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的秋天,肅殺之氣瀰漫了整個華夏。

從南到北,全被刀光劍影所籠罩。

先是吳王劉保派遣大將甘老四統兵七萬攻擊隆武政權,進軍福建,與鄭氏的軍隊交戰。

桂王的軍隊也再次攻入隆武管轄的廣東,而張獻忠的大西政權正式在成都立都,分兵攻入貴州。

襄王政權也派遣何騰蛟督軍北上收復湖廣北部,與李自成在湖北的守軍大戰。

農曆八月二十一日,黃彪所部兵臨延安府,延安府守將獻城投降,而趙獲部則在圍攻鳳翔府。

鳳翔府城,城頭上黑煙處處,殘留的火苗和哀嚎聲滿眼皆是。

城外趙獲陣中,大批的漢子光著膀子在不停的搬運著彈藥箱。

趙獲軍中二十五門野戰炮,壓根就沒有歇過氣,從早上一直轟擊鳳翔城到了中午還沒停歇。

“繼續炮擊,彈藥打完算逑!”

趙獲的命令簡單粗暴,他的彈藥儲備比征戰了整個山西的黃彪部要豐厚的多,他之所以如此急切,也是因為聽說後面跟著的王妃一行忽然加快了腳程。

他必須在王妃抵達鳳翔之前,打理好鳳翔的一切,包括清理城市和掩埋屍體。

八厘米口徑的野戰炮,其實對城牆的破壞性極為有限,連續飽和炮擊的威力在於無差別的攻擊和給守軍施加龐大的心理壓力。

趙獲的炮彈儲備足足消耗了三分之二,鳳翔城頭才升起了白旗。

趙獲入城之後才知道,是一發炮彈將頑強的守將送走,下面的順軍才投的降。

“立即驅趕降軍收拾城頭、城內的屍體,修繕房屋,務必讓王妃入城時聞不到一點硝煙和血腥味!”

鳳翔府沒有撐住一天,這個訊息讓還在西安城裡徘迴的李自成終於下定了決心。

“朕欲御駕親征,率軍南下征伐明軍攻我荊襄之軍(襄王軍隊),起大軍十萬明日即刻南下!”

李自成所謂的大軍十萬,其實有一多半是隨軍家屬,能戰之兵不過三萬而已,其餘盡是老弱。

綿長的隊伍緩緩走向了潼關方向。

立馬丘陵之上的李自成,看著陰沉的天空沉默無語。

想當初他擊敗孫傳庭,襲破潼關橫掃秦地時,是多麼的威風寫意,可世事委實難以預料,然不到區區一年時光,他又不得不狼狽的逃出潼關。

除了得到一個有名無實的大順皇帝名號,他失去的東西卻更多。

老營精銳已經損失殆盡,麾下大將多有凋零,就連宋獻策也因為愧於李巖之死而遁走。

“朕不該殺李巖兄弟!”

忽然李自成揚天長嘆一聲,隨即拍馬而去。

李自成的隨從護衛紛紛跟上,唯獨留下渾身冰冷的牛金星一人駐馬在丘陵之上。

當夜,牛金星並其子向東逃去。

若是再不走的話,大順王萬一心硬起來,他們一家都得死。

大順的軍隊還沒離開長安(西安)境內,便有城中士紳安排僕役飛速出門將城門上的“長安”兩字用布遮住,黑底白字的楚旗隨即在西安城頭升起。

兩日後,陳策部率先抵達西安,宣告陝西一省歸屬大楚。

從此大楚在西域的屬地與東方屬地連成一片。

整個東亞大陸上,黃河以北(除西伯利亞、遼東、朝鮮外)的所有區域都落入了大楚的手中。

九月初三,張守言親率大軍七萬抵達徐州城下。

黃得功、高傑、劉澤清和劉良左四部再次在徐州聚集,並鳳陽等地來投的兵馬計有十二萬,決意死守徐州,以阻斷楚軍統一江北的戰略企圖。

張守言毫不客氣的將偌大的徐州圍得水洩不通。

“徐州堅城,城中百姓早被他們驅趕,他們收集的糧食足夠一年之用。我們的火炮對城牆的威脅不是很大,想要靠火炮完全轟開城牆不知要多久?”

在張守言彙報軍情的是龐功平,前方數里之外便是高大雄壯的徐州城。

“派出無人機,給炮群指路先敲掉城頭所有的火炮再說!”

對於如何對付這座堅城,張守言早胸有成竹,轉瞬下達指令。

二百多門野戰炮開始對著徐州城頭進行洗地式轟炸。

有楚王在的地方,根本不需要考慮什麼彈藥後勤,可勁造就是了。

炮群一連轟擊了兩天,總算把徐州城北和從其他城牆補充來的火炮全部消滅了個乾淨。

張守言立即把炮群調到了距離城牆只有兩裡遠的地方,重新設定陣地。

在一堆80口徑的炮群裡,也多了十二門130口徑的榴彈炮。

就在第二天,七八架無人機飛進了徐州的上空,將之前偵查到的守軍糧倉所在一一指示給城外的130炮群。

130MM的高爆燃燒彈一發能掃蕩小半條街,經過幾次矯正射擊之後,徐州守軍最大的糧倉遭到了燃燒彈的襲擊。

張守言的新玩具們,向這裡傾瀉了整整十噸鋼鐵。

無法撲滅的大火不光燒掉了儲藏有守軍三個月糧食的糧倉,還把附近三條街區都燒成了瓦礫。

130炮群隨即調轉炮口,又對準了徐州城內第二大糧倉。

等守軍們反應過來,決定疏散糧倉裡的糧食時,炮火已經毀掉了五座糧倉。

而剩下的糧倉也在隨後幾天的點名中被摧毀。

只要被無人機發現哪裡有領糧食的車馬出入,隨即就是一陣燃燒彈洗地。

很快,高傑等人發現城中的軍糧從能撐五個月、到三個月、再到一個月、......、最後到三日。

在楚軍不計浪費的飽和炮擊下,不但徐州城頭根本站不住人,就連生火做飯也能引來一陣炮火。

到後來,守軍甚至只要稍微人數聚集多一點,也會招來一陣炮火。

斷糧和無孔不入的炮擊,讓守軍計程車氣迅速被瓦解。

幾天幾夜沒有閤眼的高傑,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看到邢氏準備了一桌酒菜。

如今滿城已經斷糧,這顯然是邢氏之前偷偷攢下來的。

但讓高傑觸目驚心的卻是房樑上準備好的白綾。

“你這是準備幹什麼?!”

邢氏比他年紀大,面相卻很溫柔,兩人感情極好。

她也不回答高傑的詢問,只拉著高傑坐下吃酒。

酒足飯飽之後,邢氏便說:“一向是我替你管著軍資,在楚軍炮火燒糧之初,我便叫人偷偷攢了些糧食下來,藏進了幾處地窖內。糧食雖然不多,但大約夠咱們的人飽餐一頓的。”

“你讓部下們飽餐一頓,擇個方向突圍,拼了命大約能衝出個口子來。”

高傑大喜,忽然又不解的看向了那條白綾。

“我們這些婦孺老幼跟不上,只會是累贅,所以我就不跟你走了。”

“休想!”

高傑暴怒揮刀砍斷了白綾。

“要死就一起死!”

就在這時,一名親軍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誰?什麼事?!”

高傑爆喝一聲,卻被邢氏拉住。

“是我派出去的人回來報信,你且聽聽。”

親兵進來行禮,當即說出了一個讓高傑汗流浹背的訊息。

“劉良左和劉澤清正在秘密聚集,他們要率軍偷偷開啟北門。”

“他們想跑!?”

“不,”邢氏斬釘截鐵道,“他們這是要獻城!”

“姥姥~!立即召集人馬,勞資跟他們拼了!”

“別~!”邢氏急忙抱住了高傑,“你聽我一句話,先把人聚集起來,也別去管他們!通知黃得功去收拾他們。咱們開了西門直接去楚軍大營,咱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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