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雅美目飛揚,滿意地勾起嘴角,不管去不去得了,這男人有這份心就夠了,“什麼好東西?對了,我都沒問你,這趟去府城的收穫如何?”

溫有山二話不說,跑到櫃子那邊搬出自己帶回來的幾個大包袱,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收穫是什麼。

“這次帶過去的貨大概值一萬兩,主要還是燕窩佔了大頭,東西到了省城,沒幾天就賣光了,換回了五萬兩銀票,買那處別院用了三千兩。

因為兩個孩子的親事,我又在省城那邊買了些府城沒有的緊俏貨,有給你和兩個丫頭的料子首飾,還有一些書畫古董,到時候用來做聘禮,另外再尋了些新奇的種子,放到莊子上去了,七七八八大概花了兩萬兩,帶了三萬兩回來。”

說起生意上的事,這傢伙好像又找回了自信,說話眉飛色舞的,一臉求表揚的奶狗樣。

陳寧雅順毛捋,不時點頭稱讚一句,把溫有山哄得都快把命給她了。

兩口子在屋子裡待了一個下午,出門的時候才知道溫元良帶著祁家人去村子裡轉悠了。

溫元貞正在屋子裡坐繡活,陳寧雅推門進來,“如何?”

溫元貞羞紅了連抬頭,驕矜道:“娘說什麼呢!”

“還跟我裝蒜?”陳寧雅點了點女兒的腦袋,輕聲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這裡就咱們娘倆在,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跟娘說,不用有所顧慮。”

被陳寧雅這麼一說,溫元貞倒是鎮定多了,放下繡活,咬著嘴唇,紅著臉微微點頭,小聲道:“我相信爹孃大哥的眼光,能跟大哥說得來的人,想來品性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再加上爹於祁伯父有恩,我就是遠嫁了也不怕。”

提到遠嫁這兩個字,溫元貞的羞澀也去了一大半,更多的是惆悵和對未知的恐慌。

陳寧雅又何嘗不是,摟著女兒的肩膀,感嘆道:“將你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娘是真的捨不得,可那祁家偏又極其合適,祁子兮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無可挑剔的好人選,所以娘就忍痛應了這門親事。

不過既然是遠嫁,娘自然是要將你身邊的一切打點得妥妥當當,紅紗一直跟在你身邊,過兩天娘和長年家的商量一下,給她指個人,到時候他們兩口子你都帶走。

除了紅紗,你身邊還需要一個穩重的婆子和兩個能跑腿的小丫頭才行,人選娘都挑好了,你不用操心,再則就是嫁妝。

這些年我跟你爹也攢了不少家底,你爹已經說了,要在祁安縣那邊給你買一個莊子,兩間鋪子,還有慶安縣這邊,同樣是一個莊子兩個鋪子,這些東西合起來差不多值一萬兩銀子。

另外再給你準備三十二臺嫁妝,包括綾羅綢緞,銀器金飾,古董字畫,還有一些補品,至於藥材我們家就不打算給你準備了,祁家就是做藥材的,不缺這些東西,你爹還說額外給你一萬兩體己,這錢不過明面,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再有就是他要親自給你打傢俱,娘記得你小時候可是很眼熱你爹打的傢俱,這回可算是如願了。”

溫元貞沒忍住伏在陳寧雅肩頭嚎啕大哭,“娘,我不嫁了,不嫁了!我就守著爹和娘,我哪裡都不去......”

溫元貞的哭聲把溫元靜都給招來了。

小丫頭慌張地推門,還沒進來便急急忙忙地嚷嚷道:“姐,出什麼事了?”

見陳寧雅在,溫元靜立馬冷靜下來,蹭到陳寧雅的另一邊,親暱地問道:“娘,我姐怎麼哭得這麼兇?我還以為她被欺負了呢!”

陳寧雅捏了捏小女兒的鼻子,嗔怪道:“胡說什麼!你姐這是捨不得我們家呢!”

溫元靜一聽肩膀都跟著耷拉了下來,鼓著臉嘟囔道:“娘,我姐真要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嗎?那以後姐還能常回來嗎?”

一句話說得好不容易止住啼哭的溫元貞又有眼淚決堤的趨勢。

陳寧雅嚇得趕忙哄道:“別聽你妹妹瞎說,祁安縣就在慶安縣隔壁而已,真要回來坐個馬車也就兩三天的功夫而已,要是趕路的話差不多兩天就能到了,遠不到哪裡去,只不過出嫁了沒有總是歸寧的道理。你看看孫家嬸嬸,人家可有常常回孃家?”

溫元貞老實地搖頭,葉氏自從出嫁後回孃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不僅僅是葉氏,村子裡的婦人差不多都那樣,也就這幾年大家的日子好過了才多回孃家幾次而已。

“這不就結了!反正不管如何,每年初二你總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回來對不對?”

陳寧雅臉連哄帶騙,總算是安撫了大女兒,生怕小女兒又口無遮攔惹得大女兒落淚,連忙將人騙出去。

那邊溫元良一行人也從村子裡回來了。

祁高禮一進門就看見溫有山擺弄那些做木活的工具,驚訝地瞪大眼睛上前問道:“溫老弟,你這是弄啥呢?”

溫有山頭也不抬地說道:“打算親手給女兒打嫁妝傢俱。”

他說得稀鬆平常,祁家四人則是一臉震驚。

祁高禮驚呼道:“溫老弟!你還有這本事?”

溫有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有什麼?我本來就是木匠啊。”

“啊?”祁高禮愣住了,完全沒辦法將眼前這精明的商人跟木匠聯絡到一塊兒去。

秦氏回過神來,感嘆不已,“這年頭如妹夫這般疼愛女兒的爹可是不多見了!”

倒不是說其他人家不疼寵女兒,只是能做到溫有山這份上的少見。

溫有山咧嘴呵呵一笑,“因為我女兒喜歡我打的傢俱,她小時候還說想要,我記著呢!”

祁子兮一聽,二話不說擼起袖子上前,“溫叔叔,我給你打下手。”

“你?還是算了吧,別割了手,到時候筆都拿不得。”溫有山道。

溫元良則慢條斯理地上前,挑釁地看了祁子兮一眼,高聲道:“爹,我給你幫忙吧,要先打什麼?”

這次溫有山倒是沒拒絕,指著旁邊粗重的木頭沉吟道:“先給你妹打個拔步床。”

溫元良點點頭,琢磨道:“這回咱們雕刻好了,我主刀,不作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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