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隔間是樓妝自己設計的,用來洗漱的地方。

不一會兒水聲響起,聞琸表情愣愣地坐在屋裡,耳根有些發燙。

沒幾秒鐘,這股熱意又蔓延到了臉上,有愈演愈烈之勢。

他想,樓妝壓根就沒把他當成男人。

聞琸腦袋裡裡暈乎乎的,直到樓妝洗完澡出來,見他坐在原處動作都沒變一下,上前踹了他一腳:“臭死了,滾去洗澡。”

聞琸捂著小腿再一次齜牙咧嘴,就差兩眼淚汪汪了:“你好凶。”

樓妝看著人委屈巴巴的模樣,短暫地勾了下唇,上挑的狐狸眼清澈明亮:“別討打。”

聞琸噎了下,單腳跳進了小隔間。

關上門,小隔間裡殘餘的香氣爭相湧入聞琸鼻尖。

不是草莓味檸檬味香草味這一類少女心的香氣,而是直衝人天靈蓋的薄荷味。

聞琸猜是浴液的味道。

不久前從醫院出來,他坐在樓妝身後的時候就聞到了這股薄荷香味。

聞琸屈指蹭了蹭耳朵,淺嘖一聲,然後把T恤脫了,轉身丟進盆裡。

避開打石膏的右腳洗了澡,聞琸發現小隔間的架子上放了一套衣服,黑色短袖和同色系的大褲衩。

樣式寬鬆,看著像是男款,很明顯是給他準備的。

聞琸拿在手裡,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意。

但他衣服上一股垃圾桶的味兒,要是洗過澡再穿,明早估計就醃入味了,只能按捺著心裡的不舒服把衣服穿上。

開啟小隔間的門走出去,只見坐在床邊的樓妝朝他招手:“過來。”

語氣依舊冷淡,透著股強勢的命令口吻。

聞琸在原地磨蹭兩秒,眼瞅著樓妝神情逐漸不耐煩,忙三兩步上前:“怎麼了?”

樓妝垂眸看向他打了石膏的腳:“沾水了?”

聞琸搖頭:“沒。”

他不是第一次打石膏。

初中時有一次他爸喝醉了酒發酒瘋,掄著棍子亂揮亂砸,他為了護著他媽,被他爸一棍子掄在了胳膊上,胳膊斷了,打了一個月的石膏。

不知想到什麼,聞琸淡色的唇緊抿了幾分,輪廓顯得冷硬許多。

樓妝沒注意到青年的異樣,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

聞琸依言坐下,大喇喇地抻長了兩條大長腿,側首看她:“怎麼了到底?”

樓妝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瓶紅花油,擰開蓋子,揚了揚下巴示意聞琸:“衣服撩起來,給你上藥。”

之前電話裡李天龍跟她說了,聞琸傷的不輕,腹部好幾處淤青,最好儘快揉開了。

聞琸隔著衣服揉了揉小腹,還是挺疼,但畢竟男女有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涇渭分明點好。

他朝後縮了縮,猛搖頭:“還是不要了吧。”

樓妝直接把人拽到跟前,嘩地把衣襬撩了上去,露出青年漂亮的腹肌。

聞琸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乍一看是個清俊瘦削的青年,剝開了衣裳才知道,青年的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處,極具少年感。

樓妝掃了眼,淡定收回視線。

從未展露人前的地方陡然一涼,若不是樓妝摁著,聞琸直接一竄三尺高,像是踩了尾巴的貓:“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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