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武夫，平時就是打打殺殺太多了，毛毛躁躁的，衝動的不行。“
布來德招招手，將那一大坨足足有兩個拳頭大的奇特金屬攝入手中。
“讓我看看。
。”
布來德細細打量了一會兒，搞明白了這塊金屬的用途。
‘劣等酒神因子析出的琥珀金。’
‘能夠鎖定人體精神，同時在人體組織受損時，透過汲取自然所存在的魔法能量與宇宙秘能，無限刺激細胞再生，恢復到人類精神潛意識中恰當的程度。’
布來德有些意外的抬起頭：“不錯，這種金屬可以讓人——永生難死，如果只是用地球上的體系來衡量的話，它可以說是無價的。”
“如果你想要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我可以去宇宙裡給你找一顆純金隕石或者純金行星。”
喪鐘面罩下的表情有些抽搐，他認真的觀察著布來德的面部表情，因為如此大的口氣，很難不讓人覺得這傢伙在吹牛。
隨口就說去搞一顆純金行星？這什麼人啊！
作為一個頂尖的僱傭兵，喪鐘具備了包括殺手、間諜、特工等一系列漫無邊際的職業專長，讓他驚駭的是，透過微表情來看，布來德沒有說謊，並且似乎將這句話描繪的稀鬆平常。
就像是曾經真的這麼幹過。
喪鐘當然不知道，他的那個便宜‘堂弟’當年在布來德手下工作的時候，就是這麼獲取工資的。
而更讓喪鐘為止感慨的是，布來德並沒有奸商的特質，他清楚的描述了這塊奇特金屬的效用，聽上去卻是很唬人，而且也足夠讓來克斯那個等級的傢伙心動。
可似乎布來德眼中，這塊金屬，稀鬆平常，大概就像是一個人突然在地上撿到十美元那樣的微微驚喜。
既然這樣，那麼將這塊金屬出售給布來德，其實對於喪鐘來講是一種相對吃虧的情況。
因為它對於布來德的價值沒有那麼高，但要是換做地球上的其他任何資本家，喪鐘拿著這塊金屬都能換到不僅僅是一輩子花不完的錢的好處。
是的，喪鐘非常理智，他沒有因為一顆純金行星而失去思考能力，他比死侍要冷靜的多。
同樣是一輩子花不完，一顆純金行星和一顆純金隕石，亦或者從地球本土頂尖富豪手中掏出來的足夠淹死人的美鈔，差別大嗎？
除非喪鐘能活更漫長的時間，這樣才有相對的可比較性。
因此，在細細的思考了幾秒鐘後，喪鐘的目光重點移到了那塊‘琥珀金’上。
“您說它能賜予人永生不死？”
“額，從我的角度來講，酒神因子亦或者琥珀金的持有者，頂多算是殺起來多費幾根汗毛的重量，所以我更願意形容成永生難死。”
布來德上下大量了一下喪鐘。
“不過只是從你們地球人的角度來算，說實話，核彈也難炸死酒神因子亦或者琥珀金的持有者，描述成永生不死倒也沒問題。”
喪鐘深吸了一口氣。
他頭一次因為即將可能到手的‘豐厚報酬’而顯得有些不那麼澹定。
“如果我想要的報酬是把這個金屬的力量嫁接到我身上。
。”
“那你可就太虧了，我良心會過意不去的。”
布來德笑了，將那塊碩大的琥珀金高高的拋起又接住。
接著他豎起手指，用指甲在碩大的琥珀金上剮蹭了一些粉末，接著對著那些粉末吹了一口氣，卻沒有將那些細碎的金粉吹走，反而讓那些暗金色的粉末變成了一顆綠油油的水珠。
接著布來德將另一隻手捧著的琥珀金隨手丟在地上，反手掏出一枚細細的針管，對準指尖那顫巍巍的綠色液體水珠，拔動推進器，將液體汲取進了針管中。
“這是提煉後的酒神因子，你往胳膊上扎一針，你就永生不死了。”
布來德把那足以令全世界的老年富豪為止瘋狂的針管隨手丟給了喪鐘，後者手忙腳亂的接住，但並沒有立刻使用，而是放進了懷中。
“你在交易前自己刮下來一些也可以，我只是幫你提煉了一下，而提煉的價格不足以抵消這塊金屬的價值。”
“你還有些什麼。
。願望？”
布來德斟酌了一瞬間，將商品改成了願望，因為他不覺得以喪鐘的眼界能夠提出自己辦不到的事情。
也就是說，他可以像是傳說中的阿拉丁神燈一樣為這次的交易向喪鐘支付可以滿足任何願望的報酬。
不過眼看喪鐘陷入了短暫的糾結，布來德還是弄出了選單投影，將自己可以出售的物品列表呈現了出來。
喪鐘起初還是很有興致的，生澀的撥動著光屏列表。
但在看了半天，發現大部分都是諸如毀滅地球、毀滅宇宙之類的技術以後，喪鐘又變得興致缺缺了起來。
他不想要毀滅世界，他的職業無法在沒有人類文明的狀態下成立。
“我想兌換一個機會。”
喪鐘略過了投影列表，看向打著哈欠的布來德。
“哦，什麼機會。”
“我們或許可以建立更加長期的合作，我猜您一定具有無與倫比的研發才能，所以，我可以將這次的報酬分化開來，長期向您購買所需要的武器嗎？”
“武器？”
布來德有些迷惑，但看到喪鐘背後的雙刀以後，立刻反應了過來。
“你是指你僱傭兵生涯中需要用到的那些冷熱兵器？”
布來德哭笑不得，這簡直是一種極大的浪費，哪怕喪鐘說想要成為地球上的土著神明，布來德也可以滿足他的願望。
宇宙級神明不行，那塊琥珀金還沒那麼昂貴。
但萬萬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只是想要一些趁手的兵器。
至於喪鐘的思考角度。
只能說，他在貪財的同時，也僅僅只是貪財罷了。
他沒有那麼離譜的野心，只想好好的過自己的僱傭兵生活，賺足夠的錢，玩足夠的妞，那些毀滅世界之類的活計與他無關。
而布來德能夠提供的價值太大太多，喪鐘反而不知道該去要些什麼。
又不可能真的索要一顆黃金星球，那樣純粹的一輩子花不完的錢同樣會扼殺他的職業生涯。
到時候他成了地球頂尖富豪，還真的有必要幹著刀尖舔血的僱傭兵嗎？
真要是花不完的錢，那就會腐化他自身的意志，喪鐘同樣是個追求自己理想生活狀態的人。
他喜歡接僱傭單子，喜歡殺人，喜歡在付出了勞力以後收穫，收穫了以後去瀟灑。
這些環節缺一不可。
喪鐘確實有著自己的武器供應渠道商，不過那同樣不夠安全，依然有著被人在這上面動手腳和暗算的可能性。
布來德這裡不同，在認識到天網研究所背後真正所代表的位格後，喪鐘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以後能從這裡拿貨，一定能符合安全性與效能的雙重需要。
既然顧客這麼要求，布來德沒有拒絕的理由。
半小時後，喪鐘得到了布來德隨手打造的全身戰甲戰衣與慣用雙刀和幾把槍械。
振金纖維的外甲，彷共生體素材內襯戰衣，在關節連結處採用了活體奈米機械技術，保證關節活動起來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輕便自由。
武器是艾曼德合金雙刀，與按照喪鐘口述的各項數值打造的全新槍械。
並且喪鐘還注射了一針長壽藥劑，他的身子骨重新回到了最年輕巔峰的狀態，面罩下花白的鬍子和頭髮重新恢復了代表年輕的澹金色光澤。
當然，布來德最開始拿出的並不是這麼一套地球英雄級別的臨時產品敷衍喪鐘。
布來德最初提供的是一套中子星立場戰衣，還有蘊含著宇宙秘能的空間折躍戰刀，這套裝備足以讓喪鐘一刀把超人的腦袋剁下來。
可喪鐘拒絕了，表示這會讓他的職業再無任何挑戰性。
所以布來德只能無奈的用自己庫藏的最早的那批，如今也是在布來德所持有的資源中最拉的材料，打造了喪鐘想要的‘報酬’。
布來德從未感覺如此的過意不去，他就像是一個奸商。
當喪鐘離開以後，布來德看著懷中的琥珀金，面色開始變得嚴肅。
琥珀金本身，甚至是提純後的酒神因子，對於布來德的層次來講，都不算稀奇。
稀奇的是，劣等酒神因子是小丑支付給喪鐘的報酬。
可布來德之前與小丑見面的時候，並沒有從他身上相關的資訊度中，讀取到酒神因子的資訊。
可現在，布來德卻能從酒神因子的資訊度裡，逆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小丑。
小丑本身不可能是能夠隨意把玩資訊度的大能，布來德都沒有抵達那種境界。
“除非，持有酒神因子的小丑，和我見過的小丑，不是一個人！”
“這就有意思了，一個凡人，是怎麼在我眼皮底下完成這麼騷的操作的？”
布來德閉上雙眼，凡人構造的腦漿劇烈沸騰了起來。
字面意思的沸騰。
大量的水蒸氣從布來德的頭頂析出，很快將銀白色的天花板蒸騰的一片水潤。
就像是潮溼的天氣下的牆壁一樣，凝結了厚厚的水珠。
如果尋常人如此脫水，怕是會立刻死亡。
但布來德只是在重新構造自己的大腦結構。
從分子的層面，重新對蛋白質和神經系統開始排列組合，如若彷造超級計算機零件那樣，將原本圓潤的腦組織結構轉化成了堅實的神經電訊號傳播的‘硬體’！
當布來德將蜂巢意識的集體全部統一到一個軀體後，雖然給他帶來了精神病化的風險，但同時也讓他抵達了可以憑藉碳基生命的軀體，肆意使用矽基生命能力的境界。
簡化的說，就是布來德直接在自己的腦子裡程式設計了一套超級計算機體系。
不過由於要保證思考穩定，所以這個變化趨勢是相對緩慢且循序漸進的。
版本需要一步步的更迭。
當布來德的大腦計算機更迭到量子版本的時候，曼哈頓的目光注視了過來。
“你放心，我不會用量子傳輸任何資訊度出去。”
布來德閉著雙眼，開始整合漫威多元體系和DC多元體系至今為止獲取的所有的資訊度之間的差別。
其實就是在尋找，DC資訊度所多出來的人性缺陷，到底印證在了哪裡。
科技、魔法、武學、神秘。
。抽絲剝繭、尋蹤索跡。
他篩選著不同的資訊度衍生出來的超越路線。
武學和神秘布來德並未深入瞭解，他是以科技為主，魔法稍微那麼輔助了一下的路線走到如今的。
找到了！
布來德駭然的睜開雙眼。
他看到了一條全新的體系，一條顯得不那麼強大，卻可以直達資訊度本質的體系。
漫威並不存在這個體系，但DC存在。
這種體系所解析出的資訊度十分怪異，布來德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它。
精神？
暗示？
意志？
但布來德知道了另一隻解釋的方法。
如果科技代表著研究者，魔法代表著魔法師，武學代表著武者，神秘代表著巫師。
那麼這條被解析出來的聞所未聞的體系，代表著哲學家。
是的，哲學家。
哲學的盡頭是瘋狂。
對於哲學，布來德向來是淺嘗輒止，頂多在精神上用來指導一下前進的方向，堅定一下信念。
“所以，小丑並不是一個人。”
“不論最早出現的那個小丑是誰，他利用‘哲學’確立了自身的存在，然後將代表著小丑的瘋狂意志融入了這個宇宙。
。整個DC多元體系的資訊當中。”
“抵達了這一步，小丑就不再是具體的任何一個人了。”
“小丑可以是任何一個思想頻率抵達那個固定瘋狂意志底線的傢伙，同時在一個可觀測確定的宇宙當中，同一時間只會誕生存在一個小丑。”
“小丑的強弱沒有意義，因為小丑的固定行為模式就是與蝙蝠俠作對。”
“但從宏觀的時間尺度上來講，持有酒神因子的小丑與我見過的小丑並不是同一個人。”
“但是同一個意志的代表。”
“他可以無條件使用所有小丑積累下來的手段、經驗、記憶、甚至遺產，全憑個人喜好。”
“DC存在，小丑永生不滅。
。這踏馬是第六層級的手段了。”
“我見到的小丑確實弱小，可按照多元宇宙的無窮機率論，總有一天有某一個小丑能抵達第六層級。”
布來德潰散了腦部組織，整個人就像是忽然崩散的沙灘城堡，每一顆細胞內的能量都被擠壓殆盡，整個軀體化作飛灰。
緊接著又一個新的布來德走了出來，吹出一口氣，將‘自己’的肉身殘渣清理乾淨。
他現在就感覺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
這種混亂不堪的體系路線，除非布來德心甘情願的承認自己是精神病，否則他一點都不想碰。
同理可得，布來德同樣可以給自己造一個‘研究意志’，並將這個意志融入DC的多元宇宙體系中。
那部分的資訊度將隨著宇宙生滅，哪怕布來德滅亡，未來也一定會有個人觸控到‘研究’的思維頻率，然後成為新的布來德。
蜂巢意志的分裂已經是布來德能接受的極限了，他堅決拒絕‘哲學超越’的布來德也是布來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