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二的兒子聽到這幾句話,心頭只有一個念頭,“壞了!”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床上癱瘓的老頭忽然瞪大了眼睛,他大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明明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一隻手還朝著外面伸去,口中模糊不清的發出“娘”的音節。

關老二的兒子一看這樣就知道要壞,趕忙從床頭拿了速效救心丸,

還沒倒出來呢,關老二忽然高高舉起的手忽然垂了下去。

關老二的兒子一看,趕忙把藥瓶往地上一砸,撿起來一粒藥丸就往老爹嘴裡塞。

卻沒想到關老二死死咬著牙關,再不肯吃進去一點。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順著眼角緩緩流下了一滴眼淚。

彌留之際,他腦中想的,全是母親的音容笑貌。

關老二是這幾年才知道母親在用術法續命,甚至他想讓母親教會自已,能讓他也長生不老。

可母親拒絕了,並且明確告訴他,用這樣的術法以後肯定會遭報應的,別說下十八層地獄,甚至有可能會因為太過陰毒引來天雷。

然後被劈個魂飛魄散,再沒了來世。

母親說,要不是不得已,她也不會用這樣的術法。

母親還說,欠那些孩子的命,她只能來世當牛做馬去報答了。

說這話時,老太太慈愛的眼神落在鬢角已經生出白髮的兒子身上。

那時候的關老二,因為喝酒太多腦出血癱瘓在床。

醫院對他的病情沒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說讓回家養著,不能停藥,定期回來複查。

關老二知道,自已的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下半輩子就是在病床上度過了。

人家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是夫妻呢,他病了沒多久,妻子就想辦法和他離了婚,後來更是一走了之。

關老二也能理解她,和自已在一起l 一輩子沒享到什麼福,臨老了還要伺候他這個癱瘓在床的人,擦屎擦尿,端茶倒水。

關老二能理解,不代表能接受,他甚至想著,不如死了算了。

可這時候他那已經眼瞅著就要八十歲的老母親忽然來了,以一已之力擔負起照顧他的責任,每天擦身,端屎端尿,還給他做喜歡吃的,每天下午推著他去外面曬太陽。

他待的房間更是被老孃收拾的一塵不染,半點異味都沒有。

他看著原本頭髮花白的老孃一點點長出了烏髮,又從她時不時露出的悔恨表情上,漸漸窺探了一二。

但他究竟不敢往太過邪門的地方想,只想著能有母親陪著,過一天是一天。

如果能活著,誰願意死呢,只要老太太沒將事情攤開說,關老二就如同老太太希望的那樣,假裝不在意、不知道,母子兩個相依相伴,一過就是將近四十年。

這麼多年裡,白天一直是老太太在照顧他,而自家的兒子只需要晚上給他翻個身,再接個尿就可以了。

其他的諸如擦身洗臉,洗頭洗澡吃飯拉尿之類的,都是老太太白天伺候他。

這兩年關老二覺得自已身體越來越差了,他也知道自已恐怕也活不太久了。

一方面不捨得就這樣要和母親分開了,一方面又慶幸自已終於要死了。

他死了,母親就能解脫了吧?

為他奉獻了一輩子的母親,臨了了也沒得到好下場的母親,是他這個當兒子的不孝順。

他多麼希望老天爺能網開一面,讓她母親得以留存一絲魂魄去轉世贖罪。

他願意和母親一起贖罪,為那些死去的人贖罪,給他們當牛做馬,只為他們能寬恕母親造下的罪孽,她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放心不下他。

放心不下他這個癱瘓在床的不孝子。

娘,下輩子,我還當你的兒子。

換我來伺候你,好嗎?

————

卻說另一邊的魏景興,他透過關係找到個很有名的私家偵探。

當然,這個有名指的是在某些階層裡有名,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聽說過他的名字。

這人真名沒人知道,他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渠道弄到身份證,每次開房或者交易的名字都不一樣,沒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所有人都叫他山爺。

連山爺的真面目也沒幾個人見過,聽說每次見到的山爺長相都不一樣,火男火女,或火辣或穩重,這人應該是有一手十分精通的化妝易容術。

不然就是一個團隊。

也是,想要在這行當做出點成就來,必定要有點別人沒有的本事。

山爺每次接單全看心情,而且他不是無休止的接下去,完成一單後收到的錢都足夠他生活一陣子,這段時間他就不會再接。

魏景興也是經人介紹找到的山爺,他給山爺以往用來接單的郵箱傳送了資訊,之後就忐忑的等待著。

當然,在等待的過程中他也沒閒著,而是找了其他的私家偵探試圖尋找。

魏景興也是開始查了才知道,當年和侯夏蘭相關的很多痕跡都被人特意抹掉了,現在想要尋找起來非常有難度。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魏景興覺得裡面有陰謀,他愈加想要刨根究底。

他的女兒,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她是不是還活在世上?

如果她過得很好,魏景興願意遠遠地看著她,不去打擾她的生活。

如果她過得不好,或者正被某些如同沼澤的生活拖累著、傷害著,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有時候魏景興看到沿街乞討的孩子,都會忍不住停下輪椅,朝著他們面上仔細看去。

在肯定不是女兒後,才會放棄。

但凡有一點懷疑,他都要帶著那個孩子去做親子鑑定。

可是一次次的希望換來一次次失望。

無論失望多少次,魏景興都願意充滿希望再去尋找下一個,生怕因為自已倦怠了,就徹底和女兒失之交臂。

魏景興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他家那邊也沒什麼親人,即使有,也是想要過來從他身上分一杯羹的。

要說真心,那絕對是半點都不會有的。

他們真是恨不得自已能趕緊死,然後繼承他留下的大筆遺產。

但魏景興從來都不是那麼聖母的人,如果真找不到女兒,在他臨死前,會把所有財產全捐出去。

反正這些年他從來沒停下guo 捐款的腳步,可手裡的錢就如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就在這時,魏景興的郵箱忽然響了一聲。

“叮,您有一封新郵件,請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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