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季星兒擦著鼻血委屈的哭了。

“姐姐,我、我覺得那許、許小閒就是個天煞孤星……”“這銀子,我覺得我賺不到,今兒救了他一命,那五兩銀子的定金就不退了,剩下的五兩銀子我、我不要了!”

天可憐見的,可憐的妹妹,她居然連銀子都不要了!季月兒在弄清楚了情況之後,心有餘悸的同時,又很是同情起妹妹來。

可越是這樣就越得讓妹妹去保護許小閒呀。

很明顯兩次行刺許小閒都沒有得手,這是妹妹莫大的功勞,但同時也說明了那暗地裡的黑手肯定還會有更瘋狂的行動。

也就是說,許郎下一次面對的刺殺會更加兇險。

“這女人家,每個月不都得流點血麼?這鼻血相比之下,可少了許多。

要不這樣……”季月兒拍了拍妹妹抽泣的背,“你依舊保護許小閒,這銀子漲到二十兩一個月,怎樣?”

季星兒抬起了頭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又看了看手帕上如梅花般綻放的鼻血,終究覺得銀子更重要一些——拿到這個月的銀子,就能買下那把劍了!為了那把劍,我無論如何得堅持一個月!總沒那麼倒黴這一個月裡許小閒還會遇刺吧?萬一這後面的日子他平平安安,這銀子豈不是白得?少女的胸脯隱隱作痛,這時候才忽然覺得原來大有大的苦惱。

“那……好吧,姐,幫我揉揉!”

…………涼浥縣縣衙。

這個案子很簡單,季縣令將八人分開一番審問便水落石出——王三等人得了宋蠻子的錢財刺殺許小閒,至於這宋蠻子的背後是誰,這八人無人知道。

所以並沒什麼卵用。

但在審問王三的時候季縣令得到了一個資訊——“宋蠻子是掛門中人,這件事在你上一次遇刺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在季縣令的官署裡,許小閒和季縣令相對而坐。

季縣令微蹙著眉頭,手指頭叩了叩桌子,又道:“按理說,有劉能在你身邊,五花八門中的規矩是絕不與朝廷作對的。

王三這八個人不是掛門中的人,但王三說若是這件事辦成了,那宋蠻子會收他們入掛門……宋蠻子是掛門中的一個堂主.”

許小閒就覺得有些奇怪,便問了一句:“為啥五花八門中的人就不會與朝廷作對呢?”

“這是皇上當年推翻離朝的時候就給五花八門立下的規矩,至於其中緣由我不明白,但既然是陛下立下的規矩,這些歪門邪道自然就必須遵守.”

“不然會怎樣?”

“當然是會剿滅他們了.”

“那現在咱們能不能請了涼州城的府兵剿滅這掛門呢?”

季中檀就像看著一個白痴一樣的看著許小閒,“怎麼剿?理由呢?人家宋蠻子又沒有親自出手,要殺你的和掛門屁關係沒有。

再說……”季中檀捋著他的那兩撇八字鬍鬚,皺起了眉頭,“繁之啊,假如,我說的是假如,這宋蠻子本就是周閻王指使……他爹是涼州巡查使,他外公是涼州刺吏,你覺得這事報到涼州有用麼?”

許小閒這就很鬱悶了,無處伸冤啊!“那咱們涼浥縣可有掛門的堂口?”

季中檀搖了搖頭,“涼浥縣太小太窮,就連五花八門中的人也瞧不上.”

好吧,看來暫時拿這宋蠻子和周閻王也沒啥辦法,這以後得更加小心才行。

季縣令忽然俯過身子,看著許小閒低聲說道:“若繁之你受了桓公舉薦,成了朝廷命官……這事兒便迎刃而解.”

當官?這輩子都沒可能當官!賺銀子!賺好多好多的銀子!老子有了銀子,招幾十個家丁,身邊隨時帶著幾十個有點身手的家丁,這樣總安全了吧!所以賣蚊香這事才是迫在眉睫。

“大人,您和桓公的好意,晚生心領了,還是那句話,晚生也想報效朝廷啊,奈何命不可為,晚生要去百花村了,再會!”

哎……季中檀心裡免不得有些遺憾,“繁之稍等.”

他從懷中取出了三張銀票,遞給了許小閒,許小閒大吃一驚,心想這位季大人為了嫁女兒當真是捨得啊!這有多少銀子?票面是百兩一張,足足三百兩!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嘛,看在這銀子的份上,我要不要從了呢?許小閒一臉的糾結,卻聽季縣令徐徐說道:“聽說了繁之要為百花村的村民謀福祉,咱們涼浥縣首富之家的公子朱重舉,決定為繁之捐贈紋銀三百兩,以助你一臂之力.”

原來不是季縣令在舍孩子套狼,這就好。

許小閒毫不客氣的接過了銀票,這才問了一句:“朱重舉?這名字彷彿聽過,他大義啊,這樣的公子當結識一番,大人,他可有啥要求?”

“他還真沒要求,你放心大膽的用吧,不過,可得用在作坊的建設和原材料的採買上.”

“晚生知道,那便告辭,等作坊建成之後,生產出了那蚊香,晚生再送幾盤給那位朱公子.”

三百兩銀子就買你幾盤蚊香?“若是抓住了那個宋蠻子,還請大人告訴晚生一聲.”

“好……對了,繁之,老夫也搬去了你家隔壁,以後晚上若是有暇,常過來坐坐.”

許小閒大吃一驚難以置信:“……我隔壁那處院子,是大人你買下來的?”

“呵呵,這倒不是,這是我那長女季月兒買下來的。

繁之啊……咱們現在就一牆之隔,這婚書你若是收下,那堵牆就可以拆了嘛.”

“這以後呢,也就是一家人了。

沒了那堵牆,老夫算是和你住在了一間大院子裡,若是有掛門中的人想入戶行兇,可就多了一些忌諱。

另外你伯母過些日子也該回來了,到時候你和月兒成了親……”“啊……”許小閒張了張嘴,打斷了季中檀的話,“大人,我其實很好奇一個問題,令媛是不是對病人有什麼特殊的喜好?或者,她腦子是不是也有病?”

“滾!”

季縣令吹鬍子瞪眼。

許小閒灰溜溜的滾出了縣衙,站在明媚的陽光下,他才忽然發現那個叫季月兒的女子簡直比匪人還要可怕——她究竟想幹什麼呢?為啥巴著我這個無藥可救的病人不放?她腦子若是沒病,許小閒絕不相信。

“走,去百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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