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沒有意識到這個專案背後關係這麼複雜，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多嘴問你了。”
“你以為我是因為你？”
是啊，我在想啥呢。
“...那倒不至於，但我確實沒有想通，你為什麼會同意和羽佳合作。”
成雨將書從臉上取下，看著星空頂說：“萬梁為了這個新專案，不惜欠債上億，挖人、做營銷、打通渠道。正是需要現金流的時刻，我爸突然變卦，把專案交給我去做，你覺得他用意為何。”
“是他自己不方便，所以想借你的手？”
“成家與梁家的關係是從我爺爺那輩開始的，我爸站在兩個巨人的肩膀上，才一步步讓成非走到今天，本來他確實是沒有理由這麼做。但自從梁威接手家業後，就打著成非的旗號在外頭招搖撞騙，為自己的專案籌資，盤子還越做越大，那些資本家被萬梁圈了錢，回頭就把帳全都算在我爸的頭上，為此，成非惹上不少非議，我爸也好幾次差點蹲了局子。這個專案傷不了萬梁，只不過是透過我，給兩家鬆鬆綁而已。”
“...你們豪門世家的關係，還真是精彩。”
成雨瞥了雲雪一眼，接著又仰頭看向星空頂，語調變得散漫。
“所以啊，要是不想攤這趟渾水，就離我遠一點。”
雲雪眼眉微挑，隨後淡淡點了點頭，身形變得鬆弛，“...你說的有道理。”
她剛想要站起身，成雨迅速地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在那股幾乎難以抵抗的力道牽引下，雲雪身體貼近了成雨的胸膛，兩人目光在那剎那相交，緊接著，雲雪試圖重新掙脫，但成雨再次穩穩地將她拉入懷中。
二人相視了很久，成雨神情複雜，沒有言語，雲雪感覺自己心跳快要不受控制，最終是她打破了這寧靜。
“你的咖啡涼了，我給你再續一杯。”雲雪輕聲低語。
成雨的手指緩緩鬆開，目光迴轉，眸中滿是憂愁。
雲雪深吸了口氣，試圖穩定自己的情緒，她的目光在四周遊移，不經意地落在了桌上的一張照片上。
那一剎，她的心平靜了下來。
那張照片中，一個女子長髮飄逸，身穿潔白裙裝，背後是無垠的大海。她露出溫暖的笑容，彷彿與看照片的人打了個照面。
雲雪在這調香暗室研究香水已有多日，每次她因為成雨心亂的時候，一看到這張照片就會收起思緒。
“你們有錢人玩得真花，這種地方還會放一張女人照片。”
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前不搭點後不著調的。
成雨面色一冷，怒聲回應：“嘴要是不想要，可以拿去餵狗。”
這一晚，雲雪選擇了公寓門前的麵館作為用餐之地。
她一心只想趕緊吃完走人，不想與陰晴不定之人多言。雲雪埋頭吸完面後，迅速買完單離開面館。
然而云雪走了幾步，卻感覺身後有人，回頭一望，成雨正隔著一段距離，默默跟在身後。雲雪覺得十分不舒服，幾次回頭與他對上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幸好，今日哥哥秦陽候在公寓樓門口，她一個健步衝了上去。
“哥！”雲雪活潑地喊著哥哥衝上前，親暱地靠在了秦陽身上。
成雨定格在了原地。
“黃總給我們送了點東西，我順路帶過來給你。”
“哇~哥你真好，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壓榨我。”雲雪瞥了一眼成雨說。
秦陽不屑地看了眼不遠處的成雨說：“他欺負你？那哥哥把他趕走。”
雲雪拉住秦陽往樓裡拽，“算了，不要理他，我們上去吧。”
成雨目送著雲雪秦陽走進公寓樓，然後他抬起頭，凝視著雲雪所在的樓層。待見到雲雪房間的燈亮起，他才緩緩轉身離去。
次日是情人節，雲雪乘坐地鐵，目光在一對對手捧鮮花的情侶間流轉。
她回想起昨天成雨的話：“你以為我是因為你？”心中猶豫了片刻，覺得今天與成雨見面似乎不太恰當。於是，她發了條微信：“今天就不試香了。”
但成雨並未回應。
丁晴晴迅速處理完了手上的事務，準備提前結束今天的工作。
領導拿著一沓厚重的發票，攤在丁晴晴的桌前，語氣嚴肅地說：“這些是上週領匯出差時留下的發票，怎麼至今還沒見你處理？還想提前下班？”
丁晴晴有些不滿：“我提前和老闆溝透過，這些發票不必今天就做賬，現在也離月底還早。況且，這本來就不應該是我處理的。”
“小陳一次性休假半個月，下月才回。難道你想把這些都留給我來做？”領導回擊道。
看著領導離開的背影，晴晴忍不住心頭不快，解鎖手機，點開了微信。
晴晴：老公（哭）今天我不能早退了 那個油膩男突然找我茬（生氣）
陳旭：沒關係~老婆你慢慢來 我在附近逛會兒 等你下班來接你 （愛心）
晴晴：老公 有你真好（大哭）
秦陽與雲雪提前離開，步入了一家著名的米其林西餐廳。隨著服務員的引領，二人來到了窗邊的特別預定座位。
“哇~你真是太有情調了，有你這樣的哥哥，我還談什麼戀愛啊。”雲雪看著窗外美色，情不自禁地感嘆著。
秦陽含笑看著雲雪，把手裡塗好黃油的麵包，遞到雲雪口中，雪自然地張開大嘴迎接。
“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在鄉下，你是家裡最小的，好多個哥哥都寵你，但你總是粘著我，還說，長大了要嫁給我。”秦陽調侃道。
雲雪沉浸在那段童年的回憶中，微微思索後，眼中閃過一抹俏皮：“記得啊，那時的你太不愛說話，我還以為你是個愛哭的啞巴。誰想到，後來一路鬥志昂揚，竟然走到了上海，成了這裡的小秦總。現在的我，又來粘著你了。”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共進晚餐。
“最近你那個香水搞得怎麼樣？”
“哎...別提了，不要用自己的興趣，去挑戰別人的專業，這下我是真的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了。”
“那你還要去那個成雨那裡多久？”
雲雪將麵包塞進嘴裡，咀嚼了一會兒，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秦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