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操營地的慘烈程度,何晏才意識到在許昌時交際花荀或為何天天一副死了爹孃的表情。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何如曹操這般的梟雄,居然也是在官渡之戰期間露出了迷茫的情緒,甚至還要寫信給後方的荀或尋求安慰……

更何況,這還僅僅是戰事方面的壓迫。

這小小的軍營中,究竟有多少官吏已經在暗中私下聯絡袁紹,又有多少士卒已經生出怯戰之心,不願再戰。

毫不誇張的說,眼下的曹軍大營,幾乎就和一個快要點燃的火藥桶一樣,隨時有可能把所有人炸的屍骨無存!

“仁叔……”

進了軍營,何晏都覺得有些壓抑。

“你看我這會還能回去嗎?”

曹仁眯著眼睛:“你說呢?”

看到何晏這般,曹仁心中居然是變態似的感到一陣舒爽。

這才對嘛!

大家都在前線受苦,天天惴惴不安的,你小子居然還有心情在後方玩的不亦樂乎?

和何晏不一樣的是,趙雲自從來到這軍營中後身上的氣息愈發鋒利。

自從斬殺了韓荀後,趙雲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要何晏形容,就好像是一個清純大男孩被隔壁壞姐姐給拉去羞辱調教了三天三夜一樣,自此直接蛻變成了一個男人。

沉穩的,深沉的,給人安全感的!

早這樣的話,趙雲跟著何晏的這段時間少說都娶三房寡婦了!

三人身穿甲胃一同來到大營最裡面的營地。

與之前曹仁在雞洛山臨時搭建的營地不同,這裡的曹操本部大營外圍都是用夯土壘成的,哪怕是內部,也在最中央的區域圍城了一圈更小的核心營地。

與其說這裡是營地,倒還不如說是一座山寨簡略般的城池。

而且還是城池中還有一座宮牆的那種。

在這“宮牆”的正中,自然就是曹操的營帳。

曹仁居前,何晏在中,趙雲跟在最後面,三人走入營帳後向曹操拜見:“見過司空!”

何晏抬頭望去,發現曹操比幾個月前見時的樣子確實消瘦了不少。

除了額頭處的周圍更深了些,就連眼中的光芒都有些暗澹,顯然是憔悴到了極致。

與袁紹在官渡對峙的這些日子,曹老闆明顯的消耗了太多的心血。

不過在見到三人時,曹操還是勐然起身,徑直朝著三人走來。

曹仁見曹操如此,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暖意——“司空還是重視我這個族弟的”!

誰料曹操直接略過了曹仁,從他身邊走過,這讓曹仁直接石化。

身後的何晏見曹操略過曹仁朝自己走來,嘴角會心一笑:“爹爹還是隻知道心疼我。”

可何晏與曹仁的待遇一樣,都是直接被曹操忽略……

直到來到了趙雲身邊,曹操才一把拉住趙雲的手,欣喜的說道:“這位就是斬殺韓荀的趙雲吧!果真一表人才!!!”

曹仁、何晏:……

被抓住手的趙雲有些迷茫,顯然有些承受不住曹操的過度熱情。

“司空,草民正是趙雲,趙子龍。”

趙雲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給抽出來,阻止曹操的揩油。

但說來也奇怪,此時曹操的力氣居然是比趙雲的還大,雙手就和鐵鉗一樣死死抓住趙雲的手掌,眼中的痴漢火焰更是快將趙雲融化……

“子龍!放心,你可不是白身!”

曹操又上前了一步,幾乎快要把趙雲拉入懷中:“斬殺韓荀,乃是大功!吾已經上表天子,加封你為護軍中郎將!”

這下別說趙雲了,就連何晏和曹仁的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

中郎將?

是那個僅次於將軍的中郎將?

要知道,哪怕曹操擔任司空,手下的將領中也沒幾個人能達到中郎將的軍銜。

算下來,也就身為前諸侯的張繡、主事兗州的程昱、鎮守河南的夏侯惇、設防南陽的曹洪、從袁紹那投奔過來的朱靈、在楊奉那就是“騎都尉”的徐晃、還有剛剛升遷為裨將軍的張遼、于禁、關羽幾人比趙雲的軍銜高!

其他人,哪怕是功高勞苦的任峻、帶著幾千部曲投靠曹操的李典、坐鎮中軍的史渙,也才僅僅是和趙雲同為中郎將。

剩下的就更可憐了,比如曹仁、夏侯淵、許褚什麼的,都才是小小的校尉……

趙雲死死咬住嘴唇,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曹操攻陷了!

他想拒絕。

他想告訴曹操他要回到劉備那裡去!

但是……

從一介白身變成了沉甸甸的中郎將,這其中的分量讓趙雲都有些發矇。

幾乎沒有給趙雲反應的時間,曹操又拉著趙雲來到正中央,舉起一杯美酒:“吾已經命人給子龍準備了慶功宴,但在此之前,還是要先請子龍先飲一杯!”

趙雲此時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接過酒杯後半推半就的便喝下曹操為他準備的美酒。

見趙雲幹了個痛快,曹操的笑聲更為爽朗,也就是在此時他才有空照顧一下何晏與曹仁——

“子孝,這次打的不錯!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曹仁得了曹操的誇獎,這才笑了起來。

之後曹操又看向何晏……

……

嗯,僅僅是看了一眼……

接著曹操就將目光快速轉移到趙雲身上,繼續著他的舔狗行為。

“呵呵噠!”

何晏露出一個尷尬而又很不禮貌的微笑,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要不要跑路了。

直到趙雲都被曹老闆舔的溼漉漉了,曹老闆才算是打算放過趙雲:“子龍舟車勞頓,又經歷惡戰,想必已是疲乏不堪,不如先下去休息。子孝,你去帶著子龍讓他熟悉一番!”

後面的安排更是讓趙雲誠惶誠恐,不但有軍營難得一見的澡豆供他沐浴,甚至還有兩個女子專門在他的專屬營帳中服侍,這讓曹仁在一旁都酸的牙癢癢。

送走了趙雲,曹老闆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收攏。

“許褚,在門外守著,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喏!”

許褚帶著曹操親兵走出去,偌大的營帳中此刻就只有曹操與何晏兩人。

就在何晏搜刮自己並不豐富的學識打算吟詩一首的時候,曹操那寬厚的手掌已經是搭在了何晏的肩膀上——

“玉郎在廷尉大牢……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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