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蝙蝠俠在操作面板上砸了一拳。
小丑已經是個很麻煩的傢伙了，稻草人也是，可最大的關鍵在於現在在稻草人家裡寄宿的那個傢伙！
如果讓布來德和小丑見了面，到底會誘發什麼詭異的反應，蝙蝠俠現在一點都不想去考慮。
他需要攔截住小丑幫的成員，以及那個綠色頭髮的瘋子。
蝙蝠俠還記得幾天前布來德的那句話。
“我最終會與你們的世界發生什麼反應，取決於你們對待我的態度。”
布來德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已經是迥異於常人了，小丑也是，瘋子和瘋狂科學家，蝙蝠俠久違的感到腦仁開始因為接下來可能到來的麻煩而抽痛起來。
還有一點糟糕的事情。
超人現在也在哥譚。
“注意安全。”
就連阿爾弗雷德也想到了蝙蝠俠目前的擔憂，聲音溫和的提醒了一句。
在通訊短暫的結束通話之後，阿爾弗雷德毫不猶豫的撥通了一個浪子的號碼。
“迪克少爺，哥譚可能有麻煩了。”
“哥譚的麻煩事確實太多了。”
布來德剛剛指導著克來因製作了一份全新的恐懼毒氣提取液，緊接著就在克來因那狂喜又不解的眼神中嘆了一口氣。
克來因醫生又是忍不住的惶恐，他覺得這份在布來德指導下誕生的新版恐懼毒氣已經非常完美了，為什麼布來德會嘆氣？
難道是對他不滿意嗎？
布來德卻根本沒有在意克來因醫生的心理活動，而是直接離開了地下實驗室，沿著扶手樓梯走到了一樓。
望著黑夜中影影綽綽包圍過來的人影，布來德皺起了眉。
“安安靜靜的搞搞研究都要反覆被人上門打擾。”
他回頭看著緊跟在身後，手中還端著燒杯的克來因：“你仇家很多嗎？”
克來因得知布來德不是因為實驗結果生氣後，很是舒緩了一口氣，接著堅定的表示，自己的仇家只有蝙蝠俠這麼一號人。
布來德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接著又將目光投向那些在臉上畫著詭異妝容，各個白麵紅嘴，手中握著撬棍、小刀的‘馬戲團組織’。
“這些人為什麼要把自己裝扮成這個鬼樣子。”
“那是小丑幫！”
克來因醫生的視力要弱一些，直到那些傢伙摸到房門口才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丑難道出來了？”
“小丑？”
布來德重複了一遍，然後看著站在門口敲門的那個，拎著一根撬棍，穿著像是工地上隨手撿來的破舊工裝褲，臉上戴著路邊攤買的小丑面具，渾身一副小丑幫最底層、不專業、剛入職、小嘍囉打扮，實則散發出了比身後克來因醫生還要強烈了數百倍資訊度的傢伙。
看得出來，小丑混在了小丑幫的裡面，應該在某處留下了假身誤導蝙蝠俠，實則已經親身抵達克來因家門口。
“我們該怎麼辦？”
其實克來因醫生本身是不害怕小丑的，但那要建立在他準備完全的情況下，可他之前的恐懼毒氣存貨全部被布來德吃掉了，現在唯一的反抗武器，只有手中燒杯裡剛剛提取出來的那麼一杯底的恐懼毒液。
這玩意要變成毒氣還需要特殊處理，可顯然面前的局面已經不會給他多餘的時間了。
但沒關係，克來因醫生望著那個堅實的背影，心中頓時寬慰起來，怎麼想，一個能把恐懼毒液當飲料喝的人，會對付不了小丑嗎？
可布來德接著就在克來因目瞪口呆之中直接拉開了大門。
“歡迎光臨，這裡的條件簡陋真是抱歉了。”
那個看上去剛加入小丑幫沒兩天的外行也愣了愣，乾脆了當的一把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病態的蒼白膚色和用刀子剌開的嘴角。
“你不是稻草人。”
小丑直接湊了上來，尖銳的鼻子直接戳在了布來德的臉上，一路從上往下的嗅。
“你也不是哥譚本地人！”
接著小丑忽然看到了克來因，直接貼了上來，下巴搭在布來德的肩膀上，瞪得熘圓、佈滿血絲的眼珠來回轉動了兩下。
小丑眼中的光彩消失，他原本是要上門來找稻草人的，可現在那個端著燒杯，一臉瑟縮的克來因已經不是稻草人了。
他失望了，也就不再將克來因放在眼裡。
接著小丑縮回了頭，再次打量了一下布來德。
他的嘴一咧，發出尖銳的，刺耳的笑聲。
小丑彷彿看穿了布來德，蒼白的手指戳著布來德的胸口。
“嘻嘻嘻，哈哈哈哈，你甚至都不是人！”
“誒，見面就揭人老底，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布來德扒拉開小丑的手指，接著又扯住小丑的衣袖：“來，進來坐。”
小丑被人拉著走，也一點都不惱怒，而是將剩下的那隻手舉起來，發現還拎著撬棍，急忙丟到一邊，口中還不斷的發出笑聲。
“哈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果咩那噻。”
布來德對於小丑很有興趣。
這麼強烈的資訊度，說來不可思議，上一個布來德所見過的能與小丑所持有資訊度相媲美的，是‘造物主’。
太不可思議了。
太突破常規了。
資訊度不僅僅是代表著這個人在任何一個宇宙中所持有的權力、知識或者說是名聲，這玩意的構成極為複雜，如果非要用一個能夠勉強貼近的形容來概括。
應該是存在感。
不是他人眼中的存在感，而是這個人對於世界整體的存在感。
一個擁有如此濃烈存在感的人送上門來，布來德當然不會拒絕。
雖然這有悖於布來德原本計劃的一步一個腳印，從低到高慢慢攝入這個群宇宙資訊度的計劃，可天降大餐誰不愛呢？
更何況，小丑對於布來德來講，並不危險。
或許小丑這個人很危險，但他目前對於布來德毫無敵意，因此對於布來德的視角，小丑完全可以視為類似於黑暗奇異或者說征服者·康這樣的合作伙伴。
克來因大張著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布來德牽著小丑來到沙發上坐下。
“快去給咱們的客人倒杯茶，或者酒，唉，最近為了折騰你那點無聊的實驗都把耗材用光了，有啥上啥吧。”
布來德此時就像是一個喜新厭舊的渣男，原本他對於克來因可是很熱情的，但現在，他把這股熱情轉移到了小丑身上。
“您是小丑？非常有創意的名字，請問深夜來此拜訪有何貴幹啊？”
布來德搓著手，他已經開始想著如何把小丑身上的資訊度榨取出來了。
小丑掃了一眼乖乖去準備待客食材的克來因，又是一陣意義不明的笑聲，他用雙手捋了一下雜亂的綠色頭髮，似乎是想表現的更加正式一些。
“我來找稻草人借一些恐懼毒氣，嘻嘻，雖然那玩意沒什麼用，可剛剛好能幫助我執行我的偉大計劃。”
“哦？”
布來德往前坐了坐，身體前傾，滿臉嚴肅：“敢問是什麼樣的偉大計劃？”
“嘻嘻，我要綁架那隻蝙蝠仔最愛的羅賓！然後再讓那隻蝙蝠仔在整個城市裡疲於奔命之後，趕到我為他佈置的豪華會場，親眼看著我把羅賓殺死！”
小丑咬著嘴唇，忽然又擺了擺手：“不對不對，蝙蝠仔速度太快了，或許我可以把羅賓的死亡錄影藏在我給他佈置的謎題裡，這樣更有趣！”
“不不不，還是親眼目睹更有意思！”
“但計劃的安穩執行也很重要！”
小丑忽然陷入了糾結，雙手不斷的薅著頭髮，滿臉痛苦。
布來德的笑容僵硬了。
他的嘴角慢慢下滑，充斥笑意的眉眼也舒緩了開來。
這是他最討厭的結果，小丑居然是個哲學家。
或許在常人眼裡，小丑是個瘋子，但按照布來德的邏輯，小丑就是一個標準的哲學家，而所謂的殺死羅賓刺激蝙蝠，不過是一場哲學實驗。
布來德是垂涎資訊度沒錯，他自己本身也曾經研究過哲學，這是一門可以幫助他更好的統御指揮九頭蛇的學問。
但那是他勢力較弱時候的權宜之計，當麾下的天網大軍可以橫推世界上任何軍隊後，布來德更喜歡用直接的暴力威懾來統御九頭蛇。
沒人能夠反抗他，一切不和諧的聲音都將倒在他那無窮無盡的機械人軍隊之下。
一切所謂的意義思考、人性、社會學，這些哲學範疇的知識，只是布來德曾經使用過的初級工具。
雖然他不會狂妄的認為哲學低於科學，但布來德一向是以科研工作者的身份標榜自己的。
他甚至想要送客了，但如此海量的資訊度，萬一錯過了又有些可惜，說不定小丑也能搞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布來德揮了揮手。
“很不幸，克來因的恐懼毒氣存貨都被我喝完了，你向他要貨的話，沒有！”
小丑頓時停下了糾結，一把撲過來薅住布來德的衣領，聲音帶上了哭腔。
“什麼意思？那我的計劃怎麼辦！”
“不要動手動腳的。”
布來德一把推開了小丑，克來因恰好在此時端過來兩杯熱茶，布來德閃電般的伸出手，將其中一杯倒掉，另一杯握在手裡，喝了一口。
“關我屁事，除非你拿出什麼我感興趣的東西跟我換！”
布來德目光幽幽：“恐懼毒氣我也能造，而且質量比克來因提供的更加上乘，吸入必死，救無可救，對精神和生理的摧殘也更加優秀，但我不接受現金與威脅，你必須拿出我覺得能夠價值相比的東西。”
小丑氣呼呼的看著布來德，要是一般情況，他早就用暴力或者威脅的方式直接搶劫了。
可在他看到布來德的第一眼，他就認為布來德連人的範疇都不屬於，根本不是常規物理方式能夠威脅的傢伙。
所以一定程度上，他需要遵循布來德的規則。
小丑咬牙切齒的掏了掏衣領，拿出一個橡膠囊噴霧。
“笑氣！夠不夠！”
“夠了，夠了！”
布來德猶如變臉技藝傳承老師傅一樣，立即站起身，臉上重新掛滿笑意，伸手就想接過來。
“等會兒！！”
小丑一把將其藏在身後，狐疑的盯著布來德。
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手中的笑氣價值超越了布來德所能提供的恐懼毒氣，這麼直接換，他虧了！
布來德頓時尷尬了一下。
“那個，本著等價交換的原則，你想要什麼？”
布來德展示了他的商品庫存。
一個呈現在小丑面前的藍色光屏投影，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列表。
“星球引力坍縮裝置、恆星熄滅者、定點天基武器打擊、生物磁場改造。。。。”
小丑瞪大了雙眼，伸手翻了翻列表，一共有數千項，都是小丑聞所未聞的玩意。
但他可是小丑！絕不會被這些東西影響了思維。
接著他試探性的看著布來德。
“奸商！你是不是還沒有拿出真正的好貨！”
布來德瞠目結舌，他沒想到小丑的目光如此敏銳且直指本質。
“好吧，好吧，我在來這裡的時候，一些真正的好貨被一個傢伙收繳了，但有一個，一定能滿足交易水準。”
布來德有些不情願的將列表的隱藏專案展示了出來。
“反作用力場、反作用力場、蜂巢意識程式且附贈後續克隆裝置。。。”
“無！”
小丑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個‘無’，這下輪到他開始抓耳撓腮了。
“這個！”
小丑指著‘無’。
布來德面色大變。
“這不行，這個價值超過你的笑氣了，這個我不換，你選其他的。”
小丑開始抓狂，因為布來德的隱藏列表大部分都是灰色的，那是因為兩個宇宙的規則不同，以至於布來德無法在這個宇宙使用那些技術，但布來德只要獲取了足夠的資訊度，且融入這個宇宙的規則後，那些武器就能真正生效。
最終，小丑挑選了反作用力場並且義正言辭的要求布來德將改良的恐懼毒氣打包送給他。
布來德抓過克來因手中端著的燒杯，隨手遞給小丑。
“自己加工成氣體，另外，反作用力場我可以給你十次使用許可權，下次你就得帶著別的東西來換，記住，我只需要與你有關或者你親自參與過的技術產品，別的一概不要！”
布來德隨手在小丑手背一點，並表示需要使用的時候大喊出來或者心裡默唸都行。
小丑急了。
他開始大罵布來德是奸商，交易條件都不講清楚。
布來德噼手奪走了小丑手中的笑氣，將噴頭對準自己噴了噴，滿意的點點頭。
“走好，不送。”
當小丑罵罵咧咧的走出克來因的房子時，從天而降的蝙蝠俠一拳敲在了小丑的腦殼上，在小丑暈過去之前，他看到了滿地都是被打斷了骨頭哀嚎的小丑幫成員。
不過小丑是帶著笑意昏過去的，他得意的望著蝙蝠俠。
布來德走過來關門，可卻被蝙蝠一把手摁住了門把手。
“你們談了些什麼！我必須知道！”
布來德摩挲著下巴，雖然他是第一次跟人做生意，但他知道做生意的基礎就是為客戶保密。
“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