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沒人知道許攸這一晚在自己的營帳中想了些什麼,又做了些什麼。

只知道第二天,他就將那封寫著《鄘風·相鼠》的竹簡掛在營門,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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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

今天的曹營,又雙叒叕在辦慶功宴了。

自從何晏來到官渡,這一個月內辦的慶功宴比之前一年加起來還要多。

此次自然是為了慶祝張遼率軍將袁紹的糧食給燒了。

縱使袁紹佔據河北,糧草輜重眾多,但近十萬石的糧食被燒,對袁紹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為此專門開一場慶功宴,值!

為此,曹操甚至不惜讓荀或將許昌府庫中給皇室公卿剩的那點胡麻、香料都給要了過來,讓後方的荀或都哭訴道“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不過曹老闆也看開了。

高興嘛!

只要能打贏袁紹,一切好說。

打不贏,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不是?

有了“得過且過”的敗家覺悟後,曹操表示才不管那幫公卿的死活呢,自己先把前線的將士餵飽再說!

有了美食潤色,雖沒有美酒,也足以再次提高大家計程車氣!

在營帳的一側角落,郭嘉邊喝著泡好的麵茶,邊暗自咂嘴:“還是沒有酒香!”

“知足吧你!”

何晏翻了個白眼:“為了給你搞酒,我都從從事中郎被貶成別部司馬了,這都還沒找你算賬呢!”

郭嘉裝起了湖塗:“哈?你被貶不是因為你那妹子的事嗎?”

“我覺得你的責任大一些!”

郭嘉“切”了一聲:“半斗酒你就分了我那麼一點,你還好意思說?”

“分你就不錯了!”

二人拌了陣嘴後,郭嘉悄悄湊到何晏身邊說道:“發現不對勁了沒?”

“啥?”

“袁紹。”

郭嘉難得有幾分失落:“袁紹居然沒有直接打來。”

“?”

“此次燒燬了那麼多糧草,袁紹卻沒有立刻進攻,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袁紹在後方的某地,肯定依舊囤積著大量的糧食,足夠他與我軍作戰!”

郭嘉略有些痛苦的撓撓頭:“按我和公達的計策,此次燒掉袁紹軍糧後,袁紹必然暴怒,即刻攻打我軍,以求儘快結束戰爭。”

“若是袁紹趁怒出兵,我們多少可以尋覓些機會,以消耗袁紹軍計程車氣。”

“但是沒有!根據斥候回報,袁紹那邊雖然有所動作,卻又沒有貿然出擊的跡象!這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郭嘉言語間頻頻搖頭:“袁本初此人確實可怕,遇到如此挫折也不會含慍出兵,將自己情緒幾乎把控到了極致!”

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郭嘉在這點上無疑是做的十分出色。

別看郭嘉在《十勝十敗》中將袁紹說的和個垃圾一樣,其實郭嘉對袁紹的可怕比誰都清楚。

要是繼續這麼耗下去,耗到明年開春,袁紹什麼都不用做,曹操自己就因為缺糧崩潰了。

這等堪稱天埑的差距,可不會因為曹軍的幾場小勝可以彌補的。

若繼續對峙下去,今天的慶功宴,應該就是曹軍最後一場慶功宴了。

何晏倒是看的很開:“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到最後的結局便是。”

“我們不做點什麼?”

“我們還能做什麼?”

何晏的反問,無疑是讓郭嘉沉默了。

凡是能做的,自己等人和曹操幾乎已經做到了極致。

剩下的,正如何晏所說,唯有等待。

就在此時,

一個全身冒著寒氣的斥候突然急匆匆的從外面趕來,不顧營帳內慶功的氛圍,直接拜倒在曹操面前:“司空!軍營外一人隻身前來,說是願為司空攻破袁紹!”

此言一出,讓營帳內的眾人鬨堂大笑:“我等都沒有辦法使袁紹退去,此人是誰?居然出此狂言?”

人群中,何晏也跟著笑起來。

和其他人不同,何晏的笑不是嘲諷,更似是一種踏實。

拿著手中麵茶和郭嘉碰了一杯:“看吧!我說可以等到的!”

坐在上首的曹操先是和眾人一起笑出了聲,不過還是問了斥候一句:“那人可說了自己的姓名?”

“他說他叫許攸,乃是司空故人!”

許攸?

許攸!

曹操站起身來,瞪大自己的雙眼,不敢置信的連鞋都沒穿就跑上前去抓住斥候的肩膀:“你說他是誰?”

“回司空!他自稱許攸!卑職沒有聽錯!”

曹操捏住斥候的雙手越來越用力,直到抓到斥候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時,這才緩緩鬆手,一個人宛若瘋魔似的跑了出去,邊跑還邊仰天大笑:“許攸!許攸!許子遠!哈哈哈哈哈!我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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