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走還要留下來吃飯嗎?”少年很是鬱悶地嘟囔道。

溫有山回過神來,佝僂著背蹣跚地走了,直到進了巷子拐角處,他才忍不住伏在陳寧雅肩膀上無聲痛哭。

陳寧雅安撫地摸拍著他的後背,聲音輕柔地勸道:“不是還有兩處沒去嗎?說不定大姑子就在其中一個地方,再加上剛剛那婦人說的特徵,我們......”

溫有山從陳寧雅的肩膀上抬起頭,打斷她的聲音,“我們已經找到了。”

“什麼意思?”陳寧雅錯愕地瞪大眼睛,下意識看向身後的箱巷子,“你是說剛剛那人就是?可她不是否認了嗎?”

“她不想認我。”溫有山的情緒很是低落,“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

“你如何確定就是她?至少在我看來她的話天衣無縫。”陳寧雅的眉頭都快打成死結了。

溫有山也不多說,指了指巷子後面,小聲說道:“你若是不信,我帶你過去偷聽看看,說不準能聽到一些內容。”

陳寧雅知道自家男人認死理,也沒拒絕,由著溫有山帶她上了小院的院牆,這種破舊小院,院牆不過一人高些,想上去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兩人坐在牆角的牆頭,縮著身子,若不抬頭,還真發現不了。

此時院子那對母子還在掰扯。

“娘,沒了這五百文,那些要債的上門我們只怕真的沒有活路了。”說著,少年竟然不爭氣地落下眼淚。

婦人一臉悽苦,身形看起來似乎老了好幾歲,坐在屋簷下一邊抹淚,一邊哭道:“兒啊!你別怪娘,是娘沒用!不僅沒能讓你娶上婆娘,連他們都不能認!瞧瞧他們也一把年紀了,千里迢迢來了江南,卻被我騙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若是不給點銅板,他們要怎麼活呀!”

少年錯愕地瞪大眼睛,“啥?娘,他們不會真的是我舅舅和舅娘吧!”

婦人沒有否認。

少年當即慌了,趕緊往外走,婦人焦急地喊道:“你上哪兒?”

“我得去把他們找回來!”少年不由分說地開門。

婦人趕緊上前攔下,“你瘋了是嗎?咱們家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隔三差五上門要錢的人就能把人逼死,你再去把他們找回來,豈不是把他們往火坑裡推!”

“那也不能讓他們兩個人流落在外啊!娘,從這裡離開他們肯定是找不到人的!五百文錢還不夠他們撐回老家的,到時候您讓他們一路乞討回去啊!大不了找回來後將人安置到別的地方,總不能這樣放在外面不聞不問。”少年十分不贊同地反駁,說完這話,不顧婦人的阻攔就要往外走。

婦人嗚嗚痛哭,倒是沒再阻止。

就在少年經過溫有山他們腳下的時候,溫有山出聲了,“別找了,我們在這裡呢!”

少年猛地抬頭,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瞧溫有山和陳寧雅身姿輕盈地從牆頭跳下來,眼睛都快給瞪出來了,“你你你......你們......”

陳寧雅看了看四周密集的人家,做了個“噓”的動作,壓低聲音笑道:“進去說。”

聽到動靜走出門口的婦人看到溫有山兩口子,反應跟少年差不多,指著他們都結巴了,“你......你們不是......”

“大姑子,你可真會演,我還真被你給騙了!”陳寧雅從懷裡拿出帕子,朝婦人問道:“有清水嗎?給我一點。”

婦人暈暈乎乎地去灶屋給他們打了一盆清水,只見陳寧雅用帕子沾水在臉上擦了幾下,那張暗黃佈滿斑點的臉蛋瞬間變得白皙紅潤,連皺紋都沒了。

溫有山沒有動,由著陳寧雅幫他擦掉臉上的偽裝。

兩個之前看著還悽苦得很的老人一下子變成中年俊大叔和美少婦。

少年徹底懵了,婦人也傻眼了,“你們......是裝的?”

陳寧雅朝她眨眨眼,調皮地笑道:“大姑子不也把我給騙了?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怨誰,可好?”

婦人抿嘴,不言,好一會兒才長嘆一聲,領著他們進屋,“家裡簡陋......不,應該說一貧如洗,連個像樣的碗碟招待都拿不出來,你們隨便坐吧!”

這時少年拿著幾個裝著白水的碗進來,溫有山一看,這幾個碗不是裂了縫的就是磕了邊的,還真跟婦人說的一樣。

少年把水放下便乖覺地站到婦人身後,可以看出這家雖然日子清貧,可家教不錯。

溫有山朝少年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慈祥的笑容,問道:“叫什麼名字?”

少年偷偷看了婦人一眼,見婦人沒有動作,便小聲回道:“我叫謝念仲。”

“念仲?”陳寧雅詫異地問道:“可是上面還有兄姐?”

謝念仲當即點頭,憨憨地笑道:“舅娘真聰明,我上面還有一個大哥,叫謝念伯,大哥出去幹活了,不在家裡。”

陳寧雅欣賞謝念仲的善良,又覺得少年這一根筋認死理的樣子跟溫有山有些像,便忍不住逗弄道:“為什麼你大哥去幹活了你卻待在家裡?”

此話一出,謝念仲笑容頓失,餘光偷偷瞄了他娘一眼,耷拉著腦袋無力地說道:“我爹生前欠了不少賭債,經常有人上門催債,拿不到錢他們就砸東西,我娘一個人在家我和大哥都不放心,家裡也不能沒人,不然被搬了我們都不知道,所以只能我留下來看著,在家裡做些簸箕之類的物件送出去賣。”

陳寧雅的笑容也斂了下來,溫有山直接從懷裡拿出那五百文,放在桌上嚴肅地問道:“所以這些銅板是你們的救命錢?”

謝念仲忙搖頭,“也沒那麼嚴重,就是他們上門的話我們沒給錢會有些麻煩。”

“你爹欠了多少?”陳寧雅皺眉問道。

謝念仲閉嘴了,盯著他娘不敢開口。

溫氏長舒了口氣,苦笑兩聲,無奈地說道:“他爹欠了兩百兩,就是因為家裡拿不出錢,硬是活生生被賭坊的人打死的,人沒了,債卻不能算了,對方說了,這錢由我們還,一年還不清就兩年,兩年還不清就五年十年,錢沒還清我們哪裡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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