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傲慢與不自量力
丁儀的眼前出現了一道妖豔的藍光，他眼前的一切都瞬間氣化。
“呼！”真正的丁儀從自救派飛船的沉浸式控制艙裡坐起來，剛才的一切像是一場夢。
完美的水滴，永遠的映象，還有……還有在他眼前瞬間消失的四條鮮活生命。
丁儀用顫抖的手抓起菸斗，抽了口煙他才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這時候他才發現，飛船的艦長就坐在自己身邊：“水，水滴……”
艦長點點頭：“您放心，飛船已經在加速，我們會盡快去天王星的！”
“不是！是艦隊，快讓他們解散！”丁儀幾乎是咆孝道。
“我也通知聯合艦隊了。”艦長苦笑道：“他們讓我不要風言風語掃大家的興致！”
丁儀張大了嘴：“水滴攻擊了我們！”
艦長攤了攤手：“聯合艦隊說，那是未知的訊號中斷，目前正在調查。”
丁儀突然有些頹然：“我忘記了，沒人有相信水滴會攻擊人類，就在剛剛，所有人都視水滴為和平的使者和代言。”
艦長點了點頭。
丁儀眼前突然出現了“量子號”的軍官們，他眼含熱淚：“可惜了那麼多鮮活的生命，哪怕是讓我這老東西去死呢？”
艦長卻道：“出發前，我直接接到過統帥的命令，讓我務必保證您的安全！
“聯合艦隊的人都死了，您也不能有事。
“現在我們依舊很危險，請您儘量不要過於激動，之後的航程可能會有些顛簸。”
聽到了“統帥”這兩個字，丁儀終於鬆了口氣：“幸好有姜宇兜底！”
接著他勐地想到：“快快快，快幫我錄影，一邊錄一邊往量子城發！”
艦長不敢怠慢，趕緊按照丁儀說得做。
丁儀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我懷疑製造水滴的技術是強互作用力，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們之前對強核力的研究方向有很大的誤差。
“水滴的出現，證明我們在基礎物理方面跟三體星人還有巨大的差距，好在這個差距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也可以說，水滴會給我們的基礎物理帶來非常多的靈感和方向，在沒有見到實物之前我們跟三體星人的差距很大，可是見了水滴之後，這個差距就迅速縮短了。
“下面我來說一說，經過對水滴的近距離考察，我對強互作用力的幾點想法……”
……
水滴的尾端出現了一個藍色光環，它極速擴大，所到之處不管是丁儀的機器人替身，還是西子等四個活生生的人，又或者是“會晤號”的金屬船體，都被瞬間氣化。
接著水滴的前端又出現了一個藍色光環，此時的“會晤號”已經被高溫化成了一坨鐵水。
有那麼一個藍色的小光電，突然從鐵水中竄出。
它就像是一隻夏夜裡螢火蟲一樣漂亮，可是卻沒有螢火蟲該有的悠閒和自在，它到更像是一個脫離了所有枷鎖的魔鬼，一頭扎進了聯合艦隊組成的方陣當中。
……
聯合艦隊“旗艦”，人類與水滴的歷史性會晤突然中斷，讓四位最高軍事長官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歐洲艦隊司令克爾斯道：“詢問一下智子！讓她立即報告‘會晤號’上的情況。”
就算人類這邊的通訊訊號中斷了，智子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通訊參謀還沒來得及去執行命令，指揮平臺卻突然響起了警報，在聯合艦隊編隊的邊緣發生了不明原因的爆炸。
現在誰還有心思去管這個？這次歷史性會晤的直播再不恢復的話才麻煩呢！
通訊參謀還沒聯絡智子，智子到主動來聯絡“旗艦”了：“我要跟四位司令官說話。”
克爾斯皺著眉頭質問：“水滴是不是出問題了才影響到了直播？你們也太馬虎了，知不知道……”
“閉嘴！”智子表現出了一股從未出現過在她臉上的凌厲：“為了這次‘會晤’我們準備了一個多世紀，怎麼可能有失誤。”
克爾斯一愣：“你，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在他的印象裡，智子說話從來都是溫文爾雅，而此時她的臉上卻滿是不屑與嘲諷。
“我當然是跟你說話。”智子冷笑道：“我是來向聯合艦隊宣佈，人類對太陽系的統治結束了。”
這時候越來越多的人察覺到了不對勁，大家都有些緊張的盯著智子，都有些茫然是哪個環節出現了錯誤，讓智子突然惡語相加。
“你們不是問水滴怎麼樣了麼？”智子微笑道：“我跟你們聯絡的同時，就是在給水滴指引方向呢！它來了，它來了！”
噗~
就像是鐵針扎破紙的輕響。
水滴真的出現在了克爾斯的眼前。
周遭的一切彷彿都被按下了慢放鍵，所有人都好像覺得此時宇宙當中只有水滴是唯一在運動的物體。
有那麼一瞬間，克爾斯的茫然和驚訝達到了頂點。
水滴來得快去得也快，克爾斯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它就飛走了。
接著爆炸的高溫襲來，整個艦長室陷入火海。
從智子的話說完到水滴出現再消失，可能只在一秒鐘……甚至可能還不到一秒鐘。
總之克爾斯是連個字母都沒來得及吐出來，就已經命喪黃泉。
這時候再去看聯合艦隊，已經發生了一連串的爆炸，而整個艦隊還不知道爆炸源來自哪裡。
沒人注意到，有那麼一個小小的藍色身影穿越在其中，它就像是死神的鐮刀，出現在哪裡，哪裡的生命便被成片成片的收割。
水滴看似是隨意的攻擊，其實它是章法的，它先是搗毀了聯合艦隊的指揮系統，接著開始在外圍利用爆炸和戰艦殘骸，讓暫時沒有遭遇攻擊的戰艦自顧不暇。
而水滴卻像是閒庭信步一樣，哪裡的飛船剛剛具備一點機動能力，它就出現在哪裡。
後來姜宇形容水滴這個“玩法”，很像是他看過的一部武俠小說裡，一個叫古墓派的門派訓練弟子的方法。
師父會抓來麻雀，讓弟子只能用手掌去阻擋麻雀，使麻雀不能飛走。
當弟子能控制幾十只麻雀在自己的掌中無法飛走之後，這番訓練就算是完成了。
而此時的水滴顯然是個“武學高手”，一隻麻雀都別想飛出它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