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打死我也不信!”

從何晏回到許昌後已經有三天的時間,曹丕每天都堵在何晏家門口,連續繞著“8”字轉悠。

“何晏能陣前斬將?我不信!”

隨著何晏回到許昌後,自然也是讓小秘陸遜寫出奏本上報了廬江事宜。

單單是前面在宴席上暗殺李術,不以吹灰之力奪取廬江一郡的功勞就足夠令人驚歎。後面的撫平孫氏、剿殺賊寇已經是讓眾人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沒了外患,解決了內憂,淮南在未來數年必然是迎來大治,可以為曹操謀取北方提供大量的資源。單單是這一點,何晏之功就不下於為曹操種田的滿寵、袁渙等人。

不過曹丕的格局顯然還沒有那麼大,他只是在糾結一件事——

“何晏的武力什麼樣我不清楚?每次打起架來我都是穩勝他!他怎麼突然就這麼厲害了呢?”

別看曹丕平日裡文縐縐的,但試問哪個男兒沒有過馳騁在戰馬之上,斬敵於陣前的夢想?

曹丕本以為自己離這個夢想還很遙遠,不成想何晏居然已經達到了!

而且何晏斬的還不是無名之輩,而是曾經在袁術麾下領兵的陳蘭!

這般的差距,讓曹丕近些日子跟隨賈詡學的養氣功夫徹底破了……

“兄長,你要不和何晏兄長認個錯吧?不然你待在這也怪可憐的。”

曹丕身邊還跟著曹彰和曹真兩個弟弟。

曹彰本來就崇尚武者,在何晏斬將的訊息傳來後,曹彰就急匆匆的拋過來與何晏請教,視何晏為師。

曹真之前因為何晏幫他頂罪一事早就將何晏當成親兄長,如今見何晏這般勇武,更是直接化身何晏第一舔狗,樂在其中。

“是啊兄長,你要不和何晏兄長認個錯?”

原來一開始三兄弟來找何晏的時候,曹彰和曹真都在各種吹捧何晏,唯有曹丕三番五次的質疑何晏,被何晏一氣之下趕出了家門,只能在門前胡亂轉悠。

“認錯?呵!”

曹丕還是氣惱不過:“何晏一定是讓自己麾下的將領斬將,之後將功勞奪了去的!肯定是這樣!”

自幼對行伍感興趣的曹彰十分清楚軍隊中的規矩,聽到曹丕這麼說後搖頭否定道:“兄長,何晏兄長的【剽姚營】中的軍正可都看著呢!要是亂報戰功的話,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何晏兄長可沒那麼笨!”

曹丕瞪著眼睛:“你什麼意思!意思是我笨咯?”

曹彰見曹丕似乎有朝自己轉移怒火的跡象,趕緊拉著曹真一塊進到何晏的樓閣中,只留下曹丕一個人在外面破口大罵。

……

“何晏兄長!我們又來了!”

曹彰和曹真兩個小迷弟一進屋後就一人一個拽住何晏的兩個衣袖:“何晏兄長!我們還想聽你單騎斬陳蘭的故事!”

何晏雖然遠征歸來很是疲憊。但看曹彰和曹真這麼熱情後,也是“很不情願”的將那日的事再給二人訴說一遍——

“當時我正打算出兵攻打雷緒,不成想陳蘭突然率三萬之眾出天柱山襲擊我軍後方!情況十分危急!”

何晏講起故事來十分投入,談到危急處就連表情都猙獰了起來。

“若是陳蘭大軍偷襲我軍後方,北面的雷緒與東面的梅乾再一同發兵,那便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便是一些身經百戰的老卒,也勸我要立刻收兵回訪後方,據城而守!”

“可是我能答應嗎?啊!”

何晏突然又激動的紅光滿面:“這可是魯子敬還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我怎麼能退卻呢?”

“我要是退了,淮南的百姓怎麼辦?漢室的威嚴又怎麼辦?”

“若是我退了,給了這些大盜機會。他們必然又會魚肉百姓,讓淮南不得安生!這種事你們能答應嗎?”

曹彰和曹真兩個捧跟的立即適時的呼喊:“不答應!”

“沒錯!我也不答應!”

何晏拍桉而起:“當即!被世人稱之為“無雙勐將”的我立刻領二百騎兵親自朝著陳蘭軍陣衝去,於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殺到陳蘭身邊直接拿下他的首級,橫刀立馬,一戰而定淮南!還淮南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啪啪啪啪!”

曹彰和曹真海豹似的掌聲瞬間響起,兩人紅著臉對何晏瘋狂鼓掌:“我們以後也要做與何晏兄長一樣厲害的武將!保境安民!”

“嗯!”

何晏上前搭住兩人的脖子:“你二人就要以我為榜樣才對!別和曹丕那種老去女閭的傢伙學!”

曹彰和曹真連連點頭,表示以後一定要親何晏,遠曹丕。

“對了。”

二人聽完故事後這才想起曹丕貌似還在外面站著呢。

“何晏兄長,你要不讓曹丕兄長進來吧,他在外面怪可憐的。”

何晏翻了個白眼:“那小子居然敢說我戰將的戰績是假的,不讓他進門已經夠給他面子了!”

要是照以前,何晏早就上去給曹丕一頓胖揍了。

但現在何晏貴為“無雙勐將”,已是懶得再和曹丕這樣連三流武將都不算的傢伙動手,免得世人說他以大欺小。

“可是……”

曹真面帶憂色:“何晏兄長,你真的不嫌吵嗎?”

“不嫌!”

“你是不嫌吵,但快航都嫌吵了。”

曹彰跟著點點頭:“何晏兄長,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你的那匹戰馬想要上去一蹄子踢死曹丕兄長。要是真把曹丕兄長踢死的話……”

“要是真把曹丕踢死的話,那我們不就可以吃席了?”

何晏口中逐漸有口水分泌:“你們想吃席嗎?”

曹彰和曹真趕緊點頭:“想!”

“那就別管曹丕,讓他被快航踢死!”

“好~~~”

見到曹家人這麼團結,何晏也是放下一百二十個心。

以後曹節帶著曹彰和曹真一起對付曹丕,不愁曹丕的尾巴再給翹到天上去。

“哎?曹節呢?”

有了大喬和鄧母的陪伴,何晏都沒發現往日裡和跟屁蟲一樣的曹節居然在自己回來這麼久後都沒過來看過自己一眼,屬實是有些奇怪。

“妹子她……”

曹彰見何晏提到曹節,也是有些頭疼:“她被娘關禁閉了。”

“曹節又把誰給扎癱了?”

“這次不是扎……”

曹彰嘆了口氣:“她最近不光在練習針灸,還在研究草藥。”

“前幾天父親稍稍有些腹痛,她便親自煎制了一貼湯藥說要給父親治病。”

“父親在喝了藥後立即就上吐下瀉起來,整個人都變的萎靡不堪……然後曹節就被娘給打了一頓,關起禁閉。”

何晏悄悄嚥了口唾沫,整個人都是心驚肉跳的。

曹操居然敢喝曹節給的藥?

他就不怕自己英年早逝?

話說要是曹操被曹節藥殺,然後曹丕再被快航踢死,自己是不是就能吃兩頓席了?

咳咳……

吃席的事可以放一放,曹節這邊還是要救一下的。

不然“反曹丕曹氏聯盟”沒了領袖,只靠曹彰和曹真實在難成大事啊!

回到司空府後,何晏先去拜見了孃親尹夫人,之後便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曹操這裡。

“爹?”

“玉郎?”

正如曹彰所言,曹操整個人都是癱軟在床,見到何晏時也是有氣無力的很。

“玉郎,淮南之事做的不錯。”

提及此事,曹操方才還泛白的臉龐漸漸湧出一股紅潤,可見何晏的功績確實讓他感到了驚喜。

“之前你提議出兵,我還一直不同意。如此看來倒是為父錯了,不然只憑劉馥,這淮南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平定。”

曹操心情也是不錯:“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算是為父給你的歉禮。”

“爹爹言重了!”

何晏十分懂事:“為國盡忠、為父解憂,本就是為臣為子的份內之事,何以談得上賞賜呢?至於歉禮更是無稽之談,父親憂慮北方才是為大局考量,倒是孩兒之前強行出兵廬江顯的有些魯莽了。”

曹操臉上的紅潤之色更多,看向何晏的眼神中也是透著更多的欣喜。

只是在這欣喜下,還有一份就連曹操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遺憾。

“行了,公事公論,私事私論,賞賜什麼的少不了你個臭小子的!”

何晏也一下輕鬆起來:“嘿嘿,爹要封我為驃騎將軍了?”

“封你為發丘中郎將你要不要?”

曹操翻了個白眼,顯然覺得何晏“封驃騎之心不死”。

“過來讓爹看看。”

曹操將何晏喚來,摸了摸何晏的肩膀,又盯著何晏的個頭:“不錯,長個子了,身子也結實了。”

“如今局勢雖然依舊險峻,但你也要放寬心。”

“有為父頂著,這天塌不下來。”

顯然,曹操以為何晏忙前忙後,甚至不惜親自前往廬江是因為感受到了袁紹的壓力,開始強逼自己扛起擔子。

這般作為懂事是懂事,但也讓曹操感受到一丟丟的不爽——

什麼時候,他曹老闆需要兒子這麼努力的在外打拼了?

尤其是,上一個為自己打拼的兒子……

曹操握住何晏的手:“無論是在李術那裡還是在面對陳蘭時你都做的太過冒險,下次切記不可如此!”

說來也奇怪,之前曹操派遣何晏前往廬江郡的時候也沒想著此去有多兇險,反倒是何晏將一切都處理妥當回來後,曹操才升起幾分後怕。

“爹,我知道了!”

何晏順從的答應著,卻沒忍心告訴曹老闆事情的真相——

“袁紹什麼的肯定會輸,我已經在替你考慮下一輪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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