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洗了個澡,許小閒頓時覺得渾身都輕盈了不少。

坐在了前院的院子裡,舒舒服服的吃了一碗稚蕊做的豆花,聽著隔壁搗鼓什麼傳來的聲音,留下生無可戀的常威,主僕三人上了老馬破車出了門。

許小閒需要去藥鋪買幾味藥材來做蚊香。

周氏藥堂。

周若蘭來到了藥堂裡,她昨兒從許小閒的隔壁回來,她去看過了季月兒新買的那宅子,本想著勸勸季月兒,卻沒有料到季月兒看了許小閒作的那首《長相思》之後,反而陷得更深!她明白了季月兒飛蛾撲火的毅然決心。

這書讀的多的人腦子通常都有些鐵,季月兒看來是九頭牛也拉不回頭了。

好吧,既然是自己的閨蜜,總得幫她做點什麼。

就這樣,周若蘭才想起了那天在定芳樓裡,那丫頭給她的方子。

這是那日的承諾,也是周若蘭想要為季月兒做的一件事——許小閒能不能治好這關係到季月兒一輩子的幸福。

若是治不好……盡人事聽天命吧,終究是那個腦子打鐵的女人自己的選擇。

“大小姐好!”藥堂坐堂郎中陳歡拱手一禮。

“陳郎中,叫夥計按照這個方子抓五副、不,先抓十副藥,記在我的賬上.”

“好!”

陳歡不疑有它,接過方子一看頓時一驚,“大小姐……這藥、這藥有點貴啊!”

“多少銀子一副?”

周若蘭不懂醫學,她還以為就是個尋常方子,好奇的問了一嘴。

“這……至少得一兩銀子.”

“什麼?”

周若蘭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治個精神病的方子這麼貴的麼?”

“主要是裡面用到了靈芝六錢,人參八錢,這兩樣就很貴了……小姐,這確實是安神的方子,這方子很好,何人所開?”

“華神醫.”

陳歡大吃一驚,頓時將這方子奉為了聖旨一樣,“原來是華神醫的手筆,難怪、難怪……這方子是開給何人的?”

周若蘭白了一下眼睛,一臉幽怨,“還能是誰?許小閒唄,抓藥抓藥,呆會本小姐還得送去!”

陳歡一怔,許小閒?!難不成華神醫的這方子能治許小閒的瘋病?得好生研究研究呀!華神醫的方子流落在民間的可不多,憑這張方子,十兩銀子不虧還大賺了!只是……大小姐怎麼會和許小閒扯上了關係呢?陳歡頗為驚奇的看了一眼大小姐,心想那許小閒審屍破案倒是出了名,可季縣令卻退了婚。

大小姐和季縣令的長女季月兒關係不錯,難道大小姐反而看中了許小閒?這、這不太好呀,因為瘋病這個東西安神是可以緩解,但若是說根治……估計華神醫也做不到。

這事兒得給老爺說說,大小姐正是懵懂年齡,可別誤了終身!陳歡拿著方子去交給了夥計,周若蘭靠著這櫃檯倒沒有心疼這十兩銀子,她在納悶季月兒。

這麼好的姑娘,她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大表哥哪裡不好了?要說長相也算可以,就是文采確實差了點,可人家家裡錢多啊!當個富貴少奶奶哪裡不好?為啥非得去和那瘋子過一輩子窮酸日子?關鍵是這日子能過得安生麼?許小閒萬一犯病,萬一一傢伙翹了……哎,周若蘭一聲嘆息,抬眼就看見了門前停下了一輛老馬破車。

許小閒帶著稚蕊走了下來。

他徑直走入了這藥堂,看了看周若蘭,面熟,“拿筆墨紙硯來,我開個方子,幫我抓點藥!”

周若蘭看著許小閒,再聽到這句話就驚呆了。

稚蕊看到周若蘭臉兒就笑開了花。

許小閒看著驚呆了的周若蘭就有點納悶了,大家在定芳樓吵了一架,這都過去這麼多天了,難不成還記仇?“我說……我要筆墨紙硯開個方子,你家只賣藥沒有文房四寶的麼?”

周若蘭就更加驚詫了,因為許小閒確實說的是他要開個方子!這藥方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開的麼?那學醫還有什麼用?那考行醫執照那麼難還有什麼用?關鍵是你許小閒本就是個病人……對了,他得的正好是精神異常之症,此刻他那病恐怕是正好發作了!這太可怕了!季月兒……你以後怎麼辦呀?!許小閒就納悶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周若蘭盯著自己那呆滯的目光,“本少爺的臉上難不成有朵花?”

“啊……”周若蘭醒過神來,狠狠的瞪了許小閒一眼:“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趣?人家季縣令分明已經取回了婚書,你為啥還要去招惹季月兒?”

“這裡有鏡子你自個去照照,你這皮囊生得不錯,可你得明白自己的問題!”

“你腦子有病,就莫要去禍害人家季月兒啊!”

許小閒一臉懵逼,本少爺來抓幾味藥怎麼就禍害了季月兒?再說,就憑季中檀季縣令那模樣……他那女兒莫要來禍害自己還差不多!“怎麼說話的?會不會說話?”

許小閒當然不能吃了這莫須有的虧,“開門不想做生意了?”

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周若蘭的胸前,“胸大無腦果然沒錯,你那腦子若是有老鼠的腦子那麼大也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周若蘭一愣,臉兒一紅,“你……!”

“你什麼你?就憑季月兒那模樣,她配得上少爺我麼?”

“少爺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堂堂大辰玉面小郎君,我說小妞,你這雙眼睛倒是清亮,是不是睜眼瞎啊?”

“女人,不一定要胸大,但一定得要有腦子!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我要筆墨紙硯!”

周若蘭被許小閒噼裡啪啦一陣懟,她和季星兒當初沒有兩樣,腦瓜子頓時嗡嗡的。

她咬著嘴唇狠狠的跺了跺腳,“許小閒!你、你這登徒子!月兒是瞎了眼!”

“她有沒有瞎眼我不知道,但你確實瞎了眼!這開門做生意,有這樣得罪上帝、不,有這樣得罪客人的麼?小丫頭,還不去給本少爺拿筆墨紙硯來!”

這裡的吵鬧頓時驚動了藥堂的所有人。

周氏藥堂掌管周玉連忙走了過來,他也鬧不清是個啥情況啊,一個是家裡的大小姐,一個是……是玉面小郎君,咦,倒是郎才女貌,對了,剛才大小姐叫這少年許小閒——周玉意味深長的看了二人一眼,剛才那小二可不正是幫小姐抓藥、說這藥是小姐要給許小閒治那瘋病的麼?難道是一對小情侶?這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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