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爺問過魏景興的意思後,並沒再去找過那幾個孩子,回到市區後就報警了。

因為有了確切的證據和證人,良縣那邊還沒來得及反應,人販子和三兄弟就被抓了。

這邊一切塵埃落地後,山爺又去看了那五個孩子。

他們如同狼崽子一樣,仇恨的看著他,直說侯湘蘭那種賤女人活該被賣,說她能當自已的母親都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什麼女人本來就是給男人換媳婦的,天生就是用來生孩子的。

明明是還沒成年的孩子,可言辭刻薄、心腸惡毒到他都沒見識過的程度。

甚至他們已經猜到,三兄弟被警察抓走肯定是眼前的男人乾的,對他極為怨恨,不停想要拿石頭丟他。

回來後山爺就向魏景興轉述了那些孩子的話,魏景興並沒有要見他們一面的想法,直接就說讓他們在山裡自生自滅。

原本他的打算是把那些孩子送到孤兒院,可知道了他們的德行後,還是算了,別出來禍害人了。

既然覺得自已那麼優秀,那就留在那地方吧,相信沒有大人在他們也能很好的活下來。

那五個孩子才是真的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他讓人找侯湘蘭也只是因為綿綿。

他現在改口了,按照衛綿的名字來,不叫小時候的乳名丫丫了。

至於侯湘琴,也因為涉嫌拐賣人口被抓了起來。

但魏景興找律師諮詢過,按照她的情況,大概也就能判個五年,至於出來後陳寶柱還會不會要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想著陳寶柱那麼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願意接受個拐賣人口被判刑的妻子,侯湘琴出獄後應該何去何從,就和別人沒關係了。

衛綿聽魏景興說完,也想通了很多事。

想來當初侯湘蘭曾經告訴過侯湘琴,孩子的名字叫衛綿,但是哪個wei,侯湘琴卻是不知道的。

所以在後來上戶口時,隨便找了個“衛”就這麼上了。

嚴格點說,她應該叫魏綿,但衛綿並沒有要改的打算。

說完了這些往事,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相對著沉默不語。

魏景興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衛綿身上,他的綿綿現在是個非常厲害的小姑娘,即使沒有爸爸的存在,也生活的很好。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基礎,魏景興生怕自已的出現給孩子帶來困擾,如同個犯了罪的刑犯,在等候法官的審判。

衛綿垂眸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才抬眼看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魏景興慌亂收回的目光。

她嘆了口氣,決定攤開了說。

“你既然已經找人調查了,就肯定知道我十八歲之前的生活環境,我對父親這個角色都沒什麼感情,也不知道怎麼相處,總不能像對待陳寶柱那樣對你。”

除了害怕,就是恐懼。

當然,那是原主的情緒。

“我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思想獨立,經濟獨立,並不需要靠著別人才能生活。”

魏景興聽到這,只覺得鼻子發酸。

他知道女兒優秀,也為女兒的優秀驕傲,可女兒的優秀他半分都沒參與,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十分挫敗、自責。

“綿綿,我——”

“你先聽我說完。”

衛綿打斷他。

她能理解不代表就一定要認可,但她也不是冷血動物,別人真心待她,她肯定也會回以真心。

只是可能不會有魏景興想要的那種女兒對父親的孺慕。

“我體諒你多年來尋找女兒的心酸,也請你尊重我的生活習慣,我覺得咱們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態就很好,偶爾見一面,互相問候一聲,過年過節時你要是想過來也可以過來。”

至於以後能相處到什麼程度,就交給以後的時間吧!

魏景興嘴唇動了動,聲音有些哽咽的應了聲,“好。”

女兒已經找到了,還那麼優秀,明知道兩人二十年沒見,不可能立即親密起來,他仍舊感覺心裡很難受,如同被人攥緊了又鬆開,那種帶著心酸的痛想表達都表達不出來。

說完了自已想要說的,衛綿也不介意關心他一下,算是替原主盡一下女兒的本分。

“之前想問怕覺得冒昧,你的腿是怎麼回事,不能走路了嗎?”

魏景興聽到這話怔愣了片刻,面對女兒的關心,他心裡劃過一絲暖意。

“也不是不能走,只是走起來比較費勁,出門的時候大多都要靠輪椅。”

魏景興這會兒也想開了,就一點點來吧,兩個陌生人肯定要慢慢了解的,最關鍵的一步都達成了,其他的還會遠嗎?

“年輕時不知道愛惜身體,拍戲比較拼,那時傷到腰了也沒太在意,後來就越來越嚴重,前些年一直在國外治療,現在已經好些了,至少我在家裡還是能走幾步的。”

說著,魏景興雙臂使力,緩緩扶著輪椅站了起來,擺開助理的手向前走了幾步示範給衛綿看。

“你看,走幾步還是可以的,就是我坐輪椅習慣了,人也懶了。”

衛綿沒說話,看他僵硬的往前邁那幾步,如果忽略額角不停蹦起來的青筋,她也許真的會相信。

“你平時住在哪?”

魏景興在助理的幫助下重新坐回了輪椅上,只這麼簡單的幾個動作,他前額就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我之前大多數時候都在海市,但我現在打算在碧水園林買個房子——”

魏景興小心翼翼的覷著衛綿的神色,想知道女兒對於他住在附近會不會牴觸。

見衛綿仍舊面無表情,魏景興的心沉了沉,“我讓助理問了下,碧水園林這邊的房子都賣差不多了,那我去西山別墅住也行。”

一句話,藏了多少的小心思。

衛綿倒是沒多想,在她看來住在什麼地方都無所謂,即使是碧水園林,相信魏景興也會掌握分寸,不會整天過來找她。

“你隨意,找好了地方告訴我一下,我去給你佈置佈置。”

魏景興心頭一喜,在不知道衛綿是自已女兒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衛綿是幹嘛的了,她口中的佈置,肯定是要在家裡給他調理風水。

這是不是也能證明,衛綿並沒有她口中說的那麼不在乎他這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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