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先給錢再幹活的道理.”
李大眼氣的暴跳如雷,本來都說好的事情,怎麼回了雙竹村突然就“那可不行,我們谷村都是這麼結賬的,你要不願意,可以找別人,看谷村給你幹活的是不是都要先結帳.”
谷村村民怕他賴賬。
大家出力幹活,誰也不容易,誰想讓自己一天的勞動全部打水漂。
沒人想吃力不討好。
李大眼見谷村村民堅持要先結帳才肯幹活,只能選擇妥協。
他大半輩子不與人善好,現在落的這種境遇。
“好,先結帳不是問題,但是要把活給老子幹漂亮點.”
李大眼不爽的從身上掏出厚厚一疊現金,挨個將支付給谷村的村民。
從他承包山林到現在已經過去差不多一週時間,這段時間他的山林一直都荒著沒有人修整。
可能也是急了,尤其看到王木生的山林果子結那麼好,心中羨慕急躁。
這才會答應谷村村民先結賬再幹活的要求。
若是平時,想從他手裡拔出一毛,天和地都要反過來輪轉,太陽更得從西邊升起東邊落下。
拿到錢,谷村村民這才放下心來,揹著農具往雙竹村後山上去。
“只認錢的狗玩意兒,等老子掙到大錢,拿錢砸不死你們,不對,拿石頭砸死你們.”
錢是好東西,他可捨不得用來砸人。
看著上山的谷村村民,臉色不快。
他把錢當作命一樣看,從他這裡把錢拿走,跟割了他二兩肉沒區別。
所以他得認真嚴格的監督這些只認錢的孫子。
拿了錢就得幹活,李大眼見不得有人偷懶。
浩浩蕩蕩十幾人往雜草茂密的山林而去。
王木生這邊的山林裡,有雙竹村村民看到了這稀奇的一幕。
“奇了怪了,李大眼捨得僱人給他幹活?”
“這坑慫,指不定是從哪裡騙來的人,肯定幹完活翻臉賴賬,這種把戲他沒少玩.”
李大眼這邊,谷村村民被山林茂密高大的雜草給震撼到。
好傢伙,有誰家雜草能長到兩米,快趕得上幾年的樹那麼粗了。
這怎麼修整?鋸子可能好使一些。
兩天沒來,雜草又長高不少,把李大眼也看傻眼了。
密密麻麻的雜草遮擋住整個山林的面貌。
原本是獼猴桃山林,現在半顆獼猴桃樹的蹤影都瞧不見。
四百畝山林,猴年馬月才能修整完。
李大眼像洩了氣的氣球,往土地上一癱,發洩情緒道:“看什麼看,拿了老子錢還不趕緊幹活.”
他心裡急的沒辦法,可還是要花錢投入進去做做樣子。
看這情形,別說閻解成剛給他二十萬,就是再給一百萬花進去也不見得能看到效果。
李大眼有些沮喪,他想不明白原本好好的山林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再找閻解成要一百萬,閻少指定不幹,說不得還要揍他一頓。
“以後該怎麼跟閻少要錢呢?”
李大眼犯愁了,他這大半輩子沒有為女人犯過愁,也沒有為兄弟犯過愁,他從來不認兄弟,那都是累贅。
但是他一直在為錢犯愁。
只要能掙錢,他不是很在乎錢的來路。
以前想靠種獼猴桃掙大錢,結果現在他的希望被山林裡高大的雜草給斷絕了。
他得另想出路啊,不能耗死在獼猴桃山林上面。
這麼做有些對不起閻解成,顯得不體面。
但是掙錢嘛,生意,不寒磣。
李大眼成功把自己說服,不管怎樣,掙錢肯定是頭等大事。
既然不能透過獼猴桃掙錢,那就從閻解成身上掙,反正都是掙,拿出去也看不出黑的白的,只要是紅的就能花。
心裡這麼想著,再看面前遮天蔽日的雜草時,他一點也不覺得堵的慌了。
谷村僱來的幾個勞動力拿著斧子已經砍倒幾顆兩米高的雜草,他們也足足花了兩個小時。
“他媽的沒吃飽飯嗎,老子僱你們來幹活,不是讓你們裝娘炮的!”
李大眼付完工錢,很有覺悟的拿出當老闆的架勢。
谷村的幾個村民心裡不爽快,看在錢拿到手的份上,沒有跟他計較,繼續幹著自己的活。
這樣的山林,一天想修出一畝,起碼要累趴一個漢子,還得是玩命幹那種。
李大眼可不管這些,花了錢就得價有所值,不到虛脫,人別想停下來。
雙竹村這邊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王木生正在山下胡林語家中。
他碰巧跟胡興昌說了修路的事情,兩人回到家中就長談起來。
“木生,大家都知修路對村子好,可就是修不不起來,你知道主要原因是什麼嗎?”
胡興昌不知從哪裡偷來的酒,好在丁翠芝不在家中。
“還請胡叔點撥.”
王木生虛心詢問。
修路最大受益者,目前來說應該是他和劉婉兒。
路修好了,貨車進出方便,收購量就能多很多,錢自然也會跟著變多。
“村路遲遲不修,其實是村委會一致決定的結果”胡興昌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
不是他們不想修,是修好之後負擔過大。
“胡叔,村幹部都認同不修村路?”
王木生驚訝,這麼多村幹部竟然能達成統一,真是少見。
雙竹村的村幹部主要分胡興昌和楊芳兩個隊伍,大家有和氣的時候,也有爭吵的時候。
一般來說,出現分歧時,都會在胡興昌和楊芳兩人之間站隊。
新老觀念的衝突,導致兩人很少有觀點一致的時候。
乍一聽到修路是全體村幹部統一決定的,他不能不驚訝!這是很罕見的現象,裡面肯定有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胡興昌點點頭:“確實是大家投票決定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村委會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王木生很敏銳的抓住他話裡的資訊。
“幾年前茶林承包給外地商人,就是那次虧損,讓咱們村子好幾年都沒緩過來,要不是你接連承包下茶林和後山,幫助村委會緩口氣,現在村委會運轉都難,更別提修路.”
胡興昌將杯中酒一口悶下去,臉上滿是愁容。
別看他身兼要職,似乎風光的很,裡面的困難多到他失眠。
王木生沉默下來,他聽說過幾年前的種茶熱潮,最後似乎以失敗告終。