飛葉木屑中她揮汗如雨,似一隻迎著暴風雨的海燕身形如閃電。
這個獵妖師,不要命了嗎?
因為於白鷺的勇勐而受到極大反噬的榕樹妖與雞血藤妖咳血不止,恨不能天降霹靂,將這難纏的恐怖女獵妖師噼個外焦裡嫩,身首異處,神魂俱滅。
否則,就算她死了,若屍體還在,他們兩個都會擔心其會突然詐屍,揮鞭子抽死他們兩個。
今日,即便有幸得以苟活,估計二人後半生但凡聽到趕馬車的揮鞭聲,都得嚇得原地去世。
二人想逃,可他們真身在此,無法離開榕樹嶺;想打,又打不過。
之前,明明她深陷在妖毒魔障製造的恐怖氣氛中,任憑戲耍。
怎地眨眼間就天翻地覆,她鹹魚翻身,而他們兩個卻活生生卡在這進退兩難的境界內罵蒼天無眼?
眼看風風火火的於白鷺越逼越近,力不從心的二人心如刀割,準備割肉補瘡。
黏在一起的二人終於分開,雞血藤妖化作無數藤蔓貼著地面,去山坡下搜刮活物,吸取精血,補充妖力。
榕樹妖不斷調動更多榕樹來困住於白鷺,咬牙堅持,看是他先內傷不治身亡,還是於白鷺體力耗盡被活活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