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老太太的腳步一晃,險些摔倒在地上,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是了,如果和鬼神扯上關係,那劉鳳玲在監控裡的動作神態就完全說得通了。

劉老太太惶惶不可終日,這時反倒開始後悔當年沒好好管教小孫女了。

生怕那些想要報復孫女的鬼魂仍不解氣,會來劉家害人。

擔驚受怕了兩個月後,有天忽然得了中風。

這下子躺在床上不能動的變成了她,劉家人沒時間照顧,於是也找來一個照顧她的護工。

先不說護工是不是劉鳳玲那樣的人吧,自此之後,整個劉家的情況如同衛綿說的那樣,忽然變得事事不順。

原本看中個房子想要壓一壓價格,轉頭就被另一人買走。

本應唾手可得的升遷被別人頂替。

之前說不上火爆但生意絕對不錯的店面變得門可羅雀。

原本很好的樓盤變成了爛尾樓,一大筆錢投進去全都打了水漂。

去年年底檢查身體健康的人忽然得了重病。

籠罩在劉家人身上的功德金光已全部消散乾淨,他們以後只會如普通人一樣,再沒了那些世人眼中的福氣。

而已經變為鬼魂的劉鳳玲,自然有地方接受刑罰,在那裡不講究什麼證據,只要是在陽間做過的事情都有記載。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眼下的衛綿正在接聽肖一彬表哥的電話。

之前他說樓上鬧鬼,但是還沒等衛綿過去就先出差了。

肖一彬的表哥叫田振鵬,剛在一家外企入職不久,平日裡的工作很忙。

這次他出差回來,正好有半天的休息時間,於是到家第一時間給衛綿打了電話。

原本衛綿是要自已開車過來的,可肖一彬說什麼都不同意,非說讓師叔體驗一下他新買的車。

於是肖一彬開車,鄭浩坐在副駕駛,衛綿坐後面。

車開出去一段距離後,她才像是忽然察覺到車上有個閒人似的,疑惑道,“你為什麼在車上?”

不是說撬了人家女朋友嗎,跟過去難道不怕被打出來?

鄭浩洋洋得意,從包裡掏出個黑色的口罩戴好,對著車上的鏡子打理了幾下頭髮,掩藏了一部分眉眼。

“師叔放心,我保證不說話,戴著口罩他也認不出我,這樣更方便掌握第一手八卦。”

肖一彬覺得鄭浩戴了口罩仍舊能看出是他。

“我表哥又不瞎,要不你別上去了,我和你影片,但你不能說話。”

“不行,不能親眼看見他臉變綠我愉悅值得不到提升。”

“可你要是去了,我表哥能打死我。”

“為兄弟兩肋插刀是你的榮幸!”

“我不想要這樣的榮幸——”

最後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還是衛綿掏出個隱匿符給鄭浩。

隱匿符不是用來隱身的,而是用來隱藏自已身上的氣息,讓人很難注意到。

即使是幾個人走在萬眾矚目的地方,他仍舊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個。

三人停好車,剛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了今天的正主田振鵬。

見到肖一彬和個年輕小姑娘一起從車裡下來,田振鵬只是有些好奇的看了衛綿幾眼。

有表弟提前打的預防針,他還是很收斂的。

肖一彬給兩人互相介紹了下,幾人就一起往小區裡走。

而佩戴了隱匿符的鄭浩果然沒引起田振鵬注意,他高高翹起的嘴角隱藏在口罩內,一雙眼睛都笑眯了。

不讓老子來又怎麼樣,老子不是照樣來了!

田振鵬家住在七號樓,正好是整個小區的中間,幾人邊走邊說。

“衛大師,我也不跟您客套了,我這剛出差回來,說是給半天時間休息,但我明天一早得交個報告,弄不好還得熬夜,您就別怪我直奔主題了。”

衛綿微微一笑,“我也很喜歡有話直說,咱們就不鋪墊了,直接說吧!”

“好,事情是這樣的……”

田振鵬還沒畢業時,就因為比較優秀獲得了這家外企的實習資格,他的目標就是實習期結束可以轉成正式員工,所以工作起來很拼。

一旦回家他想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格外不能忍受周圍傳來的噪音。

所以在裝修時,田振鵬花了大價錢給房子做了隔音。

他不止想隔掉自已家的聲音,別人家的聲音傳過來也會變得小很多。

不然按照群裡其他人說的,隔壁打個噴嚏他家都能聽到,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隱私可言。

田振鵬搬過來住了兩個月以後,樓上的人才入住,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

他平時比較忙沒太關注過,只見過幾次,平時在樓道里碰到了也幾乎不說話。

直到過了一年不到,樓上開始頻繁的爭吵。

田振鵬的房子就算做了隔音,也就是照比別人家聲音小了些,不是專業錄音房用的那種東西,怎麼都不至於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以樓上吵架要是聲音不太大,他就沒什麼感覺,等到兩人摔盤子摔碗時,他就能聽見了。

這種情況持續的時間不長,某天樓上忽然沒動靜了。他還覺得挺開心。

過了一段時間再有動靜時,田振鵬才從其他鄰居嘴裡聽說。

樓上的小夫妻離婚把房子賣了,搬來的新房主是一家三口。

夫妻倆都是四十來歲的樣子,他家的兒子也十幾歲了,高高的個子看著安安靜靜的。

田振鵬本以為這對夫妻應該會正常很多,等對方入住了以後才知道自已有多麼大錯特錯。

新來的這對更愛打架,是打架不是吵架。

而且不分時間不分環境的打架。

田振鵬在樓下聽到樓上傳來的“乎通乎通”的聲音,明顯是兩人正在動手,至於誰打誰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家媳婦罵人的聲音很大,男的也不遑多讓。

有時候女人打不過,就像個潑婦一樣蹦跳著撒潑。

他感覺樓板都跟著一顫一顫的。

兩人吵架的時間都是晚上十點以後,有時會直接打到凌晨兩點,嚴重影響了田振鵬的睡眠。

可他上樓去找,也只是讓對方消停了幾天,之後又故態復萌。

於是田振鵬累了一天回來,晚上還要聽樓上打架到凌晨。

樓上樓下和另一個單元對牆的人家都來找過這家人,甚至還驚動過警察,可他們根本不為所動。

收斂不了多久又開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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