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皇帝焦急地來回踱步,不時看著殿外的,若不是怕被人看出端倪,他都想親自出去接應了。
及至宮人來報,皇帝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焦躁不安的心情這才得到緩解。
訾鳴先唐寧他們一步回來,同皇帝做了個大致彙報,訾鳴一退下,唐寧他們帶著金礦抵達御書房,所有金礦用大木箱裝著,上了鎖,貼了封條,外面還包裹了一層韌性極強的藤套,防止搬運過程中因為撞擊損壞木箱。
包裹如此嚴實,即便是大公公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當唐寧命人解開藤套,撕掉封條,開啟銅鎖,露出裡面的金礦,大公公直接傻眼了,皇帝卻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親自上前細細檢視那些金礦。
唐寧在邊上說道:“皇上,臣從國庫要了十萬兩白銀,但因為遠航船隻造出一艘所以十萬兩白銀實際上只用了兩萬兩,換了這些金礦大概一萬斤。”
“好!”皇帝龍顏大悅,大笑道:“這是朕登基以來聽到最好的訊息!賞!你們都重重有賞!”
皇帝看向訾鳴,吩咐道:“把這些金礦送到工部冶煉房,命戶部和工部同時提煉金礦,再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金子提煉出來。”
“是!”訾鳴大手一揮,所有人有條不紊地抬著金礦出去。
皇帝心情大好,留唐寧他們在宮裡用膳,順便問起造船進度。
唐寧不緊不慢地回道:“有了第一艘,後面的就快了,臣出發之前已經命工房的人加緊趕製,想來這次臣回去應該還能再多出兩艘。”
皇帝這下笑得更是開懷,盤算著如何弄回更多的金礦,甚至問起佔領呂宋的可行性。
唐寧直接將當初同訾鳴說的那翻話搬出來,看皇帝眉頭微皺,便不再吭聲。
秋景明在一旁緩緩說道:“皇上,其實臣認為這樣的交易挺好的,呂宋落後,那裡的人生活生產都不如我們大齊,即便佔領了那裡,對我們來說作用也不大,另外兩個大陸相距甚遠,我們是因為有了遠航船才能順利抵達,尋常船隻可到不了那裡,想要統治,困難重重。
而且如此操作極有可能讓其他勢力注意到呂宋的存在,到時候只怕會橫生枝節,不過皇上可以派一支軍隊長期駐紮呂宋,挖金礦,當然,不是無條件的,我們可以提供他們所需要的一些物資,大家互惠互利。”
皇帝眼睛一亮,“可行?”
秋景明點點頭,“他們還是部落群居,沒有所有的皇帝國主,只要不擅闖部落領地,不做威脅到他們的事情,大家還是能和平共處的,我們的人挖金礦,他們的人監督,看挖多少給多少東西,事先說好,再由這邊的人採買運輸過去,也不會耽擱太多。”
皇帝聞言陷入沉思,都說財帛動人心,派一支軍隊駐紮呂宋,這人可不好選。
秋景明點到為止,並不干涉皇帝的用人。
曾攀更是沒心沒肺,回來稟報之後就回自己的御林軍去了,連御膳都不吃了。
夫妻二人出宮後,直接回了定北侯府,剛靠近秋長生的院子就看到之前精緻的院子來了個大變樣。
唐寧直接懵了,一腳邁進大廳,開口便問道:“長生,這園子發生了什麼?”
秋長生正在看書,聞言猛地抬頭,眼裡迸出一道亮光,驚喜地支稜起身子,“嫂子!”
“還有我呢!”秋景明隨後掀開厚重的簾子進來。
秋長生高興壞了,同琴竹吩咐道:“趕緊看茶。”
隨著她一聲吩咐,整個屋子都熱鬧起來了,琴藍放下女紅過去幫忙,琴枝和琴花也過來幫秋長生整理衣裳收拾桌上的東西。
秋長生的教養嬤嬤從外頭進來,恭敬地給唐寧他們行禮,隨後默默地站到邊上,低垂著腦袋十分謙卑。
唐寧看向嬤嬤,眯著眼問道:“嬤嬤以前在哪兒伺候?”
蘇嬤嬤忙恭敬地回道:“老奴是前朝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
唐寧和秋景明對視了一眼,皆面帶詫異之色。
蘇嬤嬤解釋道:“前朝覆滅後,老奴也被磋磨了一段時間,幸得皇上派人相救這才保住一命。”
唐寧恍然,雖然不知道寧家跟前朝皇室那些糾葛,不過從寧承允派人救了這個蘇嬤嬤來看,此人應該只忠心於皇帝,將她留在秋長生身邊服侍也不是不可以。
幾個念頭轉過,唐寧沒再過多關注蘇嬤嬤,而是再次問起院子的情況,明明這院子當初規劃得極好,結果現在鞦韆什麼的全沒了,就連那些名貴的花都一起消失了。
秋長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訕笑道:“閒著無事,我也想體驗一些百姓疾苦,所以就.....”
“所以你就把花都給拔了種菜?”秋景明好笑地接了話茬。
秋長生更加不好意思了,不過只是片刻而已,很快她便雙眼放光,興奮地說道:“大哥嫂子,你們不知道,花我養不好,可這菜還真好養活,就澆澆水,施施肥,長勢那叫一個喜人。”
唐寧本想說點什麼,看秋長生那雙明亮的眼珠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笑了笑道:“你喜歡就好,嫁妝已經在送往西京的路上,我跟你大哥留在西京陪你過年,開春後送你進宮我們再離開。”
秋長生早有心理準備,雖然不捨,面上卻不露聲色,十分乖巧地點頭應下。
到了除夕這日,宮裡的賞賜陸陸續續下來,大多王孫府邸得到的是宮裡賞賜的御膳,並非每家每戶都有,所以這是一種殊榮,得了賞賜的人家會在門口放鞭炮慶賀。
這賞賜的御膳也是有講究的,幾個王爺府邸賞賜了八道菜,郡王六道菜,伯府四道菜,侯府按理說是兩道菜,剩下的爵府除非立了功才有賞賜,同官宦世家一般。
而定北侯府和平南候府卻各得了八道御膳,直接跟王府一個待遇。
收到這訊息的有心人不免開始氣憤不滿,就連皇后歐陽氏都覺得有些堵。
服侍她的大宮女綠萼在邊上勸道:“娘娘,皇上素來重規矩,這麼做肯定不是因為即將入宮的熹貴妃,奴婢猜測是因為年前定北侯和平南候帶進京的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